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交錢,日後肯定沒有他安生的日子。”
“而且憑他最近的動作,他還真有可能做得到!”
“看來,也應該是時候了!”
“這個大明,應該要換主人了!”
“顯然,朱翊鈞,”
“已經留不得了!”
馮保心中暗暗發了誓,決定了什麼,臉上忽然就笑了起來,“皇上莫要着急,臣,出這個錢!”
可馮保心裡卻在冷笑,“雜家把錢給一個死人,又有什麼可惜的呢?”
“等你死了,這錢自然而然還要回到我口袋裡的。”
於是他就不那麼心疼了,嘴角笑得幅度也稍微大了些。
“好啊,馮公公可真是深明大義,心繫國家啊!”
“這樣吧,兩千萬兩,一口價,怎麼樣?”
葉玄晟此話一出,把所有大臣都給雷翻了!
有些膽子小的腳跟沒站穩都癱到了地上。
誰都知道,兩千萬兩象徵着什麼!
整個大明,國庫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兩千萬兩。
現在,讓馮保一個人,直接掏出大明一年的收入來!
馮保也忽然後背整個被嚇出了冷汗。
“這錢,給還是不給?”
“他要的,實在是太多了啊!”
“這錢,有!給得起!”
“可要是給了,不就說明雜家貪贓枉法了嗎?”
“一個公公,怎麼可能擁有大明一年國庫收入的錢?”
“可要是不給,看皇上這樣子,後面還有新招啊!而且還會更狠!”
這一回來,他還聽說了,連給馮保站臺的太后,最近都偃旗息鼓了。
直到現在他回來,一個消息沒給他送過!
這要是放在往常,剛一進京,太后的消息肯定就要託人送來了。
事出無常必有妖!
馮保冷汗都下來了。
他危機意識十分強,知道這事今天肯定跑不了了!
於是咬咬牙,似乎都聽得出來那“咯吱咯吱”咬牙的動靜來了。
“遵,命!”
“臣,湊一湊!就算湊不齊,發動臣的老家親朋,兄弟姐妹,也給您湊齊這筆錢!”
馮保這話,可是一個字一個字含恨蹦出來的。
似乎每說一個字,心都像是在滴血一樣!
而且還不忘了給自己找補呢。
沒把話說實,只說自己可能湊不齊,要找親朋好友去借。
這樣一來,皇上就沒有辦法治他貪污的罪名了。
可馮保想得到是挺美。
葉玄晟甚是欣慰,大讚道:“馮公公就是體恤前方戰士,心懷國家,心懷天下,真是羣臣之表率啊!”
“臣,愧不敢當。”馮保說到這,暗地裡算是鬆了一口氣。
但葉玄晟忽然又把話轉到了其他人身上:“看看,既然馮保馮大公公都出手了,難道你們這些大明重臣,也要在後面幹看着嗎?”
本來,剛纔也跟着緩了一下心神的衆臣,此刻全都張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皇上。
這大風,怎麼還刮到他們身上來了?
又不是他們舉辦的生日大宴,是他馮公公啊!
這時有些聰明的人已經明白過來了。
皇上這是在變相地怪罪呢!
那些小公公,小人物,私自出宮參加馮公公生日大宴,只能用命去償還。
而他們,還好在現在擁有了一次機會。
就是出錢!
要不出錢,第二天估計全家都會被送進詔獄。
像張居正那樣的,都還可能算輕的!
這時其他大臣也不敢端着了,馮公公都認栽了,於是心有不平,一肚子苦水只能往肚子裡咽,紛紛喊着“遵命”。
葉玄晟心中一喜。
他不是不要這些人的命。
是現在國事大急,需要他們。
而一旦北境的事完畢之後,看老子怎麼收拾他們!
但現在,不讓他們“出點血”,這心也放不下去。
於是葉玄晟現在抽卡也急需用錢,這纔出此注主意,給他們“放放血”。
這招逼捐,果然有用,他們就算心裡苦,也不敢發個牢騷。
這種情況,就好比單位、學校裡面,上面有人要讓逼捐是一個道理。
你不想捐也沒有辦法,這錢大家都出了,你不出,你就顯得格格不入。
彼時葉玄晟遇到這種事情太多了,就算是自己真想發愛心,結果被人逼着的滋味也不好受。
可到現在,葉玄晟成了那個逼人的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滋味,也讓你們好好嚐嚐!”
“不是喜歡逼捐嗎?這一逼,就讓你出手就是二百億!”
“捐吧,捐個痛快!”
“二百億,這可是二十抽啊!這還是他馮保一個的!”
“其他人雖然沒有這麼有錢,可整個加起來,也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收入!”
葉玄晟想到這裡,深深的眼神盯着曹隸:“曹隸,這事就交給你了。務必給朕好好記清楚了,要知道這可是諸位大臣的一番好意啊!”
“臣明白!”曹隸喊得非常大聲!
得!
這次又配合皇上演出成功了!
這滋味甭提有多爽了!
曹隸身在其中,看着所有大臣大眼瞪小眼,跟身上割了一塊肉下來一樣心疼,這心裡就更美了!
“衆人皆醉我獨醒,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怎麼回事!”
“哈哈,這種替皇上偷偷賣命的感覺太爽了!”
可這時葉玄晟忽然說道:“曹隸,你戶部尚書,你也得做個表率,多捐點。”
說完,葉玄晟大步流星走出了宮。
這把剛纔還偷着樂的曹隸也給震住了!
當場傻眼了!
吏部尚書這時候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憐憫的樣子:“兄弟啊,可憐你啊。”
“就是,就是。”內閣大學士也過來拍了拍他,搖搖頭也是一臉惋惜。
曹隸突然崩潰了!
心裡直想罵人!
“老子招誰惹誰了啊!”
“陪着皇上演出,結果演出費沒給,自己還要往裡倒搭錢!”
“這上哪說理去啊!”
可就在這時,忽然曹隸像是突然入了定,參透了天道一樣。
整個人渾身一激靈,把周圍的人也都給嚇壞了!
“在這之前,皇上讓我吃過虧嗎?”
“沒有啊!”
“現在皇上他讓我也做個表率,意思是什麼?”
“不就是帶着大傢伙捐錢,給出一個基礎參照物嗎?”
“馮保是個例,他太有錢了,兩千萬兩,除了他誰也給不出。”
“而皇上剛纔要是說隨便捐,估計這羣大臣也就象徵性地捐個幾百兩拉倒了。”
“現在不一樣了,皇上讓我做個表率,就是讓我帶頭來個‘基礎價位’,所有大臣要跟着捐這個數,不然也說不過去啊!”
“而且按照以往皇上的性格,自己捐了多少,到最後皇上也能返給我的!”
這麼一想,曹隸雙手一拍,眼珠轉了轉,立刻說道:“大傢伙,皇上可發話了,讓我給大家再起個頭,本官就直接說了,我要捐——”
“兩百萬兩!”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