第780章 789：業務員小紙人（上）
從S市飛到A市耗時4個小時。
漫長的旅途若沒有一些消磨時間的娛樂，未免過於枯燥。
青年日常消遣愛好不多，連近些年流行的直播和短視頻都沒怎麼接觸，唯二能跟同齡年輕人接軌的愛好就是遊戲和閱讀。手機開了飛行模式，他只能閱讀登機前訂閱緩存的小說。
他安靜看小說，隔壁的小紙人也從空姐那邊拿了耳機。
將耳機插上，打開經濟艙座位上的小電視，遙控選擇電視劇……
因爲沒耳朵，入耳式耳機掛不上，小紙人乾脆一隻爪爪抓住一隻耳機，貼在圓腦袋兩側。
青年沉迷小說的同時也沒有撤走對小紙人的關注——如此活靈活現的玄門造物絕非是普通修士製造的——小紙人坐在他身邊跟製作它的大佬坐在自己身邊一樣，他想忽視都做不到。
幾乎每個玄門小輩在外行走都被長輩警告過——
不熟悉的大佬，能不惹就不惹，不是慫，而是有些衝突能避免就避免。
畢竟現在的社會以普通人爲主導，出於種種考慮，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靈異能少則少。
他知道A市有什麼旅遊名勝，哪裡的餐廳靠譜，哪裡有網紅打卡聖地，哪裡有美食遊戲一條街……勉勉強強能做個旅遊攻略，但問他具體某家公司的總部位置，他就抓瞎了。
小紙人分神點點頭。
XX公司頂着公司的名頭，實際上規模很小，總部也不在寫字樓，而是在A市某偏僻的居民小區。公司佔地面積有一百多平米，隔了三四個空間，其中又以“談業務”的“會客廳”最大。
等等——
小紙人坐在青年肩頭，低頭看着兩條胖短的腿兒，又不想搭理青年。
“非法放貸，還放高利貸，大可愛說這是犯法的。”
“是的，我是來諮詢一下……因爲最近手頭有些緊張……”
“自然真的。玄門中人出門在外，理應互幫互助。”
Wωω◆ ⓣⓣⓚⓐⓝ◆ c ○
小紙人將信將疑。
一屋子的工作人員像是集體眼瞎，注意力都在青年的身上，沒注意到小紙人的存在。
這些業務推銷員說話說的是天花亂墜，貸款利率乍聽很低很划算，貌似比銀行貸款也高不了多少，這對於信用有污點又想花錢的人來說吸引力致命，不瞭解的人一個不慎就採坑了。
“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它在備忘錄上打下一句話。
他壓抑着想劇透的衝動，主動跟小紙人交談。
青年是個熱心腸，還有點兒自來熟。
惡靈什麼的……
小紙人扭頭看向青年，借用青年手機備忘錄提問。
青年下意識餘光望向肩頭，小紙人一進屋子便飛了起來。
小紙人腦袋扭回來，繼續看電視劇，無視青年。
跟在小紙人身後的青年就親眼目睹小紙人白嫖飛機之後又白嫖了地鐵。
只可惜青年主學降妖伏魔，對此道只是略知皮毛。
“玄門有規矩，嚴令禁止修者傷害普通人。若有恩怨，建議走法律程序，不建議私了。”
一會兒在這臺電腦前瞅一瞅，一會兒在另外一臺電腦前停一停。
看的次數多了，某些經典臺詞他都背得滾瓜爛熟。
居然惹得修士派遣術法造物主動上門討債？
小紙人在備忘錄上寫下。
青年：“？？？”
“最近那邊出了好幾起怨靈傷人的惡性事件……”
但他也勉強知道小紙人是替“大可愛”討回公道去了。
他眼睛沒有看錯吧？
青年剛踏入其中，便有一個穿着廉價襯衫西褲的男人迎上來。他臉上暗暗帶着警惕，站位也巧妙擋住青年的去路，雙目細細地打量後者，擔心青年身上有隱藏攝像頭或者錄音設備。
“但你這樣打上門也是違法的，非法放貸應該報警舉報他們。”
“我倒是能明白爲什麼有這麼多人陷入套路貸了……”
“沒聽說過，去A市出差。”
青年呃了一聲。
小紙人道：“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討債？？？
能製作如此靈活高級的玄門術法造物的大佬，居然去找普通人討債？
他不由得臉色凝重地提醒小紙人。
他擔心小紙人會暴力“討債”對付普通人，乾脆在XX公司附近的旅店住了一晚。
“真的？”
“這家公司欠了道友多少錢？”
“XX公司是一家非法借貸的黑公司。”小紙人道，“我是去討債的。”
XX公司沒聽過。
“那家公司是道友出差的目的地？看風水還是選黃道吉日？”
風水看相是非常吃香的技能，就業方便。
A市地鐵人多，地鐵到站，先是車廂呼啦啦下來一批人，再呼啦啦擠上一批人。
兩個小時後，青年意猶未盡地追平更新，小紙人還在看電視劇。
他同情小紙人行動不方便，主動幫着打聽XX公司的位置。
青年一邊分心應對這家公司的業務員，一邊分心注意小紙人的動態。
如此架勢，跟他腦補的“氣勢洶洶去討債”完全不同。
“我經常在全國各地出差，對A市也算熟悉。道友若有麻煩，我或許能幫得上忙。”
S市到A市多遠啊，壓榨術法造物還不給經費。
室內空調沒開也不通風，煙味濃得燻人。
青年：“？？？”
走法律程序跟私了衝突嗎？
不衝突噠。
“那你知道XX公司的總部在哪裡嗎？”
一人一紙安靜相處。
“道友是去A市？”
小紙人便問青年。
他們只想低調修煉，默默在暗中解決一些靈異麻煩。
小紙人滿屋子亂飛。
那部電視劇青年熟悉，少年時期常常被師尊拉着一起翻來覆去地看。
一筆賬算兩次就行了。
根本不能用它當藉口申請大可愛的靈力支持
“A市怎麼不太平？”
青年內心暗歎一聲。
它找去A市的航班找了好久，一再確認，不可能坐錯。
“A市最近不太平，道友這個節骨眼還是不要久留得好。”
佔用公共資源、引起外界注視這種事情並非玄門這個小衆圈子所希望的。
借三四千最後滾出幾十萬的借債並非是誇張之談。
工作人員一聽就放鬆下來，邀請青年進屋詳談。
如果有麻煩，它要向大可愛打報告，申請更多的靈力應對突發事件。
小紙人先前就透（吐）露（槽）過沒有“出差經費”只能白嫖飛機。
高利貸？？？
大可愛又是誰？？？
青年聽後有些同情。
他如實回答：“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性質的公司？”
聽着似乎是小嘍囉級別。
它個頭太小了，擠在人潮之中看着弱小可憐又無助。
青年擔心小紙人殺到A市是準備用暴力手段傷害普通人。
他看他的恐怖靈異小說，它看它的古裝宮鬥劇。
青年吃不準隔壁這位白嫖飛機的小紙人啥態度，自然無法完全放鬆警惕。
初始利率，短期內是能承受，但可怕的是利滾利以及無法償還之後的拆東牆補西牆。
同伴沒問什麼事情，直接回復了個“OK”。
典型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不是，是大可愛欠了他們3萬多高利貸。”
小紙人聽了略略有些失望。
製造小紙人的道友有點兒不人道。
直到半小時後，青年在業務員強大的推銷貸款蠱惑下，一臉爲難地說回去再考慮考慮，小紙人才重新坐回青年的肩頭。他逃也似得離開這家黑了心肝的公司，暗暗鬆了口氣。
飛機平穩降落A市飛機場，他關閉飛行模式打開網絡，給提前一步到A市的夥伴打了個視頻：“我現在有些事情，大概要過一兩天才能過去跟你會合。若有什麼異動，電話給我。”
若有突發靈異事件，他也好第一時間出面處理。
結果——
無事發生。
準確來說是他以爲的“無事發生”。
實際上這一晚上，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