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商洛?”
吃着早飯,維多利亞忽然注意到一件事:“商洛,你怎麼紅彤彤的啊?”
“天冷塗的蠟。”
對面,法厄同看了他一眼:“那不是臉黃的嗎?臉紅應該是精神煥發。”
“是是是”
“誒?商洛?”維多利亞忽然又注意到,“你今天怎麼一股子奶香味?你好香啊。”
“天人就這個香味。”
“誒誒誒?”維多利亞又看了看桌子另一頭的小紅:“你們兩個怎麼都這麼紅啊,她身上還有一股子生薑大料味。”
“.”
“啊!我知道了!”
兩個人都擡起了頭,也都警戒了起來。尤其是商洛,因爲商洛知道維多利亞有時候在直覺上非常敏銳。
“你們兩個.昨天晚上一定是吃火鍋了吧!”
“啊對對對,吃火鍋了。”
“可是火鍋不是辣的嗎?”
“火鍋和火鍋也有不一樣的。”商洛趕忙回答,“四川的火鍋狠辣,但我們這裡的鍋子可以不辣。”
“他說的是真的。”法厄同喃喃道,“確實有不一樣的火鍋。但這兩位吃的是不是這裡的火鍋,我就不知道了。”
【啊你們早,大家早.】
法厄同從頻道里聽到了阿波羅尼婭的聲音:“你怎麼現在才醒來?”
【昨天晚上做了噩夢,我夢見我在吃火鍋底料好可怕.是魚湯味的。】
小紅猛然擡頭:“是龍湯。”
剎那間,法厄同明白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商洛——他們也認識很久了。基於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她已經補全了昨晚發生的事。
“是童子可真好啊,還可以求雨呢是吧。”
“別的都好說你怎麼連我求雨的事都能猜出來?難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偷偷進修了什麼?”
“因爲朱靈打電話過來讓我早點睡,不要打擾你求雨。笨蛋。要不然你以爲那麼大動靜我爲什麼沒有醒。”
“.”
只有維多利亞還沒有明白:“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吃你的吧。”法厄同又給她倒了一杯豆漿,又望向了小紅,“所以,你決定了嗎?你要走了?”
“龍啊,悲慘的生物。”小紅搖了搖頭,“我的心境竟然是根據體溫來決定的,燒熱了之後我竟然就不想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了。”
這就是朱靈昨天提供的,飼養龍的方法。龍是一種自然現象,一種模因生物,其本性就像水一樣會流動。每個故事裡面都會有龍,就像每個故事都會有個楔子、鉤子之類的事來激勵整件事從家門裡面走出去。
所以商洛選擇物理上的燒熱竈,好好“激勵”了一下小紅,使其紅溫。然後,她就要開始動了。
當然,這麼把小紅騙到鍋裡燒,這不太地道。所以他也讓小紅燒了他一次熱竈,這就算兩清了。
至少小紅很滿意。
只是那溫度就算對天人來說也有些高,高到商洛現在都是紅彤彤的。
“好了,我吃飽了。”小紅站了起來,“這兩天,多謝各位的招待,這裡比太液池更像家。等事情辦完了,我還會回來的。”
她毫不猶豫地走向了院子裡的天井,然後從院子中間離開了,這是龍應該有的昇天的方式。
“啊,行了。”法厄同站了起來,“你辦事的效率還真高。這麼難辦的龍王,在你這裡兩天就解決了。”
“嗯。”
“咿?我看你怎麼還有點捨不得?”
“買了寵物用品就用了一次啊,覺得有點吃虧。也不知道她到了那邊,會不會自己刷牙。”
“你還真養上了是吧.”
“是有點吧。感覺就像,放歸了籠子裡的鳥雀一樣。總覺得有些可惜呢。不過,她終究還是屬於天空的。龍不可能永遠盤在井裡。”
“那麼,敖藏這下就能騰出空去解決更大的問題了。”商洛沉聲道。
小紅對敖藏的大計劃至關重要。
在天庭與龍宮的計劃中,世界上有相當大的一片區域歸屬於龍宮的領域。然而作爲龍王的敖藏,也有其自己的地盤。琉球就是他的基業,琉球的產業和事業對整個龍宮都很重要。因爲一切明面上的、暗中的行動,都以琉球爲中心來展開。
如果不先把自己的大本營安頓好,敖藏也難以抽身去處理更大的問題,因爲他除了自己的大本營之外還有其他49個龍宮城需要安置。
這麼關鍵的任務,敖藏並不放心讓自己的女兒來處理。因爲正如他所說,乙姬的龍族血統還不夠純正,她“有爲”的意識太過於豐盈,難以遏制——她在龍宮的政治中雖然看起來像是保守派,但龍宮的性質就如同流水一般會變化。
而到底變不變,在什麼時候變,變成什麼樣,應該由他這個龍王來決定,而不是由宗姬來決定。
乙姬雖然是代表龍族的宗姬,是龍宮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但她也無權挑戰龍王。挑戰龍王的下場,就是在詔獄裡被一直關押到現在——乙姬其實直到現在還沒被放出來。因爲敖藏準備等解決了小紅的去處,再決定乙姬到底應該去哪。
不過,敖藏畢竟還是顧念了親子之情。
一者,他對待這樣的挑戰自己的子嗣,並未對其直接處決,而只是將其關押。
史學系的商洛知道,這樣做在歷史上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比如南朝的劉宋就因爲該殺不殺,搞出了許多皇子、皇親政變的事。
當然,北朝該殺就殺,政變的頻率也沒小到哪裡去就是。
但劉義隆很敏感就是被自己的皇太子所殺死。這種事,在整個歷史上都相當罕見。如果劉義隆能夠在一開始就對皇太子的謀反之心進行妥當處理,那雖然不好說他之後是否能得到一個更好的結局,但皇太子弒君這種離譜的事顯然就不會發生了。
乙姬在這裡,當然還是直接處理掉最保險。不過這是龍宮的家事,商洛也不好說什麼
還有第二點,這一點就更加危險。他不但不殺,還並且試圖對其教育,甚至還要委以重任。這就犯了和劉義隆一樣的錯誤,因爲劉義隆直到死前還在給自己的太子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