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向(上)

第十一章 援軍 (下)

“不好,輕敵了!” 剎那間,李彤的心臟就沉到了海底。

沈惟敬之所以能騙得朝廷文武百官團團轉,靠得肯定不止是他那些同謀。日本這邊,秀七條已經拋出了兩年多,卻沒有被錦衣衛傳回大明,恐怕也未必是所有錦衣衛或者他們的關鍵上司,都已經被沈惟敬買通。小西行長等人爲了達成目標,暗地裡,肯定會派遣心腹,嚴防死守,而只要其中有一個在朝鮮戰場上與自己照過面兒,大夥兒的真實身份就會暴露無遺。

“姐夫,我去組織鳥銃手。你趕緊派人扯起風帆!”劉繼業心大,膽子也大,沒等李彤想出應對之策,就搶先提議。

“且慢!” 顧不上再懊悔自己疏忽大意,李彤果斷拉住了他的胳膊,“關叔他們今晚去了岸上,周建良、崔永和也跟他在一起!”

“啊?” 劉繼業嘴裡發出一聲無力的呻吟,腳步再也無法在挪動分毫。。

大隊的倭兵已經殺到了家門口,而自己這邊卻仍有幾員悍將,奉命在城裡尋歡作樂。雙方如果現在就動起手來,自己這邊非但撈不到太多好處,即便成功衝出港口,關叔和周建良等人,恐怕也在劫難逃!

“你去照顧王二丫和你姐姐,順便把二丫的家丁,全都召集到一起。等會萬一事態無法挽回,你就帶着他們先去佛郎機船上。那艘船修得差不多了,需要的水手也遠少於沙船。趁着這邊還能吸引倭兵的注意力,你們先行突圍!” 沒功夫安慰自己家小舅子,李彤只管給他分派任務。

隨即,又迅速將目光轉向張維善,“守義,你去其他所有人都喊起來。叫大夥分頭準備。我先跟來人應付一陣,拖延時間!”

“好!” 張維善在關鍵時刻,從不含糊,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姐夫,你自己也小心!”劉繼業猶豫再三,終是選擇了奉命行事。拋下一句叮囑,也快步奔向了後艙。

此刻,休息的水手和士卒們都已被驚醒,一個個費力地揉着眼睛,茫然不知所措。而當他們發現張維善邁步匆匆自大夥面前跑過,雙手不停地在燭光下揮動,竟是熟悉的作戰暗號。頓時,全都想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和職責,抄起傢伙,奔赴炮位,桅杆和船舵。

“船上的人聽着,搭上跳板,打開艙門,全體接受盤查,否則,格殺勿論!”

“船上の人が聞いています…”

筧橋上,尖嘴猴腮的傢伙遲遲得不到迴應,叫嚷得越發響亮。一會兒用大明官話,一會兒用日語,交替重複。

長崎港裡的船隻,陸續被叫嚷聲和盔甲撞擊聲驚醒,一個接一個亮起了燈。有不少膽大包天的海客,直接光着膀子走上了甲板,朝着叫嚷聲起處翹首以盼。

長崎港對來往船隻一向寬容,很少出現當地倭兵爲難海客的情形。所以,在此販賣貨物或者銷贓的海客和海盜們,日子未免過得有些沉悶。今夜忽然發現有熱鬧可看,大夥豈肯輕易錯過?!

然而,熱鬧的進展,卻讓他們多少感覺有些失望的。被倭兵用鳥銃和刀劍指着的那艘沙船,既未放下跳板接受前者的搜查,也沒選擇武力抵抗。只有那個最近在長崎出足了風頭,也賺足了錢財的李有德老闆,文縐縐地站在船舷後朝筧橋方向拱手,“在下是這條船的貨主李有德,敢問我等究竟犯了什麼事兒,居然令諸位如此興師動衆?在下記得,就在數日之前,今道家老,朝長家老和高野老闆,還一起向李某保證,長崎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爲難客商!如今他們三個的話音未落,諸位就用鳥銃和刀劍指着李某,可不是做生意的長久之計!”

這幾句話,看似平平淡淡,每一句,卻都暗藏玄機。首先,長崎港之所以受到海商和海盜們的追捧,就是因爲這裡相對來說守規矩,無緣無故不會找茬敲詐勒索。其次,今道、朝長兩位家老,和長崎港商會的掌舵人高野山弘,聯手爲大村氏牢牢控制着此地。在長崎港內爲難他們的客人,就等同於打大村氏的臉。第三,做生意講究一口吐沫砸個坑,言出無悔,今道、朝長和高野三位家老的和前家老的承諾,如果都做不得數,那長崎港內所有日本人,究竟還剩下誰可以被往來海商相信?

“你,你休要,休要狡辯!” 沒想到會面對如此犀利的質問,尖嘴猴腮的倭兵頭目心裡頓時有些發虛,又用力揮了幾下手中倭刀,大聲呵斥,“你們犯了什麼事情,你們自己清楚。趕緊放下跳板,接受搜查。否則,否則…”

“這位官爺請看!”沒等他琢磨好,該用哪種程度的威脅逼“李老闆”就範比較合適,沙船的鄧舶主,已經快步走到了船舷旁,雙手高舉一張蓋滿紅色印記的紙,聲若洪鐘,“本人是這條船的舶主鄧二虎,這是朱印狀,貴國關白有令,凡是持此物者,皆可以自由出入貴國的長崎港,無需接受任何盤查!”(注:全稱爲異國渡海朱印狀,持此狀可以出入日本貿易)

這,可比“李有德”的話,更具備說服力。頓時,令尖嘴猴腮的倭兵頭目,氣焰又下降了數分。猶豫再三,才硬着頭皮解釋道:“鄧舶主,李老闆,你們聽着,鄙人小倉雄健,並非有意爲難你們。鄙人,鄙人今晚收到舉報,說你們的船上,有刺探我國軍情的朝鮮奸細。現在請你們放下跳板,打開所有艙門,配合鄙人的調查!如果查明是被人誣告,鄙人自然會給你等一個交代!”

說罷,又趕緊用日語大聲重複,彷彿唯恐附近船上看熱鬧海客們誤會自己在敲詐勒索,或者對鄧姓舶主手中那張朱印狀不夠尊敬一般。

“呵呵呵,呵呵…” 四下裡,立刻響起了一陣竊笑。衆看熱鬧的海客好生失望,打着哈欠從甲板上消失了一大半兒。

如果尖嘴猴腮的倭兵頭目說話的語氣沒有發生變化,或者直接無視了朱舶主手中那份朱印狀,大夥即便再困,也會堅持把熱鬧看到底。而現在,沒等沙船奉命放下跳板,尖嘴猴腮的倭兵頭目自己先退讓了半步,很顯然,雙方發生劇烈衝突的希望已經非常渺茫。即便最後倭兵真的如願登上了沙船,走過場的性質也遠遠大於實際。

“看樣子,不是小西行長的爪牙。” 李彤自己心裡,也悄悄鬆了一口氣。笑着搖了搖頭,柔聲對尖嘴猴腮的倭兵頭目做出了迴應,“小倉將軍,在下乃是大明海商,奉了家族之命,前來長崎探路。沿途並未在朝鮮停泊,怎麼可能有朝鮮細作藏到船上?你既然都懷疑是有人蓄意誣告了,就不必登船了吧?李某前幾天,還在船上招待過朝長家老和高野會首,他們兩位慧眼如炬。如果李某的夥計中藏着朝鮮奸細,他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要不然,我把夥計和水手們,都叫到甲板上來,您挨個重新檢查。如果有誰看起來像是朝鮮細作,李某絕不包庇!”

“這…” 尖嘴猴腮的小倉將軍原本就心虛,想到朝長家老沒發現奸細,自己卻親手揪出了奸細的後果,頓時心中就敲起了小鼓。正準備順手推舟,答應“李有德”將夥計叫到甲板上敷衍了事,身背後,卻又響起了一個憤怒的聲音,“別聽他狡辯,他船上的通譯,就是朝鮮人。還有,我手下的家族武士,今晚看到另外一個貨主,急匆匆跑了回來。然後他們就在客艙中密謀了好長時間。你儘管上去搜,如果查不到他們對日本不利的證據,我來負責收拾!”

他說得雖然是日語,但是,聲音裡那種妒火中燒腔調,卻無法掩飾。恰好張維善從底倉返回,立刻衝到船舷旁,手指直接點向了尖嘴猴腮的小倉將軍背後,“朝長太郎,有種你就站前面來,藏頭露尾,算什麼東西?!”

“原來是這小子在搗鬼!” 話音落下,李彤心中又是一鬆,知道今晚這件事,八成不是由於己方身份暴露,而是因爲爭風吃醋。於是乎,也撇了撇嘴巴,大聲呵斥:“朝長君,你如此胡作非爲,可對得起你的父親?他畢生所願,就是通過長崎港的繁榮,恢復大村氏昔日輝煌。而你,不肯幫他的忙罷了,還試圖將他所有心血,毀於一旦!樸七,翻譯!”

“是!” 原本還因爲張樹奉命盜取公文而忐忑不安的樸七,立刻來了精神。扯開嗓子,將李彤的話,原汁原味翻譯成了日語,大聲吼出,唯恐周圍聽見的人少。

臨近幾艘船隻上的看熱鬧者當中,懂得大明官話者不多,懂得日語者卻不少。立刻添油加速,將樸七的翻譯結果給傳播了開去。登時,竊笑聲,起鬨聲,撩撥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聽了翻譯結果的人,都認定了今晚之事,爲朝長家老的兒子朝長太郎蓄意誣告。特別是那些曾經親眼目睹過雙方上一次衝突的看客,撩撥的極爲賣力,唯恐朝長太郎不夠羞惱,跟沙船上另外一位事主的衝突,再度無疾而終。

而先前還都殺氣騰騰的倭兵們,則瞬間士氣一落千丈。甚至其中不少人,低下頭去,對又矮又胖的朝長太郎怒目而視。

就在此時,夜幕後忽然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緊跟着,又有數十名騎兵,跨在從朝鮮搶來的戰馬背上,如飛而至。爲首的那名頭目,明顯地位比小倉雄健高。一路上根本不做任何停頓,徑直衝到後者面前,傲然吩咐:“この件は私が引き受けます…”

樸七趕緊豎起耳朵,一邊聽,一邊快速向李彤和張維善兩個翻譯,“此人乃是大村喜前手下的足輕將軍齋藤孝之,正在命令小倉番組長,接受他的指揮。他接到了高野義弘的報告,說丟了一份重要公文。而今天張老闆曾經帶着手下,在他家做客。壞了,果然是圈套!高野義弘跟朝長太郎表面不和,暗地裡卻是一夥的!聯手設下圈套,給,給咱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發顫。李彤聞聽,立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沒事兒,捉賊捉贓。今天那麼多客人,總不能因爲張老闆來自大明,就理應被懷疑。你也沉住氣,高野義弘和朝長太郎彼此之間裝了多年的勢同水火,肯定不是因爲你!”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張維善說的。剎那間,就讓後者心中的自責,減輕了許多。而站在張維善身側的張樹,更是長出一口氣。迅速打消了悄悄跳入海中自盡,以掩護自家少爺的念頭。

正當張樹在暗暗慶幸,好歹自己剛纔猶豫了一下,沒有將想法付諸實施之際。卻又看到筧橋上的足輕大將齋藤孝之打馬上前,揚起一張滿臉鬍渣的面孔,衝着船上大聲命令:“みんな聞いています…”

身旁的通譯立刻高聲將他的命令,變成了大明官話:“所有人聽着,將軍大人說了,你們既然是今道家老的貴客,他自然會以禮相待。但今天高野家丟失的公文實在過於重要,他必須要親自登船搜查!”

語畢,忽然又加重語氣補充,“這是例行公事,希望你們配合!”

“不能讓他們上船!”鄧子龍湊到李彤耳畔,低聲提醒,“小心他們趁機栽贓。這種齷齪手段,任何衙門都輕車熟路。”

李彤深以爲然,再度拱起手,故作恭敬狀,“齋藤將軍,今夜已深,而且船上尚有女眷,不如等明日上船檢查如何?反正,我們還有不少貨賬沒收上來,不可能今夜就走!”

這個理由,足夠充分。誰料,被樸七在旁大聲翻譯成日語之後,對面的齋藤孝之,卻立刻變了臉色,聲音隨即變得極爲高亢,“酒を勧めないで食べないでください…”

一旁的通譯也跟着聲色俱厲:“將軍大人說了,他必須今夜登船!你們若是心裡沒鬼,就應該儘早自證清白。將軍大人已對你們足夠客氣,爾等不要不吃擡舉。”

“這廝肯定跟朝長太郎早有勾結,絕對沒安好心!” 劉振業與王二丫從後艙門口聯袂出現,快步走到李彤身側,小聲提議,“姐夫,既然他想來硬的,咱們乾脆將計就計,讓他上船。然後趁機將其抓住,開船離開長崎!等天明後,再跟大村家走馬換將。”

生怕李彤不同意,王二丫也在旁邊低聲補充,“關叔是老江湖了,聽聞咱們這邊有事,肯定會隱匿行跡。有他在,姐夫你不必爲任何人擔心。”

這顯然是二人跟劉穎商量過的意見,頓時讓李彤就開始猶豫。然而,就在他準備用言語發出邀請的剎那,眼角的餘光,忽然發現朝長太郎臉上隱約有得意的表現一閃而逝。

心臟猛地一抽,他果斷改變了主意。沉聲向鄧子龍吩咐,“走不得!他們必有後招!鄧舶主,你去船尾看看,是否有船在靠近我們?”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鄧子龍則不發一言,快速奔向船尾。他的好兄弟張維善,則接替他的職責,開始說廢話拖延時間,“齋藤將軍,請您不要受小人挑撥。張某今天的確受邀到高野家做客,可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高野義弘的視線。如果你因爲張某來自大明,就懷疑張某的清白。那張某回去後,必然將在長崎的遭遇,如實向所有前來詢問的同行彙報!“

說罷,又迅速向張樹使了個眼色,待其離去後,換了另外一種語氣,柔聲補充道,“齋藤將軍,張某與朝長君的恩怨,人盡皆知。此事雖然是因他誣告而起,但大半夜讓您興師動衆,張某心裡也着實過意不去,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話音剛落,張樹已經去而復返。手裡託着一個小巧的箱子,與前幾天展示給當地豪商們看的,裝着白雲峰龍井的箱子一模一樣。

由於有蘇軾在宋代的詩詞加持,白雲峰龍井,這幾天在長崎已經賣到了寸葉寸金的地步。誰料,齋藤孝之卻根本不爲之所動。沒等張維善命人將箱子送下來,就厲聲呵斥:“このセットを畳む…”

“他說,讓您收起這一套。否則,他會向你提出決鬥,維護武士的榮譽!” 樸七快速翻譯,對此人的油鹽不進,好生無奈。

話音剛落,鄧子龍已經快步返回,臉色無比凝重,向李彤彙報的聲音,聽起來卻平靜無波,“有十三條戰船,人字形排列,堵住了港口出口。”

“知道了!” 李彤明白,今晚之事,已經徹底無法善了,哪怕自己答應讓齋藤孝之登船檢查,恐怕結果也是一樣。因此,也沒有表現的太過意外。稍作遲疑,就低聲開始給大夥佈置任務。

“李盛,放下跳板,讓他上船。永貴,你和二丫做好準備,看到我的手勢,立刻倆手將他拿下。守義,你快去替代周建良,聽到我這邊動手,就發炮轟擊碼頭。鄧舶主,你負責操船,咱們且戰且退!我就不信,把這長崎港化爲一片火海,咱們還不能渾水摸魚逃出去!”

話音一落,衆人皆熱血沸騰。

周圍船隻上的看客,雖然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一個個卻全都憑藉經驗,判斷出可能會有大熱鬧可看。剎那間,一傳十,十傳百,如同聞見血腥味道的鯊魚般,拼命向沙船附近處湊了過來,絲毫不擔心被殃及無辜。

既然他們不怕死,李彤也懶得考慮是否會殃及無辜。裝出一幅笑臉,重新回到張維善身側,正要宣佈答應齋藤孝之的登船檢查要求,突然間,卻發現遠處有火焰騰空而起。

他的臉上,立刻寫滿了驚愕。與此同時,心中則欣喜若狂。果斷手指火焰騰起處,扯着嗓子大聲提醒,“走水了,走水了!港內走水了!是十字教的教堂那邊,天啊,那邊可全是木頭房子!”

齋藤孝之早已等得不耐煩,正要下令強行上船,忽聽李彤大喊大叫,心知不妙,倉皇扭頭,只見長崎城內,濃煙伴着火光扶搖而上,頃刻間,就燒紅了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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