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筋絡,有內臟。
原本朱由檢還做了很多的準備,比如做一張人體的屍體。可惜,她的手藝實在是不怎麼樣,她只是簡單的畫了一個輪廓,然後讓周皇后幫她補上。
朱檀努力的回憶着這張照片,如果不是隊長要求記下來,他都快忘了。
陳太醫眯着眼睛,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看着。
他又看了一眼那本醫書,這是一張人體的經絡圖譜。
“陛下!這也太利害了吧!”陳太醫愣了半晌,才發出一聲驚呼。
“皇上果然是個人才!”
陳太醫躬身行禮,說道:“皇上,你這幅畫給了我很大的靈感,我覺得這幅畫對我很有好處!”
就在這時,朱由檢也注意到了那張畫上的圖案。
這是一本他從來沒有看過的書,上面標註了上千個穴道。
在朱檀和朱由檢的記憶中,到了後世,一共七百二十個穴道,全身上下,單穴五十二個,雙穴309個,外穴50個,合計720個。
似乎隨着時間的推移,許多穴道已經漸漸消失了。
“請起吧!”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從朱由檢背後傳來。
“陛下,您這是在開玩笑吧!”
來人,赫然便是他的師尊郭鳴翎,此刻的他,也是怒火中燒。
朱由檢失聲道:“老師?”
陳太醫道:“郭學官?”郭鳴翎與陳太醫,其實是數年之交。
郭鳴翎很是疑惑,他望着陳太醫問道:“老郭,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陪皇帝瞎折騰?”
他走到陳太醫面前,低聲道:“你就不怕皇帝殺了你,讓他給你看病嗎?”
陳太醫搖搖頭,說道:“臣並未隨皇上胡來,只是覺得皇上還是有幾分手段的!”
“你確定?”郭鳴翎睜大了雙眼。
“當然!”雷格納點點頭。
陳太醫點了點頭,朱由檢的醫術他是看在眼裡的,陳太醫對誰都不尊敬,只對學識淵博的人尊敬。
“開玩笑!”雷格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郭鳴翎覺得陳太醫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
朱由檢微微一怔,說道:“先生,您真當我沒有幾分手段?”
郭鳴翎搖頭:“皇上,你是我一手養大的,我還能不清楚你的爲人?”
“你小時候看的都是聖人之書?你什麼時候看過醫書?”
郭鳴翎嘆了口氣,心想這位朱由檢陛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自學不行嗎?”
“自學?我真的不知道,陛下你是從哪裡學會的!”
是嗎?他何時學會了醫道?
學習?
沒錯!
幹嘛不當個教師?
想要把大明王朝發揚光大,光靠他自己是不行的。
以一個人的力量,想要把大明王朝推向前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作爲一顆種子,教授一些現代化的東西不好嗎?
朱由檢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在他的腦海中,這是要他成爲新的弟子!
難道這就是他當時根本就沒有在意的一個提示嗎?
“我想成爲一名教師!”
朱由檢喃喃自語,腦海中漸漸有了一個想法,要做到這一點,的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不過有一個好的導師,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陛下?”安飛一愣,隨即問道。
“皇上,你這是在說些什麼?”王承恩看着朱由檢喃喃自語,也是習以爲常。
朱由檢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說道:“我想當一名教書先生!”
先生?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陛下不是在逗我嗎?
教書?
皇帝?
“我要教大明!我要做最好的教師!”朱由檢再次說道。
王承恩的臉上依舊帶着震驚,朱由檢卻是微笑着看着他,“王承恩,你馬上在宮中爲我空出一處位置,我要親自授課!”
陳太醫微微一怔。
“你要去講課?”
“對!”雷格納點點頭。朱由檢回憶了一下,這纔想起,在明代,似乎有一種叫做國子監的機構,是明代最重要的機構,也是最適合講課的地方。
想到這裡,朱由檢猛的一拍桌子:“我這就上國子監!”
陳太醫,你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最害怕的是什麼?”
郭鳴翎的頭搖得更厲害了,這個朱由檢,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總是這個樣子!
“陛下,你這是在浪費時間啊!”
朱由檢沒有理會他,心想這郭鳴翎也就是會幾句八股文,還能說些廢話!
“我是皇帝,我要做什麼?關你什麼事?”
林一和林炎也在旁邊看着,兩人都是一臉懵逼,這個朱由檢,似乎對他的興趣並不大。
他放棄了當上皇帝的機會,選擇了修煉,他不敢天天釣魚,也不敢泡妞,他放棄了釣魚,卻要去教書!
真是不自量力!
衆人都用一種看待神經病一樣的目光望着朱由檢。
被人無視,實在是太正常了,他早就習以爲常了。
一個穿越者,從來都不會被人瞭解。
“皇上,你是不是真的?”這還用問嗎?”
郭鳴翎氣呼呼的走了,臨走前低聲對陳太醫說:“陳太醫!我覺得陛下這幾天精神不是很好,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幫他找一種鎮定心神的藥物,不如,你幫他配幾味吧。”
若是換了往常,換作以往,朱由檢或許根本無法聽見旁人的竊竊私語,但如今他已是練氣四重的強者,自然能夠清晰地聽到這些細微的說話聲。
最重要的是,郭鳴翎不是在暗中謀劃,他是在光明正大地謀劃!這也太誇張了吧!
朱由檢有些惱火。
他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大腦是不是有問題?
以前經常會有頭痛欲裂的症狀,就像是穿越過來的人,不太習慣。
但是自從他學會了《乾坤陰陽算》之後,他的狀態就變得好了很多,或許是因爲他在大明王朝的生活習慣了。
此時,朱由檢體會到了孤獨英雄的艱難。
坦白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一個人。
不過,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他要做的,就是堅持下去,讓歷史的車輪,繼續向前。
等這件事過去了,等他忙完了這些,他就可以安心修煉了。
他實在是忍受不了!
“你真的是失心瘋了,還會不會幹點正事?”
林炎嘲諷的說道,之前朱由檢拒絕了他使用煉丹室的要求,這讓他很是惱火,所以他對朱由檢很是不屑。
跟林炎林一、朱由檢二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按理說,修仙者就是要摒棄世間一切的成見,驕縱,驕縱,但是他們的心境呢?
“是嗎?不用跟你們解釋了!”
朱由檢搖了搖頭,冷笑說道:“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如果兩個人不服氣,那就給我滾蛋!”
林炎語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師父劉長青交代過,一定要監視陳凡,不能放過陳凡。
天啊!
“如果你不想離開,就給我安靜點!”
說完這番話,朱由檢轉身就回房睡覺了。
朱檀得接受自己對皇上的身份已經漸漸習慣了。
之前,他還有點不習慣。
他如今是皇上,天底下沒有人敢惹他。
之前一直困擾着朱檀的疑問,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問題並不在於對他的猜疑,而在於朱由檢本人。
有句話說得好,如果一個人不相信自己,那麼他就是一個大問題!
於是朱由檢下定決心,不再對自己產生任何的質疑!
要想改變大明王朝,並不一定要事事親力親爲,也不需要那麼勤奮。
他可以安心的修煉,但他要做的,就是讓這場災難發生!
一點火星,就能點燃一片森林!
朱由檢就是這樣想的。
坤寧宮,紫禁城內。
這一夜,註定無法避免。
“聽說明天皇上要進國子監學習?周皇后問。
朱由檢心中一喜,心想這件事情周後孃娘一定知道。
“皇后,你怎麼看?”
朱由檢應了一聲,他已經做好了被周皇后訓斥一通的心理準備,因爲他已經習慣了別人聽不懂他的話。
二是想讓周皇后明白自己的意思。
周皇后面色溫和,一如朱由檢所願:“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這個女人,果然沒有辜負朱由檢的期望,不愧是朱由檢的賢內助!
不愧是明代末代貞節皇后!
朱由檢暗暗一笑,說道:
昨天朱由檢託她去做屍體的屍體,因爲要給男人們做裸體的畫像,周皇后很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朱由檢一再要求,周皇后也會躲得遠遠的。
“嗯,昨天畫的是男人的身體結構,今天,我想請你給我畫一張女人的身體結構!”
朱由檢的聲音響了起來。
周皇后不解道:“皇上,我聽不懂,這兩張圖紙,有什麼不同嗎?”
朱由檢微笑道:“一男一女,自然不一樣!”
說到這裡,周皇后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從昨天開始,朱由檢就一直在扮演着她的導師的角色。
她從朱由檢那裡學到了不少知識。
在開明方面,她曾經希望自己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守着自己的妻子,守着自己的丈夫,守着自己的妻子。
可是朱由檢卻讓她明白了,女子也是人,也要爲自己的生活而奮鬥。
如今,
她漸漸放下心來,開始欣賞起自己的夫君和朱由檢來。
是她太天真了。
按照朱由檢的說法,這是她中了儒學的劇毒,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解除。
這句話得到了周皇后的贊同。
“好,我馬上畫出來!”
周皇后從小就會畫畫,比起朱由檢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二人就這樣在昏暗的光線下,互相攙扶着,一起繪製着人體結構圖。
……
國子監距離皇帝很近,國子監其實有兩個分支,分別是國子監和南院。
這是朱由檢到過的最靠近孔子學院的地方。
朱由檢還沒有進去,就已經聽見了郎朗般的讀書聲,穿過了大門,走進了牌坊,看到了一大片的學子們。
這纔是最重要的!
就在朱由檢往裡望去的時候,一羣文武百官走了過來,對着他行了一禮。
爲首之人,赫然是國子監的執事長老,留着一把長鬍子。
如此陣仗,顯然是有備而來。
朱由檢雖然很生氣,但也很不高興。
他是來教書的,又不是來巡視的。
“皇上,國子監的學生都很努力,從小就研究古文,熟讀詩書,寫出了一篇不錯的論文。”
總幹事開口道。
朱由檢對他巴拉巴拉個不停,一點興趣都沒有。
昨天晚上,朱由檢和周皇后都查過國子監的資料,國子監是全國的學府,掌管着國子學、太學、四門學,每一科都設有學士,國子監的學員被稱之爲“監生”。國子監不但接收來自各地各地的學子,而且也接受來自各國的留學生,對我國各地的優秀人才的培育,以及推動中國與世界之間的文化交流,都發揮了重要的影響。
“你怎麼看?”
總幹事開口道。
朱由檢已經聽不見了,只聽着前面那幾個字,後面的巴拉巴拉一通都沒聽見。
怎麼樣?教育的品質或成效?
“這怎麼行?不可能!萬萬不可!”朱由檢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朱由檢的師長郭鳴翎此時正在授課,他正在和自己的學生們一起,在那裡搖頭晃腦。
如今看到國子監,朱由檢只覺得心頭一片冰涼。
一個人如何能夠影響到明朝的歷史?
就好像中國在現代社會一樣,很少有人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和西方一樣的文化,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想要改造一個民族,改造一個文明,首先要做的,就是從教育開始。
總幹事一臉懵逼,跪倒在地:“殿下,您怎麼了?”
“沒有!”
朱由檢應了一聲。郭鳴翎聽了朱由檢的話,頓時大怒。
“如果是微臣教錯了,還請皇上親臨!”
這正是朱由檢想要的結果,朱由檢走到了臺上,對着衆人說道:“今日我來這裡,不是爲了巡視,而是爲了教導學生。”
正沉浸在自己腦袋裡的太監這才注意到皇帝的到來,渾身一顫,跪倒在地。
“皇上萬歲!吾皇千歲!”
歡呼?
“請起吧!”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朱由檢說道:“我今日來,可不是爲了讓你告訴我,什麼千年,什麼千年,都是廢話!”
“怎麼可能是皇帝?我最討厭那些繁文縟節了。有沒有看到對方的名字?那位陛下還活着嗎?”
“我要的是實事求是,這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