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車隊不急不徐的開着。
車中,阪上三千子向裴子云介紹裡見館的情況。
裡見館並不在東京,而在箱根。
箱根位於神奈川縣西南部,距東京90千米,翠峰環拱,溪流潺潺,遠可觀富士山雪頂,近可看滿樹錦簇櫻花,遊客來絡繹不絕,是日本的溫泉之鄉、療養勝地,不少世家都在此建館。
阪上三千子認真的說着:“山田様!裡見館所在的蘆山湖,最深45米,並且終日山腰被白煙繚繞,當年新川幕府,曾經在此設置關卡,裡面的清酒非常有特色,在這一片區相當有名,如果感興趣話你可以嘗一嘗!”
這種清酒製作考究,以久負盛名的灘之宮水爲水源,色澤澄澈,綿柔爽口,具有獨特的酒香,酒度在%左右,懷古的人都想品一品、嘗一嘗。
“雖裡見館是建在很不錯的地點,但它不是良善之地,您要小心!”阪上三千子非常認真的說着,她是個負責任的人,既成了山田信一的輔佐,她就會認真的完成,儘自己職責。
阪上三千子看到裴子云小臉認真,表情卻並不緊張,心中既微微失望,也有點欽佩她是花了心思來收集資料,不過感覺並不是很被看中,有些失落。
但她敏銳的直覺又發覺了裴子云難以描述的自信,這她又一想,這不就是就自己夢寐以求的嗎?
她從小培養,就是爲了未來侍奉武士,過去不知道多少次,都幻想武士是怎麼樣,而眼前的男人,雖年幼,卻是真正有着武士之魂。
現在還有什麼不知足?
於是,她繼續說着:“裡見館,當年是裡見家本就封三萬三千石,嫡子爲確保家業而迎娶了重臣田川大和之女,而世事難料,田川大和失勢,裡見家被牽連,以未經允許擅自改修城池之罪減封到四千石。”
“田川大和之女田川香,也就是裡見香被迫自殺,跟隨的家臣殉死,裡見館因此就變成了惡鬼館。”
阪上三千子回憶着自己在盡川神社的資料室中曾看過的信息。
“根據我們盡川神社所得資料來看,以前不說,近些年與裡見館有關的惡性事件多達十幾起,其中最嚴重的一起事件是井原昌浩殺人事件。”
阪上三千子回憶內容,還是有點驚懼。
“去年5月3日凌晨,箱根發生一起惡性殺人事件,一家殘疾人福利院遭一名持刀男子襲擊,事件造成9人死亡,而日本警察廳稱,此案爲日本這00年以來,遇害人數最多一起刑事案件,而令人髮指的事情就是,受害的殘疾人死亡原因全部是因遭割喉剖心而亡,死相極悽慘,當時一度引起整個社會的震驚!”
“雖根據警察廳所提供的情報,這起案件發生經過是:井原昌浩先寫信公佈作戰計劃,接着手持兇器打破玻璃窗入侵福利院,並綁住前來阻止的福利院工作人員,隨後挨房持刀行兇。之後他向警察廳自首。”
“但是根據我們盡川神社的情報顯示,這一起惡性事件與裡見館有着相當密切的關係。”
“井原昌浩平時會與鄰居打招呼,性格也相對開朗,經常會叫一些朋友到家裡聚會,在別人印象中是一位好青年。但自井原昌浩去了裡見館打工,就性格大變,變得喜怒無常,且具有進攻性,因此盡川神社懷疑他是被裡見館惡鬼所附身,與之前的石城渡人相似。”
“除此,還有一些事件,無不顯示着裡見館與惡鬼有着極深聯繫,甚至我們進川神社有理由相信,裡見館有着操控着惡鬼的能力。”阪上三千子說着:“可惜的是,到底裡見館和誰有關,還沒有查出。”
裴子云皺眉沉思,問着:“難道里見館,不能關閉嗎?”
“曾經想關閉拆毀,但發生連忙作崇時間,最重要的是,裡見館發送着裡見貼,有不少官員和富豪加入,據說都獲得好處,他們的力量不可小看。”
“加上裡見館據說連接着某個黃泉深處,裡見館雖是惡鬼之館,但是同時也是鎮壓之館,因此就保留下來了。”
“現在,就成了決鬥場所了。”
東京到箱根,轎車的話,一小時多點就可以抵達,阪上三千子向裴子云解說裡見館一些情況同時,車隊已逐漸接近了目的地。
這時,裴子云突感覺到身體一震,目光看向了遠處似乎有着某種力量吸引着自己。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與裡見館有關?
裴子云很詫異,就問:“這是已經到了裡見館嗎?”,
阪上三千子一怔,說着:“我看一下,嗯,現在還沒到,但已經不遠了,怎麼了?山田様,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有什麼事情嗎?”
阪上三千子有些疑惑的問。
“沒什麼事,只是有些好奇裡見館在哪裡。”裴子云笑了一下,隨意的解釋了兩句。
但隨着車隊的駕駛,吸引力量越來越強,並且似乎漸漸加強了共鳴。
“懷中的決鬥貼在發熱。”裴子云有一絲瞭然,這力量的確與裡見館有關,這種吸引,難道就是所謂的因緣?
很快,車隊就轉到了一處山道,抵達了一處,阪上三千子快速出來,給裴子云打開了門,並且小手交叉垂在腹部,對着裴子云深深低首:“山田様,務必全力以赴,一定要活着回來!”
裴子云看到阪上三千子緊張的樣子,說着:“你不是要我不要殺人嗎?”
“啊!山田様,這不一樣,裡見館是決鬥之所,誰進了都是生死之爭。”阪上三千子臉一低:“只有殺死敵人才能出來,請您一定不能容情,拜託了。”
“放心吧,三千子,沒有問題!我一定會活着回來的,明天你就可以看見我了!”說完,裴子云還拍了拍阪上三千子的手。
阪上三千子看着裴子云突把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呆了一下,想要用手把它拉開,可是還是忍住了,只是更深的鞠躬了。
裴子云下了車,向阪上三千子揮了揮手,就轉身而上去。
裡見館從外表來看就是一座公寓,大體上是灰白色,周圍環境有些詭異,樹木非常茂盛,顏色是黑綠色,從裡見館館的門前到路邊只有一條小道,上面沒有長草,周圍都長着茂密的灌木以及雜草。
倘若是夜晚,其中走會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縱現在是白天,普通人走過去,也會感到一股寒意。
裴子云過去,敲着裡見館的門,但半天沒人迴應,似乎這裡沒有人。
等了一會,纔有一個女僕出來,她面色雪白,穿着一身淺色女僕服,恭敬向裴子云問着:“這裡的裡見館,請問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裴子云聽着這話,感覺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裴子云從懷中將請帖拿出,這請帖還是上次內山組大岡智史所交
這個女僕看了看請帖,連忙鞠躬,說着:“原來是客人,請進,請跟我來。”
她很客氣將裴子云請進去,穿過中庭,經過幾處坡路,來到了一個高處,舉目四望,山丘、森林、灌木叢、清泉、古老的樓閣盡收眼底。
沿着清幽石塊甬路繼續,位於庭園中西側是客房,途中經過水池和古塔等,看起來很大,但似乎沒有多少人氣,直到抵達了一處雅房。
“您好,請進!”女僕鞠了一躬,裴子云脫掉鞋子入內,侍女馬上彎腰把鞋整理了,並且問着:“您用點什麼呢?”
“來點壽司,天羅婦,還有烤肉,飲料不需要酒,就來些茶吧!”裴子云很自然的說着,看了看四周,裡面裝潢很雅緻,牆壁上貼着壁畫,中央還有着桌几,燈籠狀的燈火。
畫很是奇怪,是一個女人,兒童、少女、少婦、中年、老年。
“這畫描寫着人物逐漸衰老帶來的恐怖或悲哀,在少女時很是漂亮,但隨着衰老就失去了青春,特別是老年,滿臉皺紋,肌膚鬆弛,失去彈性和光澤。”
“掛在這裡,真有點鬼屋的意思。”裴子云暗暗想着,卻不動聲色,坐了下去。
“嗨,我立刻去辦。”侍女又鞠了一躬,出去了,橫過走廊,說來也奇怪,本來是接近黃昏,但走了幾步,周圍一暗,似乎太陽落了山,只見屋子中一切擺設都似乎變成很新,但式樣很古老的式樣,濃郁的迷霧滲了過去。
侍女一下子呆住,木頭人一樣,良久,轉了方向,在走廊中穿行,進入到了走廊深處,看到微弱燈光紙門縫隙透出一點燈光。
侍女一靠近,門就被打開了,透出的光是蠟燭。
房間有20張榻榻米寬,裡面的壁龕設有祭壇,上面供奉着幣帛,懸掛着畫着咒語的掛軸,蠟燭的火搖擺着,有種黴混合着香氣的味道,下面跪着着一個女子,正坐在中央。
“姬様……客人來了。”侍女木然說着。
聽到聲音,女人漸漸擡起首,蠟燭散發出來的淡淡紅光,照在了她的臉上,那是一張極衰老的臉,甚至滿是老年斑,她遲鈍的說着:“啊,來了客人了嗎?你得好好招待啊!”
“每個客人,對我們都很重要。”
“嗨,我明白了。”侍女深深的伏了下去,只是在她伏下去時,似乎最後一道陽光消失,接着,上面的面孔在迅速轉變。
老婦的身高縮水,肌膚迅速變的滑嫩,看上去似乎是一隻七八歲的羅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