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朱由檢推門而出,只見林一,林炎,王承恩四人正站在門口,爲他護法。所有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望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
“昨晚你在做什麼?怎麼一個個都有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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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輕笑一聲:“不然呢?不過我要警告你,修煉太多,對你的修爲有很大的影響。”
“別告訴我,你一夜沒睡。”朱由檢摸了摸腦袋,這一夜他的確是很困。
“我們可以吃飯,但我們可以在這裡等你一夜,我叔叔在這裡等着你!”林炎所指之處,一把長劍飛來,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直到那把劍停下,他纔看到那把劍上站着的是莫淵。
墨淵跳下長劍,朝人羣中走去,“皇上,我可不是一直在這裡等着你,而是四處轉轉。我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這個世界了,在這個熱鬧的城市裡走一走,也挺有意思的。”
朱由檢看出了兩人的不對勁,繼續說道:
“不是我做的,我昨晚分析了王恭廠一案,發現王恭廠的事情有一個叫劉戶的人,以前是王恭廠的廠長。偏偏他又是魏忠賢最信任的人!”
“天啓爆發之後,劉戶被魏忠賢搬出了京都,我昨天晚上就派沈煉他們前去抓他!”
“王恭廠一案,其實也很簡單,事情的經過,都很清楚,魏忠賢的人,把炸藥藏在了王恭廠裡,然後,工匠們犯了錯誤,引起了一場巨大的爆炸。”
墨淵面色一變,伸手在朱由檢肩上一按:“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女子,在修仙路上,是禁忌!”
朱由檢還未反應過來,林炎便對着他豎起了一根手指:“要想修行,趁早將這東西改掉!”
林一又補充了一句:“畢竟你是我的小師妹,如果你想修煉,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碰她!”
陳凡:“……”
修煉真的假的?
朱由檢的視線落在了王承恩的身上,王承恩避開了他的視線,而朱由檢則是不斷地用着自己的目光打量着他。
王承恩實在是沒有辦法,低頭低聲說道:“奴才不懂,男女之事,修仙之事,對奴婢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王承恩稍作休息,便見朝陽初升,說道:“皇上,天色已晚,今日應當是你入朝之日!”
“更衣!”他吩咐了一聲。
朱由檢並未多說什麼,他先前對羣臣說過要盡心盡責,畢竟不能失信於人。
……
魏忠賢在司禮總管的房間裡洗了個大熱水,洗完後,他站了起來,赤着上身,走了出來,對着一羣僕婦說道:
“更衣!”他吩咐了一聲。
客氏也站在一旁,魏忠賢和她說着話:
“皇上那老兒,今日忽然要上朝,也不過是偷懶罷了,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
“說到勤勉,朱由檢確實不如我。”
客氏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勤快,話也少,我兒子勤快多了!”
魏忠賢臉色一沉:“好消息?他太勤快,對我沒有好處!”
客氏打趣的問:“你是不是怕檢兒收拾你?”
說到這裡,客氏心中一緊。
魏忠賢輕笑一聲:“笑話,絕對沒有!區區一個朱由檢,又能把我怎麼樣?”
“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成天在外面鬼混,又是修煉,又是泡妞,又是胡鬧,他知道個屁啊!”
魏忠賢看着客氏突然變得如此焦急,微微一笑,說道:
“你就這麼關心我?”
客氏的眉頭始終皺着,道:“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魏忠賢擺了擺手,笑容依舊燦爛:“你是不是在害怕這個?你的老情人那麼狡猾,怎麼可能被你兒子算計?”
……
這還是朱由檢在奉天殿內,第一次看到皇帝的寶座。
金色、金色。朱檀陷入了沉思,他的手在椅子上輕輕摩挲着,腦海裡有一個問題。
難道這皇位真是黃金打造的?那是什麼?
這把椅子要是按照目前的黃金價格來算,得值幾個金幣?
……
朱由檢若有所思,黃金打造的座椅很舒服,居高臨下,滿朝文武都在他的身下,讓他有一種將所有人都掌握在手中的快感。
所以,纔會有這麼多人癡迷於皇權。
“陛下!陛下!”
王承恩輕聲叫了一聲,將朱由檢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朱由檢這才發現,滿朝文武都是跪倒在地。他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變得有些重。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朱由檢勉強站直了身體,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大概是因爲沒有睡好,所以他的神智還在不停地模糊着。
他一拍腦袋,這一夜打得實在是太累了。
“陛下萬壽無疆!”
羣臣異口同聲,就好像是在給自己的弟子行禮一般,給人一種課堂上的感覺。
“還請君卿平身!”
臺階下的大臣們紛紛起身,向皇帝行禮。
朱由檢的臉上滿是汗水,或許是因爲太過緊張,朱檀還是第一次參加朝會,而且地位如此之高。
他以前是個宅男,天生就有社交恐懼症,被這麼多人盯着,總覺得怪怪的。
朱由檢很好地保持着自己的情緒,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愛卿,請上摺子!”
文武百官們拿着手中的奏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剛要開口,就有一名官員從後方走了進來。
“陛下!我有話要說!”
“請講!”一名中年男子道。
朱由檢道,不用他說,他也能猜到寧缺想說些什麼。這名官員正是方朗,也是東林派中的一名官員,他要說的,自然是何魏忠賢。
此刻,魏忠賢站在他身旁,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您說!今天是我上朝的第一天,我一直在等着!”
“遵命!皇上!”衛狼沉聲道:“微臣欲參魏忠賢!”
他擡起手來,指着魏忠賢:
“魏忠賢罪大惡極,他犯下的罪行數不勝數,排在皇帝之後,以九千歲自居,建了一座廟宇,藐視朝廷,貪污腐敗。”
“下官求上,把魏忠賢處死!”
方浪越說越興奮,說到後面,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朱由檢轉身去瞧魏忠賢,只見魏忠賢仍是優哉遊哉的樣子。
“魏忠賢與皇帝平起平坐,得到了我的允許,以‘九千歲’自居,建了一座廟宇,我已經懲罰了他,至於藐視皇帝,貪污受賄,你有什麼證據嗎?”
朱由檢道,明白了他的用意,那些大臣們,既無憑無據,也奈何不了魏忠賢。
“我,我沒有任何的證據!”
“空口無憑,血口噴人!你可知這是什麼罪名?”
“我——我——”
方浪心中一驚,不對!
可是朱由檢爲什麼要幫魏忠賢?
分明就是朱由檢指使他前來參奏,不然憑他一個人,哪有膽子和魏忠賢這樣有勢力的人爭鋒。
這時,魏忠賢緩緩上前,對着朱由檢施了一禮,說道:“李。
“皇上,誣陷他人,罪該萬死!”
魏忠賢的話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方浪,他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雙腿都在顫抖。
方浪跪在地上,道:“屬下知錯了,皇上!”
魏忠賢頓了頓,繼續說道:“皇上,方郎既已認罪,還請皇上放他一條生路!”
朱由檢向魏忠賢使了個眼色,心想此人還真不懼自己。
再看看旁邊的方狼,這都沒打多久,就被打趴下了?
是的,朱由檢昨晚託岳父告訴他,要他去參魏忠賢,這就是他的陰謀。
誰知道,短短數招之間,方浪竟然被魏忠賢給嚇住了。
終於,朱由檢長嘆一聲,從寶座上下來,眺望着遠處。
羣臣疑惑,紛紛望去,卻發現遠處空無一物。
過不多時,四個侍衛從遠處走了過來,那四個侍衛走到近前,官員們才發現,那四個侍衛手中提着的,果然是劉戶。
看到這一幕,魏忠賢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滿頭大汗,渾身無力。
劉戶被一羣侍衛按在了地面上,而劉戶看到這一幕,卻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我有罪!臣當誅!”
“該死?你就照我說的做!”
劉戶低聲說道:“臣妾該死!王恭廠有私貨,下官不過是要將其製成煙火,然後賣到江南商賈手中,下官一定會將其出賣,絕不會有任何勾結外敵之心!”
“說吧,你身後站着的是什麼人?”
劉戶打了個寒顫,然後看到魏忠賢,立刻爬到了魏忠賢的身邊,死死的抓住了魏忠賢的腿。
“叔叔,叔叔,救命啊!救命啊!”
魏忠賢一把將劉戶拉開,然後說道:“劉戶,你叔叔是什麼人,快跟皇帝說,我沒讓你做什麼!”
劉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啓稟皇上,小人並非魏、工廠的工人,而是,是屬下擅自行事,纔會這樣做的!”
方浪上前一步:“你敢說,他不是我爹?我倒覺得是魏公公,還在這裡強詞奪理!”
“皇上,先前微臣確實無憑無據,如今鐵證如山,魏忠賢貪贓枉法之事,就擺在我面前!”
魏忠賢這才明白,自己上了一個賊人的當,跳到黃河裡去,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他不是下人!”
說罷,魏忠賢見滿朝文武都是一臉的表情,不由得出了一身的汗,他一把抓住劉戶的喉嚨:
“劉戶,你犯了這麼大的錯,還要我來收拾你的爛攤子?嗯?
跟皇帝說,我不是他!我沒有!不關我的事!”
劉戶臉漲紅,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不過半刻功夫,就斷了氣。
魏忠賢嚇了一跳,一鬆手,劉戶就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沈煉上前一步,探了探鼻息,然後說道:“皇上,人沒了。”
魏忠賢整個人都癱倒在地,雙眼瞪得滾圓,這一舉動,更是坐實了他的罪名。
“皇上,我真的是無辜的,我真的是無辜的!”
魏忠賢的心都碎了。
周延儒等人鼓起勇氣,上前道:“皇上,微臣贊同,微臣請求皇上處死魏忠賢!”
第25章
朱由檢也憤怒地叫了起來。
“魏忠賢,這回,你可有何話說?”
“奴婢是真的不知道!還請皇上徹查!”
魏忠賢不停叩首,匍匐於地。
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擔憂。他的面容有些扭曲,甚至連帽子都有些歪斜,露出幾縷白髮,看起來有些悽慘。
這可是大罪!
他自認爲已經安全離開了皇宮,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是敗在了朱由檢的手中。
目光轉向魏忠賢,卻發現對方前一秒還渾身發抖,下一秒卻雙眼無神,朱由檢只是說了一句:
“皇上,微臣無話可說,臣等願一切都聽陛下的,不,是大臣們的。”
魏忠賢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都是大怒,紛紛上前,溫體仁更是直言:
“魏忠賢既已招供,依大明律,私自販賣武器,本是誅九族之罪。皇上,他已經被關進了大獄,凌遲!”
聽到“誅殺九族”和“凌遲處死”這兩個字,朱由檢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對於一個現代社會的人來說,這樣的刑罰實在是太殘忍了。
與朱由檢的懷疑相比,魏忠賢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覺得好笑。
他看向羣臣,眼中帶着一絲殺意。
“衆卿所言極是,爲何不誅殺十族,讓百族滅亡?然後,你就將我碎屍萬段,凌遲處死!”
溫體仁怒道:“你!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以爲,皇上會怕你不成?”
魏忠賢沒有理會滿朝文武,而是轉向朱由檢:“皇上,如果你一定要懲罰我,儘管誅殺百族!那我就下重手。”
朱由檢心頭一跳,這魏忠賢還真是夠兇殘的,聽說他誅殺九族,滅掉十族,如今又有百族降臨。豈不是說,十族百族都要感激他?
誅殺百族,那豈不是有數十萬人被牽扯進來?
沈煉怒道:“魏忠賢,慎言,竟敢要挾皇上。”
朱由檢醒了過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輕易地就走神了。
他的目光與魏忠賢對視,魏忠賢似乎毫不在意,在朝中踱着步。
“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我認爲,如果你想要殺人,那就必須要看清真相。”
魏忠賢吃準朱由檢不會治自己的罪,一方面魏忠賢身後的力量甚多,另一方面確有一位高手相助。
朱由檢與魏忠賢四目相對,朱由檢無動於衷,魏忠賢卻是殺氣騰騰,似乎朱由檢一聲令下,他身後的那位高手,就會立刻跳起來,大開殺戒,大開殺戒。
魏忠賢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一聲冷笑,然後,他擡起頭來,放聲大笑:
“江山代有才人出!陛下!奴才願意爲大人效勞!”
朱由檢一聽,就感覺到魏忠賢身上冒出了一股殺氣,許多黑衣人都聚集在了附近的屋頂上,等待着動手的機會。
精彩!
我最愛看這種針鋒相對的場面了,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陛下!絕對不行!”
朱由檢正要說話,卻見一位穿着宮裙的婦人,匆匆趕來,沈煉剛要阻止,那婦人就扯着嗓子大叫起來。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乳母客氏。沈煉聽了朱由檢的話,鬆開了她,她掙扎着,一把抱住了魏忠賢的手臂。
她哭着對朱由檢說:“皇上,請你饒了魏忠賢罷!“魏忠賢爲大明鞠躬盡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沒有功績,也有功績,陛下!”
“若皇上真的要殺魏忠賢,我也奉陪到底。”
朱由檢面無表情,猶豫着,卻始終拿不定主意。
客氏便勸魏忠賢說:“忠賢,你快去給皇上負荊請罪,咱們豈不辭官歸田?“
魏忠賢伸手在客氏臉上掐了一把,微笑道:“你怎會如此糊塗?你若明目張膽地上朝,我們便坐實了我們的私情,我的罪名可就更大了。”
他轉身望向朱由檢,說道:“朕犯下不可赦之事,絕無原諒之理!”
給魏忠賢這麼一說,大臣們大吃一驚,這纔想起魏忠賢與客氏有私情。
方浪走上前來,斥責魏忠賢、客氏道:“皇上,他是太監,卻與皇上的奶孃有私情,此項罪名更重,當以並論!”
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對方浪的話表示認同,周延儒則是開口道:臣同意!”
朱由檢望向滿朝文武,一言不發,一步步向他的皇座上走去。
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神情,所以沒有人能夠猜到朱由檢在想些什麼。
皇恩莫測,正是朱由檢想要的結果。
內閣中的一些人,原本以爲魏忠賢這次一定會被殺,可是朱由檢的舉動,卻讓他們心中不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想,這件事,可能是大事,也可能是小事。如今大明正處於生死危機之中,金虎狼大軍在東北,錦州危在旦夕。本以爲此事可以稍後再議!“……”
朱由檢在皇帝的寶座上坐下,聲音平靜而平靜。
就在這時,一名兵部尚書突然開口道。
“啓稟皇上,後金兵丁二十餘萬,錦州正處於斷炊之時,急需要一筆餉銀!“……”
“這麼危險?不知各位是否有應對之法,可否撥些銀兩,助前線將士一臂之力?”
魏忠賢聽出了朱由檢話裡的弦外之音,知道他要放了自己。
客氏扯着魏忠賢的衣襟,魏忠賢也跟着跪下,道:“皇上,臣妾知錯,臣妾請求辭職,並將全部財產捐獻給前線軍務,望皇上恕罪,讓臣妾將功補過。”
朱由檢哈哈一笑,道:“好,那就這麼定了。那我就成全你!”
客氏感動涕零,也跪倒在地:“多謝陛下饒命。”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也太逆天了吧?
這是爲何?
不如趁着現在,將其剷除。
溫體仁、方浪第一個上前:“皇上,請三思,皇上怎能如此輕易的就將這件事揭過!”
朱由檢不着痕跡的笑了起來:
“魏忠賢雖有大錯,但也是有功之人,又是皇上託付給我的得力臣子,我自當饒他一命。”
說到這裡,朱由檢看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若是有更好的抵禦外敵的辦法,多捐些銀兩給前方,我都可以答應,而且還會給你一個大大的封賞!”
一時間,大臣們都說不出話來。
劉若,封於修,徐長年,原本都是蓄勢待發,抽出了自己的劍,要和魏忠賢身後的高手決一死戰。
朱由檢已經拔出了劍,來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