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急轉直下。
再看畫面裡,李家兄弟蹺着二郎腿,打量着喬宇的兩個手下。
喬宇的手下哪裡認識這對兇名素著的兄弟,其中一個人冷哼道:“誰家的惡僕,如此不懂規矩,沒有教養,主人估計也是同樣的貨色。”
聽到這句話,連喬宇都感到後背發涼,嘟嘟囔囔直罵自己的手下蠢貨。
“這兩位兄弟誰啊,怎麼看着這麼面生啊?”李家老大乜斜着三角眼問道。
這兩人更是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又不是左家的人,看誰不眼生啊?兩人看了一眼,本想直接動手,可是他們下手的對象是兩個美女,換上這兩個夯貨還真有些不情願。再者說沒有喬宇的指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說左大妹子,這兩人是你們府上的嗎?怎麼這副德行樣子?”李家老二問道。
衆人噗的一聲差點都笑出聲來,這都啥人啊,冒充況且的家人就算了,還稱呼左羚大妹子,這顯然是亂了套的叫法。若不是都心繫左羚和蕭妮兒的死活,估計罵什麼話的都有了。
不但慕容嫣然他們緊張,連顧炎都跟着緊張。左羚那張美若天仙的容貌,令人疼愛,喬宇居然派人要殺她,簡直是暴殄天物,他怎麼狠得下心下得了手。
喬宇更是緊張,這可是他的一大殺手鐗,雖說他的後手不止這一招,但這是最致命的,直接就能把況且掌握在手心裡。
喬宇畢竟晚來了一步,不可能像慕容嫣然那樣從容佈置,只是在外圍做了些安排作爲後手,然後自恃藝高人膽大,一頭闖了進來。
快速抓住況且,然後快速離開。這是喬宇的如意算盤。按照他的思路,先抓住況且,到了外圍,再從容展開攻勢,哪怕不得竟全功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孰料他一時失察,闖進了龍蛇鎖魂陣裡,也就是他,換了任何一人,進來後只能束手就擒,根本無力掙扎。
喬宇好歹見過大世面,進入陷阱,並沒有慌神,趁陣勢露出一絲破綻之際,搶佔一角,這纔有了立足之地。
畫面繼續上演着。左羚和蕭妮兒覺得剛剛進來的這兩人不像什麼奴僕家人,可是先前那兩個人也不像,身上都有一股兇巴巴惡狠狠的氣勢。反正這幾個人都跟況且有關,且看他們葫蘆裡賣的都是什麼藥吧。
左羚聽到李家老二叫她大妹子,也笑出聲來,回道:“這位大哥,我也不認識他們,至於他們是什麼人,你們直接問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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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時也起了疑心,開始時這兩人只是說受家主之命來保護她們兩個,也就沒多想,至於說認識,她連內宅十幾房的丫環也根本認不全,這些外宅的家人奴僕也就認識幾個管家小子而已,哪裡認得全。
“小姐,這兩人一定是奸人假冒的,不會是許公子的家人,讓我等拿下他們等家主審過再說。”
喬宇的一個手下知道要壞事,這僞裝馬上就要被揭穿,頓起殺人滅口之念。
他話音剛落,李家老大便笑道:“正是,我想說的都被你說了,不過我不想拿下你們,只想殺了你們。你們意下如何?”
話音甫落,李家老二忽然如暴龍般竄起,兩手直突,兩把匕首已經送進喬宇兩個手下的心房。
“啊!”
左羚和蕭妮兒不約而同尖叫一聲,驚得花容失色,猛然身不由己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緊緊摟抱在一起。
“哼!”
喬宇哼了一聲,收回功力,畫面瞬間就要消失。
“別呀,我喜歡看。”慕容嫣然一笑,畫面就又穩定住了。
況且也啊了一聲出來,卻是如釋重負,只感到兩腿有些發軟,有些站不穩。
俗話說關心則亂,他對自己的生死已經看淡了,但對左羚跟蕭妮兒絕不可能視若無睹,只要有人拿她們兩個要挾他,他就只有選擇投降。
“站穩了,小子。我說你啥時候跟李家兩個混蛋勾搭上了?”周鼎成滿腹狐疑。
“老哥,說點好聽的行嗎,啥叫勾搭啊?”況且不願意聽了。
勾搭這詞兒應該是男女私情才用的吧,若用在男人之間則有點意味更深長。
“你說啥就是啥,我問你他們真是爲你辦事的嗎?”周鼎成是想弄明白李家兄弟究竟是哪一夥的,現在情勢已經夠亂了,若是他們再橫插一腳進來,豈不是更亂。
“是,他們是爲我辦事的。不行嗎?”況且如實說道。
此話一出,連慕容嫣然、喬宇、顧炎都有些驚詫,沒人能想到況且居然還有李家兄弟這等大毛賊手下。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在座的還沒人能夠招攬到李家兄弟這等好手,這哥倆只爲一個人服務,就是李福祿,而今怎會改換門庭了?
“那就奇怪了,先前怎麼沒人保護你?”周鼎成更是納悶。
他們可是查清楚了,況且身邊無人保護,現在先是體內多了兩股連顧炎都莫可奈何的詭異力道,然後又有李家兄弟出來效力,這都是怎麼回事啊?既然有這等手下,先前爲何不在他身邊保護他呢?
這不是在故意搗亂嗎?
亂,不是有點亂,而是太亂了,所有人都覺得腦筋有些轉不過彎來。
況且苦笑一下,無法作答,這兩人的確是爲他辦事,可是他現在才第一次見到這兩個夯貨的真容,這兩人也從未接受過自己的指令。
這裡面的曲折是非、經過歷程,他一時也沒法說清楚,尤其是牽扯到千機老人,就更復雜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算準了我們會來保護你,所以把你的兩個手下派去保護那兩個美妞了是不是?你早就算準了喬老賊有這一手,對吧,兄弟。”周鼎成忽然相通了,樂呵呵地說。
況且大汗,這老哥以爲我是誰啊?孔明再世,劉伯溫重生?
“不是,大哥,這兩個傢伙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況且老實回答。
況且擔心周鼎成有什麼誤會,對大哥都不講真話,那成什麼人了。更何況,不打招呼隨意佈置後手,可能會攪亂慕容嫣然的全盤計劃。這兩個夯貨還會做出什麼舉動,誰也猜不到。
衆人更是愣怔,對來者的情況一無所知,這還是什麼手下啊。
轉念又想,李家兄弟這樣的人,註定不會像他們的手下那樣任人呼來喚去,肯爲你做事已經不可思議了。
“況且,你背後究竟有何高人在坐鎮指揮?”
喬宇最先看出來了,李家兄弟一定是受了高人指點,纔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不然不會如此精準。
“我背後?”況且回頭看看,後面空蕩蕩的,然後轉頭回答:“我背後沒人啊。”
慕容嫣然等人轟然笑了出來,自從形成對峙局面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露出笑容,不管喬宇在外面做了何等佈置了,採取了什麼手段,現在的局面暫時是掌控住了。
“小子,那你剛纔爲什麼投降?”
忽然,況且的耳朵被人揪住了,況且吃痛不過,叫出聲來,他咧着嘴轉頭一看,正是那位小姑娘對他嚇了毒手。
“喂喂,輕點,耳朵快要掉了。”他大叫着。他真的感覺耳根處的肉已經被撕裂開來。
“你知道嗎,爲了找你,爲了保護你,我們殺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嗎?你就爲了那兩個傻不愣登的妞兒,差一點把我們的心血全部枉費掉。”
小姑娘也不知是在發怒還是感到委屈,況且從她的聲音中感覺到,她的眼圈一定紅了。
“傻不愣登?左羚跟蕭妮兒都不傻啊,聰明伶俐着呢,你見到她們就知道了。”這話他只敢在心裡嘟囔,不敢說出口。
儘管如此,況且還是被小姑娘的話鎮住了,他的確不知道這些人爲了尋找自己,保護自己都做了什麼,卻是親眼看見這位年紀比他可能還小的姑娘,一眨眼就殺了兩個人,而且都是聲名顯赫的人物。那麼,不爲他所知的一定就更多了。
周鼎成輕嘆一聲,勸道:“小姑奶奶,你饒了他吧,莫說他不知道,也不可能讓他知道這些事的。我們只是做我們該做的事罷了,這都是命中註定的。”
“我知道規矩,可就是氣不過,他要向人投降前爲什麼就不想想我們的心血,我們付出的代價?爲什麼不想想他如果落入敵手,我們的命運又是怎樣的?”小姑娘說着,手還是鬆了些。
此時,況且雖然感覺不到耳朵疼了,卻被小姑娘話中的含義震攝住了。
他們?難道自己投降,他們也會遭遇不幸?這都怎麼回事,我跟他們也沒什麼淵源啊。
不過,他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是這樣,只是自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知道他們怎樣找到自己,不知道他們都做了哪些事,付出怎樣的心血和代價,可是從小姑娘的話中,他卻聽出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對不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況且額上冷汗涔涔。
“不能,這是規矩。到了該你明白的時候,會明白的,現在還不是時候。”小姑娘的手鬆開了,清脆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