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們一個個都交代一下，交代自己的姓名、生辰，家庭住址，還有家庭情況。”
“您這是要.”
“我想知道你們中有哪些人適合執行我接下來需要你們執行的任務。我這個人心善，不想強迫你們。”
衆人都有些發懵。幾十秒前他們才知道，保密局已經換了主人。但這個新主人是什麼個來頭，他們還完全不知道。
“看起來我得給諸位展現一下天庭的偉力。讓你們識得自己新主人的模樣。”
背後的屏幕閃過一陣雪花，隨即切換至戰艦開火的畫面。
高能彈體劃破天際，攜帶着毀滅性的虹光直撲柏林核心區域。這些由魔法投擲的500公斤級彈體在極端加速下突破可見速度極限，以近乎不可察覺的軌跡飛行。
當其觸及地面瞬間，巨大的動能被瞬時釋放，引發劇烈爆炸。衝擊波如疾風般席捲四周，高溫火球迅速擴散，吞噬周圍建築與生命。爆炸中心的溫度飆升至數千度，金屬與混凝土在瞬間氣化，衝擊波摧毀數公里範圍內的一切。
煙塵與火光交織，形成升騰的蘑菇雲。柏林的中心已經被融毀。
衝擊波也及時地傳遞到了他們所在的掩體上。房間周遭地動山搖，彷彿諸神黃昏已經到來。
“我的家！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們都在裡面！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理智盡失之人狂奔向商洛，然而等待他們的唯有如神祇般浩瀚的威壓，頃刻間將其鎮壓於原地。
無法抗衡的力量使他們身心俱裂。痛苦、屈辱與不甘交織成枷鎖，深深鐫刻在靈魂之中。
每一次掙扎都只加深絕望，他們的意志在仙人的威壓下逐漸崩潰，最終化作沉默的嗚咽。那無可匹敵的力量，讓他們領悟了自身的渺小。
“據說，人在被剝奪了一切後，才能更瞭解自己。我在想，你們有多瞭解自己。”
揹着手，商洛踱步到他們面前，從跪地的衆人面前一一走過。
無人膽敢作聲。即使是剛纔最瘋狂的復仇者，也不得不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巡視了一週，他回到了一開始的位置。
“很好，看來各位已經學到了一課。”
他打了個響指，背後畫面呈現的景象瞬間切換。陽光，白雲，綠草和柏林，又出現在了畫面上。一切都未發生。
“不知道各位對剛纔的特效有何感想。是不是很逼真？”
“？？？？？”
衆人全都擡起了頭。
“對，嚇你們的。我知道你們還處在‘看到電影鏡頭裡的火車衝過來會被嚇到’的階段。但你們放心，剛纔的都是視覺特效。我們並未開火，柏林並未被摧毀。諸位的家眷，還有你們所鍾愛的城市，都完好無損。不信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出門看看。”
“你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我在減小我們溝通的成本。”商洛看着衆人，“只要我真的下令，那麼諸位剛纔看見特效就會在頃刻之間化作現實。我們，真的會開炮。”
“所以，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有人還想再確認一下。
“那要不要我讓它‘發生’一下，讓你們看看真的發生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不不不不！還請不要這樣！”
“很好。”商洛看着衆人，“我瞭解過諸位。諸位，拿着微薄的薪水，戰鬥在守護人類的第一線上。無論你們屬於哪裡，無論你們的出身有多麼低微，我都會對你們報以力所能及的尊重——是的，這已經是我的尊重了。因爲我覺得，你們是可以合作的對象。”
“合作？”衆人愕然道，“我們，有什麼可以合作的？”
有人低聲說道：“我深知您擁有神祇般的力量……但若您決意毀滅我們，早晚之間又有何區別？”
“我可從來沒有要毀滅掉你們的意思，我也不是來殺人的。我，是來談條件的。”他沉聲道，“我要求你們的國家解除武裝，上表稱臣。如果你們願意答應，那麼一切問題都可以妥善解決。我，願意尊重你們的付出，所以我願意在你們身上花些時間。至於要不要拯救你們的國家，你們自己看着辦。”
衆人都目瞪口呆。這聽着像是在宣戰，但站在上面那位確實是帶着“仁慈”的面相講述着這一切。這種反差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們拿不定主意也正常，我可以理解。畢竟，你們其實是被聖誆矇蔽了。你們以爲自己所守護的國家是一個世界帝國，是這個世界的‘列強’之一。你們的文明繁榮昌盛，你們的人民安居樂業，你們的國運如日中天。不過.現實並非如此。那只是這個國家臨死之前的幻想而已。請看大屏幕。”
屏幕上，一艘大船正在海上行進着。
那艘大船一邊開動着，一邊往後排放着巨大的冰塊。船上看不到任何煙囪之類的東西在排放廢氣，似乎其內部有無窮無盡的動力。
“永動機！”有對物理敏感的人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玩意兒——因爲一邊從環境中吸取能量，一邊排放冰塊，這就是第二類永動機的典型模型。在這個模型中，船隻可以通過永動機從大氣和海水的熱量中吸取熱量，被吸走熱量的海水和空氣正是冰塊的來源。
課堂上常用的說法正是——如果第二類永動機可行，那麼海上的大船就可以一邊排放冰塊一邊前進了。
而現在，真的有這麼一艘船在海上行進。
與此同時，第二個畫面也在並列展示。那是整齊列隊的自動機。
雖然看起來很像人，但自動機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機器人。這些機器在碼頭上來回穿行，用推車搬運着麪包——他們或許看不懂其他的東西，但這麪包是能看得懂的。
以及還有太空中的空間站。巨大的環形結構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四周延展着，旁邊還有個船塢。
太空中，無垠宇宙的之前，一座龐大的空間站矗立於那裡。其巨大的環形結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擴展，那是一座屬於人類文明的鋼鐵之花。
而船塢裡的船，現在就正停在柏林上空，也正是商洛一開始就展示過的。那艘船隻要運作起來，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整座城市，並且將其中的一切化作粉末。
他們倒不是懷疑這威力的真實性。但就算這些是假的，在能夠製造這些幻想的技術面前，普魯士的技術依舊不值一提。更何況，沒有敢賭這玩意兒的真假。萬一它是真的呢？
“給你們看這些，也就差不多了。你們中的聰明人應該能看得出來，這是文明層次遠遠超過你們的技術，對你們來說恐怕和魔法差不多吧。我，是我們之中最熱愛和平的人，我願意提前來拯救你們之中值得拯救的人。”
“您是天使嗎”
“你確實可以把我當作天使。”他對衆人說道，“不過，我並未打算讓你們單獨與我合作——我希望，能夠與普魯士國王進行面談。”
若想讓別人幫你一個大忙，應先讓別人幫你一個小忙。
這是個簡單便利的方法。因爲合作建立在信任之上，而信任也來自於合作。
二者互相嵌套，可以左腳踩右腳地迭上去。所以如果要開啓合作的循環，那麼讓對方幫個小忙就是個好辦法-畢竟，商洛可是準備讓他們在之後幫個大忙的。他不好讓這些人一開始就與自己的國家對立，他更希望這種對立能夠更慢、更具體的產生出來。
【歸根到底，你還是心善？】
“你要說不心善是不可能的畢竟是活人。哪怕是我的師兄，你看他對蠻夷不屑一顧的樣子，他也不會刻意去殺戮這些人的性命。歸根到底，大家都生活在地球上。只要他們願意認清現狀，並且不給天庭添麻煩，我不介意讓他們作爲化外蠻夷，或者更高一個層次的酋邦存在。”
做大明的狗不代表生活質量就會下降。
“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了——做大明的狗就是最大的榮幸的。外面許多野狗，跑來跑去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
【不過要是按照你說的來辦，那確實可以給他們帶來繁榮。】
因爲天庭從來就沒有打算從德意志獲得什麼。天庭只要一件事——不要給天庭添麻煩！
作爲根本原則，凡是向天庭宣誓效忠的國家，都應當主動解除武裝。
沒有軍隊，不僅能夠讓各國偃旗息鼓，從根本上杜絕潛在的流血衝突，還讓軍費這種開支成爲過去式。
如果所有的國家都解除武裝，那麼人類社會或許能夠邁入一個全新的時代——個時代究竟比當前更好，還是隱藏着未知的風險，仍需時間檢驗。不過只要武力被消除，那這個世界再亂也都亂不到哪裡去。
這就是商洛要的。他要的是秩序，是井井有條，君臣有別的秩序。
【說起來，要解除武裝的也包括朝鮮？】
“當然包括朝鮮，而且朝鮮軍隊要第一個解除武裝。朝鮮作爲最接近大明的半仙之國，理應作出表率，首先解除自己的武裝。這是必須的，也是忠誠的象徵。朝鮮比任何人都需要展示忠誠。”
朝鮮現在的軍隊極其龐大。這是因爲，朝鮮的軍隊要響應王師的號召，成爲軍隊中的輔助軍。
朝鮮軍隊有一個特點——擅長跑步，尤其是擅長山地長跑。這些朝鮮兵不需要多少訓練，也不需要重型武裝，就能在山地保持相當出色的戰鬥力。總的來說，朝鮮軍隊在王師之中絕對是性價比之選。
而且考慮到朝鮮軍隊非常注重槍法的練習，他們在交戰的時候因爲射術精湛還很節約子彈。
這麼一支好用的輔助軍完全解散，固然是有些可惜。不過將來王師在凡間就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戰爭了，解散了便解散了——以及最重要的原因是，商洛覺得朝鮮軍隊恐怕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都無法保持戰鬥力。
一萬黑正如朝鮮王李幕所表現出來的：當下，怕死和生存已經形成一個平衡，許多人都已經養成了自己的生死觀。大多數人都不想死，但也不會因爲怕死而影響到日常生活。
但如果他們都獲得了不朽，那生死觀定然會發生改變——當他們知道自己要不死就可以一直活下去的時候，恐怕就沒有人願意參加真的可能死掉的軍隊了。
爲了不讓朝鮮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難堪，商洛準備主動讓朝鮮解散自己的軍隊，好避免軍隊因爲生死觀轉變而發生的大規模混亂。
【那接下來，這個世界要怎麼辦？】
“我打算成立一支不分種族的，仙人和凡人都可以參加的，跨國的準軍事組織——這是整個世界將在凡間保存的唯一機構。有不少天人都會參與，但其中的主幹應當是凡人。這支準軍事組織的作戰對象，應當是靈界。”
商洛發現，在靈界面前調遣再多的軍隊都沒有什麼大用處，因爲那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敵人。
最佳的方法，就是以特勤組織的形式來打造這個凡人的保護傘。
“在王師飛昇，全球軍隊都解散的時候，這個組織會代替我們保護凡人。畢竟天軍不可能隨時出動並且派往世界各地，要不然就沒完沒了了。”
“你打算吸納他們進入這個組織？”
“我看他們在保密局的工作經驗，就很適合這個組織。畢竟比起臨時招募些奇奇怪怪的人，我更喜歡直接招募這些有工作經驗的專業人員。”
而且，工作性質確實很類似，他們就是爲這個目的而工作的。
剩下的，就只是要把他們的隸屬關係從普魯士剝離出來了。
“我沒騙他們，我確實給他們留下了一條不錯的道路——只要聽從我的命令，並且守護人類不受靈界的威脅，那麼其中的戰功卓著之人就可以得到賜福。或許，獲贈爲半仙之體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