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的指尖蔥蔥如玉,手指的溫度微涼,那清透的舒適鑽進了萬經理的心裡,葉嵐還輕輕捏了一下萬經理的手,乍一感覺,他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了,再一擡眼,看見葉嵐魅惑的笑着。萬經理的三魂七魄都被葉嵐勾去了一大半。他幾乎忘了這是在辦公室了,一直握着葉嵐的手沒放,葉老輕輕咳了一聲,萬經理纔回神過來,尷尬的鬆開葉嵐的手。葉嵐輕笑出聲,萬經理更是不好意思了。心裡懊惱着,真是的,葉總還在一旁看着呢,這……
他只好頭往下低着,不敢擡起來,以顯示出他的態度。
“咦?”
萬經理的眼光不小心瞟向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那個女人,好像很眼熟啊!
葉嵐聽見他的那聲感嘆,心裡一陣欣喜,和葉老對上一眼,他不會這麼巧就認識陶夭夭吧。葉嵐蹲下來,撿起地上的照片,期待的看了葉老一眼,見葉老沒什麼反應,只是徑自拿起報紙,翻看着。葉嵐把萬經理叫到隔壁的空辦公室。
“你,是不是認識這個女人?”葉嵐語氣中有着難掩的激動。萬經理這才發現,這葉家大小姐正半貼在他身上,再一看葉嵐的眉眼。心裡一陣熱燥。
“這……”萬經理對於葉嵐的問題估計還沒聽到心裡去。他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未來老闆啊,老闆。
周旋於各色男人之間的葉嵐,當然知道這個色鬼在想什麼,爲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忍下心頭的厭惡。
手在萬經理身上揉捏着,把他按坐到凳子上,看了一眼放下窗簾的窗戶。
“你快說呀。”葉嵐甜膩的聲音在萬經理耳邊迴轉。萬經理看見葉嵐投懷送抱,哪裡還有什麼理智。萬經理臉上紅通通的,葉嵐壓抑住心頭的噁心,想從他口裡套出點有用的東西。見葉嵐臉上掛滿着不高興,他生怕惹得這小美人不高興了。
“讓我想想啊。”萬經理眯起眼睛,在陶夭夭的幾張照片中游走。
葉嵐在一旁着急,但是也不好打斷他。
“對了,好像……”萬經理的這個好像遲遲沒說出來,葉嵐的高跟鞋底重重和地板親吻一下:“好像什麼?”
“我好像在‘門’見過她。對了,就是那兒。”萬經理想了想,記起這個女人好像就是在“門”沒能弄上手的那個。
“‘門’?是什麼地方。”剛回國不久,對這些地方什麼的都不熟悉,葉嵐問道。萬經理有些猶豫:“是咱們這兒有點名氣的一家酒吧。”
“哦?那她在那兒去玩,不是很正常嗎?”葉嵐挑眉。這個答案又失去意義了。說完她就要走人,她只覺得是白歡喜一場。
“不是……不是……”萬經理拉住葉嵐,被葉嵐瞪了一眼,隨即放手。
“她是那兒的舞女。”
舞女?葉嵐喜不自勝。但是還是憋住了想笑的慾望。擺出一副傲人的表情問道:“你確定?”
葉嵐的質疑讓萬經理也不改開海口了,他語氣中有點哆嗦:“要不?您給我一天時間,我一定能弄清楚。”
葉嵐答應了,打發他趕快去辦事。葉嵐回到辦公室,葉老放下手裡的報紙:“有結果?”葉老一看女兒的神情就知道必然是有收穫的。
葉嵐關上門,跳跑着到葉老身邊:“爹地,她竟然在酒吧做過舞女誒。”
“是嗎?”那就好辦了,就算出身不好,也要身家清白,不過在酒吧混過的女人,就算是清白的,誰信?
“有證據了?沒有就先不要聲張。派人覈實再說。”葉老知道,對付陸家的人,沒什麼真憑實據的,還真不好說。葉嵐先前也的確想的是,有這個苗頭就去陸母那兒用用,不過爹地既然這麼說了,葉嵐還是會聽的。
葉嵐搖搖頭:“我讓那姓萬的去查了。一天之內就應該能有結果了。”
陶夭夭一大早的噴嚏不斷,陸簡在辦公室裡面聽得都不舒服了,打了內線電話叫她進來。陶夭夭一進去哪有陸簡的影子?估計他在休息室,陶夭夭往書櫃旁的一個小門走去。
“把藥吃了。”門一打開,陸簡剛從休息室下來,以前長期在這裡住着,所以什麼物件都齊全。什麼藥物都備着一份。
陶夭夭看着陸簡發黑的俊臉,正想下去蹭蹭,一個噴嚏又來了,陶夭夭紅了紅眼眶,抽抽鼻子,拿過藥就要出去。
陸簡看看腕上的手錶:“好了,快午休了,你直接上去睡會吧,我出去買點東西就回來。”陸簡拍拍夭夭的頭,陶夭夭拉住陸簡穿了一半的外套,指指門外:“那外面?”
陸簡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也不解釋,把她往樓上推着:“你啊,上去吧。交給我了。”說完,陸簡非要看着她上樓纔出去。
步行到離公司不遠的粥鋪買了一碗香菇雞丁粥,還給自己買了一份飯就趕了回去。
郝翼看見從粥鋪買了東西出來的陸簡,心裡苦澀漫延,只有他能夠那麼光明正大的站在陶夭夭身邊吧。不知不覺,經常跑來這裡看看有她的地方已經形成一種習慣
了,好像只有這樣,他心裡的痛纔會麻木一些。
“郝翼,你想怎麼樣。”林悅然還是受不了了。受不了郝翼現在深入骨髓的冷淡,和那若有似無的情愛。就像是現在,明明他壓在她身上,卻能夠很理所當然的發着呆。悅然望進他的眼裡,卻到達不了他的心裡。
慾望全無,兩個人都悶悶的,這種狀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林悅然伸手打開牀頭的檯燈,橙黃色的光下,是兩個人的無言。
郝翼心裡也不好受,他不是有心的,只是思想由不得他控制。悅然的埋怨在這個時刻爆發了,她的淑女僞裝只是爲了換取郝翼的愛,現在連愛都沒有了,要這僞裝還有什麼用?郝翼耳邊充斥着悅然的罵聲,他任由她去發泄。這是他欠了她的。
悅然對這個連生氣都不願意和她演對手戲的男人感到陌生,這個,是她愛的人嗎?
“我們快結婚了,快結婚了,你知道嗎?”悅然哭着咆哮。
“你到底是怎麼了,自從和你一塊兒回來,你就變了。你不愛我了是嗎?是嗎?”郝翼還是沉默着。
“你說話啊,你說啊……”悅然泣不成聲。郝翼捏成拳的右手奮力往牆上一擊。悅然被這動靜給嚇到了,她慌忙跪走到郝翼身邊,拉住他的右手,上面已經滲出了血絲。
“對不起,我不鬧了。不鬧了。”
“疼嗎?”
林悅然的苦楚讓郝翼覺得愧疚,他不顧受傷的手,抱住林悅然,堅定而誠摯的說着:“我們一定會結婚。”
林悅然聽見他的承諾,心裡平靜下來。郝翼卻不知道,這話是說給悅然聽的,還是告誡自己的。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葉嵐很早就到了公司,已經上樓的她,心癢癢的。再三打電話通知一樓的警衛,看見萬經理叫他趕快上來。
眼前的文件葉嵐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她控制不住心裡的激烈。走到窗邊,點燃一支菸。呼吸,吐氣。
她不安的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
聽見敲門聲,葉嵐把手上快要燃盡的菸頭往窗外一扔,顫抖的說着:“進來。”
萬經理手上拿着一個牛皮紙袋,後邊還跟着一個女人。穿着暴露,葉嵐鄙夷的皺眉。責怪的看向萬經理,他卻還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這個女人卻是個人精,看出葉嵐不太喜歡她,自覺的說道:“萬哥,你們先談,有事兒就叫我,我在門口等着。”
女人退出去的時候還懂事的帶上了門,見她出去,葉嵐的臉色纔好看了點。
“萬……”
不等葉嵐把話說完,萬經理就一副邀功的樣子:“葉副總,您看看這個。”他把手上的牛皮紙袋遞給葉嵐,葉嵐拿着走到沙發邊坐下,翹起二郎腿。
裡面也是一沓照片,上面的人也還是陶夭夭,不過,清純的面目變了,改成了濃妝豔抹。乍一看,葉嵐還沒看出來。照片上的人衣着,暴露算不上。但是照片上的夭夭正在酒吧檯上賣力的舞動。
葉嵐看見這些照片很是開心。
昂昂下巴,讓萬經理坐在她的對面。
“說說。”葉嵐聽着萬經理的話,手上也沒閒着,還是在把玩那些照片。
萬經理清清嗓子:“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陶夭夭在‘門’裡的所有資料全部清理得很乾淨,這些照片是我,那個,之前,偷拍的。”說道這裡,萬經理有些不自在。葉嵐美目流轉,理解的笑笑。
“裡面的人也大都不知道陶夭夭的底細,不過有個人是知道的。”萬經理在猶豫要不要說之前的事情,這要是一說,他的把柄就落這了。
葉嵐指指門口:“就她?”
萬經理點頭。
葉嵐看着萬經理眼珠子在打轉,心裡就知道他有事兒瞞着:“你還沒說,這女人的來歷啊?還有啊,你怎麼會特意拍這些照片,還有……”葉嵐有意說話說一半,等着萬經理心裡打鼓。
“只是這個事,不太光彩啊。”
“呵呵,這個你放心,你是爲我辦事,我怎麼會捅你的婁子?”葉嵐撥弄自己的手指。萬經理叫來門外的女人。
“她叫王鳳,也曾經是‘門’的一個舞女。”
“王鳳?爲什麼你願意來跟我透陶夭夭的底?你們不是都被人封口了嗎?”葉嵐問道。
“我們老闆下來命令,銷燬了她所有的資料,夭夭姐在酒吧也沒什麼相熟的人,所以,外人根本查不到。”叫王鳳的女人說了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萬經理。
“只是,我做錯了一件事,老闆不許我再繼續混下去,不僅僅是在‘門’,所有的酒吧都不肯用我,所以,我現在才淪落到……”
萬經理找到她的時候,她剛剛接完客。
“做錯事?”葉嵐好奇那個老闆爲什麼這麼維護陶夭夭。
王鳳不再說話,萬經理接口:“這是我的錯,我……我是色迷心竅了。”葉嵐不想再問,大致什麼情況她能猜到了。
“不過,她被陸總給救走了,
陸總還說,她是他的女人。”陸總?
葉嵐問道:“陸氏的陸簡?”
萬經理點點頭。
葉嵐心裡的怨恨達到頂峰,陸簡,我連個舞女都不如嗎?
知道了真相,她讓王鳳留下電話。然後急匆匆的到葉老辦公室去了。
“爹地……”現在已經確定陶夭夭身上有污點,那麼,現在就是要想辦法讓她在陸家人面前曝光。
葉老想了想,勾勾手指,讓葉嵐貼近些,在她耳邊說着什麼……
計劃雛形形成,就要等待時機了。
葉嵐找了個合適的時間給陸母打了個電話。
“陸媽媽?我葉嵐啊。”
“哦,你這丫頭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我只是碰碰機會,您怎麼在家啊,今天週末,我還以爲陸簡哥哥和他女朋友陪您出去逛逛了。”葉嵐是想試探,這可是一語雙關啊。一來,能看看她陶夭夭對陸母的心思花得多不多,二來嘛,哼……
“也沒有,夭夭倒是每個週末都抽空陪我逛逛,散散步。今天他們出去爬山去了,我這老骨頭動不了,只好在家等着待着了。”
週末?
要知道的東西心裡有了譜兒,葉嵐就掛了電話。
陶夭夭從小就沒什麼母愛關懷,現在陸簡的媽媽來了,她是把自己的那份兒孝心連帶着陸簡的那份都給了陸家爸媽了。
陸母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陶夭夭平時也忙,週末的時候她總會拉着陸簡到陸家陪陪兩老,陸父是個好動的人,陸簡給他辦了好幾張俱樂部的卡,他也過得多姿多彩。陸母身體不差卻喜歡窩在家裡,夭夭怕她沒人說話,每天都會打電話去聊上幾句。
快過年了,陸簡忙起來,週末常常要加班,陶夭夭這天獨自一人去了陸家,吃過午飯,非要帶着陸母去買過年的新衣服。
陸母拗不過她,笑了笑,和她一起出門了。
葉嵐收到她們出門的消息,臉上樂得開花,趕忙打了電話給王鳳:“照着我們的計劃辦。”好啊,陶夭夭,我們等着瞧,好戲登場了。
一路上,陶夭夭和陸母逛了好幾個商場,都沒看見合適的。陸母摸着那些衣服的料子,總是搖搖頭。陶夭夭細細看了看陸母的表情,猜想她是不是會比較喜歡那些料子比較講究的衣服。
“陸阿姨,我知道一家手工製作的衣服店子,裡面的衣服很精緻,只不過,沒什麼牌子罷了,要不,我們去那兒看看?”陶夭夭邊說着,邊注意看陸母的反應。
聽見有手工服裝的店子。陸母眼裡一亮。
知道那個合乎陸母的心意,陶夭夭滿足的笑了。
那家店離着這塊商業區不遠,只是門面不大,款式和那些名牌是有得一拼的,布料上卻是很講究。
陸母確實很喜歡,選了一件呢子大衣和一件綢緞薄襖。兩個人原路返回。
身後一陣喧譁。
“搶劫啊,搶劫啊,救命啊。”
“快,快,攔住他。”
看見路面上很混亂,陶夭夭拉着路面往邊上靠着,手上一陣衝力。陶夭夭吃痛,叫出聲。她用沒受傷的手拉住陸母。陸母也被人推了一把,腳下一個不穩,陶夭夭往前一抱,護住陸母。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撞上她們的人似乎不再繼續追趕搶劫犯,停了下來,不住的跟陶夭夭道歉。陶夭夭先沒搭理,看了看,確定陸母沒有問題,纔回過頭來。一看,夭夭一愣,這個女人正是曾經在“門”裡給她下了藥的那個人。
陶夭夭一擡眼,對上王鳳的臉,陶夭夭的心空了一下節拍。
“夭夭?”陸母叫道。
陶夭夭回頭笑了笑,再次看向王鳳,陶夭夭恢復淡定,夭夭扶着陸母,淡淡說了一句:“沒關係。”
“等等。”王鳳在陶夭夭轉身的時候叫住她。
“夭姐。”
陸母好奇了:“夭夭,你們認識嗎?”她看了看這叫住她們的女孩子,穿着暴露,臉上化着濃妝,身上還有着刺鼻的劣質香水味。她可不希望夭夭認識這種人。
陶夭夭也蹙眉,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把戲,之前,陶夭夭在她手上栽過一次,要不是有陸簡,她……
“怎麼了?夭姐這是貴人多忘事啊?”王鳳走到夭夭面前,話裡帶着尖銳的刺:“不記得我了?”
陶夭夭感覺身邊的陸母微微僵硬。
“我可是記得你呀,你還不知道吧,你一走,咱們酒吧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啊,好多男的衝着你去的。那段時候,可累死我們這羣妹妹了,天天要安撫一羣臭男人,還有啊,那……”
“夠了。”陶夭夭發現陸母的臉色越來越沉,她打斷了王鳳的話。陶夭夭聽出來了,她的話聽來有很多陷阱,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你想幹什麼?”陶夭夭知道瞞不過去了,現在還不承認,只能讓陸母更認爲她是個騙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