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爺,您就把心放肚子裡!”
“您要說咱弄的東西是啥多希罕、多美味的玩意兒,那咱不能保證。”
“可你若要說這地道,那您放心,滿應天城咱這兒也是最最地道的遼東菜!”
“這樣,我給您準備茶水乾果,您先陪着小妮兒稍坐,我給您準備飯菜去!”
彪掌櫃這會兒激動得鼻頭都在發紅了。
乖乖,胡爺仗義啊。
這剛見面就把家裡託付的大事兒給應承下來了,那還有啥好說的。
不就是好這一口吃食嘛!
那沒說的,今兒個說啥也得讓胡爺吃好喝好!
所以,他這會兒胸脯拍的那叫一個砰砰作響啊。
從一旁的爐子上端來的水壺,又主動把茶杯什麼的燙了燙,而後才放到胡大老爺面前的小桌上。
“胡爺,這泡茶的事兒得麻煩您自個兒了,我一個粗人,怕是伺候不了您了。”
“不過咱這兒雖然茶水一般般,可這些乾果倒是能讓您和小妮兒吃個新鮮!”
說完,彪掌櫃轉頭就從一旁的箱子裡翻出幾個口袋,乾脆就直接一個個攤開放在了小桌上。
看着眼前熟悉的松子、花生、核桃,胡大老爺嘴角一翹點點頭。
“行,你忙活你的去吧!”
“對了,你到時候給你家捎個信,你家這乾果,我這兒有多少收多少,價錢好說!”
彪子感覺自己頭頂上都在冒汗了。
娘咧,天降橫財、富貴臨門了啊。
瞧瞧胡大老爺這口氣,有多少收多少!
壓根都不用問價錢!
這是啥?
這是豪橫啊!
家裡這次派自己來可派得太對了。
就衝着胡大老爺這實力,怕是已經不止自家還有周邊那點生意了,哪怕把方圓幾百裡的那些個山珍、靈藥、乾果啥的都給收了,都大有可爲啊。
興奮不已的彪掌櫃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了,乾脆一拍腦門,做飯去了。
他打算好好表現表現,給胡大老爺準備一頓嗷嗷好吃的飯菜來。
不如此顯不出自己的誠意!
而等到彪掌櫃出門去忙活了,解縉才踮着腳溜達了進來。
他躲在門口縮頭縮腦的把腦袋伸進來看了一眼,確認彪掌櫃確實不在這裡頭,這才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衝着胡大老爺得意的挑了挑眉。
“咋樣,胡爺,這地兒不差吧?”
“嘿,您是不知道,要不是朋友介紹,我還真不知道咱這應天城裡有這麼個好地方呢。”
“其他時候也就罷了,可這冬天來這兒吃一頓大塊大塊的酸菜燉肉,再來一口溫酒,那感覺,太舒坦了!”
胡大老爺瞥了這一小子一眼不置可否。
但心裡,對於解縉這小子的評價倒是非常認可。
有一黑一,這大冬天坐在炕上吃着在小火爐上燉得咕嘟冒泡的酸菜燉肉,那感覺確實舒坦。
不說別的,光是那口口都在冒熱氣的感覺就足以超越其他菜系了。
更何況,東北菜,哦,也就是現在的遼東菜,主打的就是一個紮實、厚重,讓人能大口吃菜卻不油膩,放在這時節吃起來,簡直不要太美。
反正至少胡大老爺如今是愈發的期待了。
“說說吧,小子,怎麼一段時間不見,你連官職都丟了呢?”
胡大老爺終究還是把自己最好奇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畢竟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還是解縉同方孝儒一起到胡家莊去拜訪他的時候。
上次的會面中,這倆小子在自己面前玩心眼,還想套話來着。
要不是胡大老爺好心,怕是那次就得拿他們倆傻小子開刀了。
可惜胡大老爺心善,最後放了他們一馬不說,還給他們指了條活路。
可胡大老爺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最後留的法子是讓他們來上摺子趕緊支持朱元璋的新政,從而保住自己的身價性命以及官職來着?
怎麼搞來搞去,最後這小子還是沒能保住官位啊。
只不過看這狀態倒是沒出什麼其他麻煩。
不然哪怕他心再大,也不會穿成這麼個騷包樣子出來閒逛來着。
解縉一聽胡大老爺說起這事兒,便開始了顧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的反正不肯說實話。
若是平時也就算了。
反正這就是人解大紳的私事兒,了不瞭解的,也不妨礙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這特麼不是都在一個炕上等飯吃,閒着嘛。
那沒說的,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胡大老爺這麼一表態,那解縉沒辦法了,終於苦着個臉開始了老實交代。
“胡爺,您是不知道啊,上次我跟小方去見您的時候,您最後不是警告過我倆嘛。”
“若是我等表態、站隊的速度不夠,說不定署着我倆名字的摺子自己就上去了。”
胡大老爺聞言點點頭,這話確實是他說過的。
當時他也是看在這倆小子對自己還不錯的份上,信口提醒一句而已。
可如今看來,真出事兒了?
“哦?看你們這模樣,你們是沒相信我說的,然後真出事兒了?”
“趕緊說說!”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碰上多倒黴的事兒了!”
嘿,一說這個,胡大老爺來勁兒了啊。
他這人吧,就好看個熱鬧!
胡大老爺那幸災樂禍等着聊八卦的模樣多少讓解縉有點繃不住了。
可他對面這胡大老爺,他能咋辦?
只能委屈巴巴的往下說唄。
這位爺要是有心拉自己一把,那什麼官職不官職的,那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可這位爺要是惡趣味起來了,整自己一把,那自己絕對還能比現在倒黴十倍不止!
“嘖,你還別說,您看的是真準!”
“我倆聽了您的提醒,也沒打算多耽擱,所以回到城裡以後,我倆正好又困又乏嘛這不是。”
“所以,我倆就打算當天先聚一聚,吃個飯解解乏……”
看着解縉那欲說還休的模樣,胡大老爺作爲當初的青樓三劍客之一哪裡不知道這倆小子幹嘛去了。
然後他順勢一想,樂了。
“不會你們第二天一回家就發現,真有寫着你們名字的摺子交上去了吧?”
解縉這會兒都快哭出聲了,卻還是隻能苦着臉點頭啊。
就差一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