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剛剛指揮人員，打開一袋水泥，露出了灰色粉狀物資。
讓衆人疑惑不已。
黑子實在按捺不住，滿臉堆笑着問道：“將軍，這就是水泥嗎？它做何用呢？”
“黑子！”黃黎重重地喊了一聲，很是嚴肅。
再看向趙陽，滿意歉意：“將軍，劣徒不知禮數，還請將軍寬恕。”
黑子反應過來。
感覺自己確實孟浪，但他並不後悔。
有時候需要些手段讓人記住自己。
而外表來看，黑子還是彎下了腰，露出謙卑的表情。
趙陽露出笑容：“黃老先生……”
“不敢當，不敢當……”剛一開口，黃黎就連連作揖。
趙陽笑着擺了擺手：“此等小事，不必掛懷，至於水泥何用，待我賣個關子。”
隨後，他就吩咐蕭天調配混凝土。
趙陽已經告知蕭天，如何混合水泥、沙石和水，以及相關比例。
而且還提前練習過幾遍。
蕭天操作起來得心應手，有些熟練。
看着這些操作，衆人開始小聲議論，老工匠還相互探討。
臉上先是疑惑，後又充滿質疑。
黃黎沉思一會，他覺得不能置身事外，應該提醒一下。
“將軍，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陽的聲音很平和。
“黃老先生，如若發現任何問題，但講無妨，查缺補漏很至關重要。”
黃黎拱拱手，不再遲疑。
“將軍，這些東西混在一起，其比例是否妥當？”
趙陽說道：“嚴格按照配方流程，無一差錯。”
黃黎臉上寫滿疑惑。
“可如此調配，混合而成的土，恐無法成型，也無法砌築。”
趙陽明白黃黎是按照他的經驗而言。
他沒有錯。
但是針對現代建材，這種經驗有些不適用，會出現錯誤的想法。
趙陽沒有解釋。
“黃老先生，先不妨往下看，瞧瞧具體如何。”
黃黎明白適可而止，站在一旁，看着蕭天進行操作。
偶爾還會和其他工匠商討。
基本都不看好水泥，因爲比例實在不對。
就這樣，蕭天一邊混合，一邊攪拌，兩三炷香時間，半成品很快出爐。
趙陽邀請衆位工匠檢查。
包括黃黎，都很是疑惑，這一會功夫，可以看出什麼東西，水泥已經成型？
看着大家踟躕不前，黑子卻很大膽。
直接小跑幾步，蹲下身子，用手進行觸摸。
趙陽笑眯眯地問道：“黑子，可察覺什麼異常？”
黑子顯得很認真。
“將軍，此土應該開始凝固，逐漸成型？”
這話說完，黑子自己都大吃一驚，與以往經驗完全不同。
流程不對，時辰更不對。
跟着師父幹活，根據配比加入材料過後，還需要木槌敲打。
反覆進行，翻動，再敲打，隨後停置一段時間，使石灰等物從生到熟，進行融合。
幾天，或是十幾天，接着敲打，翻動。
如此下來，通過匠人不斷地拍打，將土夯實，即可硬化成型。
時間一久還能石化，會更加堅固。
可將軍手下完全沒有這樣操作。
而黃黎聽見徒弟的話，他很是憤怒，覺得黑子是溜鬚拍馬。
“黑子，休得一派胡言，還不退下。”
黑子不敢頂嘴，默默地退到一邊。
趙陽笑了笑：“黃老先生，黑子並沒有信口開河，反倒很機敏，發現了異常之處。”
黃黎作了一揖。
“將軍好心替劣徒遮掩，老朽感激不盡。
但他就是不知悔改，屢屢行那出格之舉，望將軍切勿……”
趙陽笑着將黃黎打斷，說不要緊。
“既然諸位心存疑惑，不妨接着往下看。”
水泥最終凝固，還需要一段時間，趙陽讓衆人，休憩一番。
並用了一頓飯。
三個時辰過去，趙陽帶着工匠，再次回到現場。
一看到先前澆築的路面，全都大吃一驚。
“這東西已經成型了，不會吧？”
“才三個時辰，就能達到如此效果，這水泥不同凡響啊！”
“那這水泥，到底是何物？”
“我也不知，等將軍告知我等吧。”
“……”
這一回，不等趙陽開口，黑子再一次走到前面，靠近水泥路面，仔細打量。
隨後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頓時，黑子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停，最後相當興奮。
他喊了出來：“師父，這水泥真的硬化成型了。”
黃黎沒有再計較黑子的膽大妄爲。
對於超脫認知的事情，他一下子也有些懵，稍微在原地呆愣了一會。
然後失去了以往的淡定，小跑過去。
隨着黃黎一動，其他工匠都控制不住，一窩蜂地涌了過去。
蹲在地上進行檢查。
黃黎的臉色跟黑子一樣，只是最後是變得疑惑不解。
“將軍，老朽打小跟着父親做工，幾十個年頭，可水泥這東西從未見過。
它到底是何物？”
趙陽明白要想跟對方講解清楚。
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想了一下，趙陽說道：“黃老先生，我先講講水泥的功效吧……”
他說就凝固時間而言。
水泥有初凝時辰和終凝時辰。
像先前黑子觸摸的時候，那就是水泥的初凝時辰，它要開始進行凝固。
大概是半個時辰。
而終凝時辰呢，就是水泥完全凝固，並且產生硬度。
終凝需要三五個時辰不等。
黃黎控制住內心的震驚。
深思片刻，提出了疑問：“將軍，水泥終凝過後，此物硬度如何？”
趙陽解釋道：“黃老先生，終凝過後，此物確實達到了一定硬度，但並沒有完全硬化。
可三合土與其還是不可同日而語。”
黃黎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想得更深。
“將軍，此物完全硬化有需要多少時辰？”
趙陽對黃黎刮目相看，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工匠，能夠想到關鍵之處。
“等它完全硬化，拆去模具，需要二十餘日。”
說完這句話，趙陽並沒有等他發問。
而是拿出一塊樣品，那是從現代帶過來，經過了充分成型。
“諸位請看，這物件養護了二十餘日，已經完全硬化。”
趙陽將樣品遞給黑子。
衆人就圍上來查看，一時之間驚歎連連。
黃黎經驗豐富，一眼就能看出大致的硬度。
所以內心震撼不已。
他們製作三合土，需要不斷敲打，流程繁瑣得多，而那凝固時辰，沒法比。
更別提完全凝固後的硬度。
區區二十餘日，居然可以達到如此強度，真讓人歎爲觀止。
要是讓三合土來比。
恐怕需要歷經長年累月的石化。
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黃黎激動地說道：“將軍，水泥這種神物一出，修城築堡指日可待。
更何況這種堅硬程度，無出其右者也。”
趙陽理解工匠的心境。
“黃老先生，由水泥調配的混凝土，其比例如何，我將會向諸位公佈。”
現場一下子喧鬧起來。
如此隱秘的配方，將軍居然往外公佈，讓他們意想不到。
黃黎更是誠惶誠恐。
趙陽卻非常大度：“不僅是混凝土的比例，就算水泥如何製作，以後也會一一公佈。”
“哄……”
氣氛更加熱烈，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
黃黎明白將軍不會收回成命。
只能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其他工匠緊隨其後，向趙陽表達那種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