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神鏡……”
黎淵窮極目力，遠眺着身前的虛空，卻並未看到那口太虛閣至寶，心下頗爲遺憾。
對於這件承載着諸域通識平臺的至寶，他着實頗爲好奇，奈何無緣一見。
“聽說組成太虛幻境的，還有一件名爲‘衡天秤’的道寶……”
稍稍發散思維後，黎淵沉下心來。
【是否參與隨機鬥戰？】
【一階鬥戰臺入場，需元幣十枚，鬥戰獲勝歸還，且額外獲得五枚元幣……】
“是！”
隨黎淵應聲，他身下的蒲團一熱，整個人已好似流光一道，沒入了那座羣星環繞的鬥戰臺。
下一剎，四周光影如水波般褪去。
再擡眼時，已落於一座荒山之上，四周山林茂密，有大河平原，數百里外，也有一座同樣高度的荒山，依稀可見人影。
這是一階鬥戰臺，空間不小，約莫有萬里之廣，諸般地勢齊全，足以支撐一二境修士鬥戰爭鋒。
【一階鬥戰臺】
【風神族，風修齊（二階鬥戰者），境界，合一境大成】
“風神族嗎？”
黎淵看了一眼對手的情報，旋即一張手，自虛空中摘下一團明滅不定的星光。
鬥戰臺的諸多規矩他都瞭然於心，自然知曉這星光的用處，鬥戰臺無法動用除卻本命靈寶之外的法寶，卻會爲所有鬥戰者提供一件法寶。
當然，這必然是自己祭煉過，知曉內中器禁，且統一強度的法寶。
一階鬥戰者用之，自然是法寶，二階鬥戰者對應的則是上品、極品法寶，三階則爲靈寶，四階、五階也有提升，但至多不會超出靈寶範疇。
嗡~
黎淵心念一動，那一團星光已然化爲一縷縷九色煙雲，正是他唯一祭煉過的法寶，九煙羅。
“轟！”
黎淵還在把玩那團星光，就聽得一聲霹靂炸響，這是鬥戰開始的鼓點。
“鬥戰榜開了五年，合一境界卻只是一階鬥戰者，新人吧？”
遠處傳來大喝聲，黎淵循聲望去，卻見那荒山之上狂風驟起，形若龍捲直衝雲霄，光影交織，映徹出一片狂風雷雲之景：
“且讓某家教你一教！”
只見那雷雲漫卷，狂風呼嘯間，一隻風雷匯聚而成的大鳥於其中若隱若現。
赫然是祭出了自己的神境，靈相。
“嗤！”
雷雲中，大鳥雙翅拍打，虛空中登時顯現出被千百道利刃切割的痕跡，好似有百千道無形的風刃激射而來。
“先祭神境，以靈相催法術嗎？這是個煉就法力的……”
黎淵眼神微亮，修士交鋒，卻與武者廝殺不同，雖在太虛萬象中看了不少，但親眼見到，還是頗覺新鮮。
心中轉念並不影響動作，黎淵不緊不慢的拍散了手中九煙羅，身形化爲流光挪移出百里之地。
只聽得‘嗤嗤’數聲，他方纔所在那座荒山已當中裂開，上下山林盡被摧滅。
“嗤！”
狂風之中，風雷之鳥再拍雙翅，無形的風刃登時激射而出，鋪天蓋地般向着挪移百里，方纔現身的黎淵攢射而來。
“是個老手啊。”
黎淵心下微贊，先發風刃破山佯攻，再預判他挪移躲閃之地，若真是個鬥戰臺新人，這時就要栽了。
“天鵬遁法！”
黎淵心念一動，就要遁開，卻聽得一聲‘鎮’，一道雷音當空炸響，讓他怔在原地，旋即，鋪天蓋地的風刃已將他身形淹沒。
“結束了！”
遠處荒山上，風修齊面露微笑。
這一發他修持了多年的‘雷鳴鎮音’纔是他的殺手鐗，猝不及防下，哪怕是三境修士，都要定那麼一剎。
正是憑藉這一手，他才能在出關不過月餘的時間裡，從一階鬥戰者殺至二階，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殺到三階鬥戰臺上去。
“嗯？！”
突然，風修齊臉上的笑容一僵，卻見那風刃攢射的煙塵氣浪下，那道人卻完好無損，正淡淡的看向他。
“護身法術？”
“這是個煉就法力的！”
風修齊心中一震，就聽得一聲啼鳴響徹，循聲望去，只見穹天之上水波翻涌，光影交織，隱可見一方島嶼。
島嶼中，一株墨玉大樹輕輕晃動，一隻棲身於樹幹上的金翅鵬鳥緩緩擡頭。
“金翅大鵬鳥？！”
風修齊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只覺眼前視線晃動，一具無頭身軀轟然倒地，他視線翻轉，方纔驚覺原來自己頭顱已經被那鵬鳥散發着幽光的翅膀斬了下來。
他的眼界不俗，隱約可以猜到，這鵬鳥靈相至少修成了兩門法術，一門速度極快的遁法，以及一門極其凌厲的劍氣！
前者讓他不及躲閃，而後者則一劍斬開了他的護身法袍、護身法術……
【鬥戰勝者，八萬裡】
【獲得元幣五枚】
【八十一勝可晉二階鬥戰者】
【當前：一戰一勝】
星幕下的石臺上，黎淵端坐於蒲團上，沒有在意入賬的五個元幣，而是在梳理、覆盤方纔那一戰。
不得不說，他是有些驚訝的。
雖然他是抱着體驗修士戰鬥的心思去看待這一戰的，卻也沒料到，第一個對手居然讓他用出了三門法術。
是的，三門法術。
那風刃攢射時，黎淵催發了鯤溟萬重甲，而金翅鵬鳥振翅一擊，則同時動用了天鵬遁法與太陰劍氣。
“無怪乎有人將太虛幻境稱之爲後起源時代最偉大的造物，不說其他，單單是這鬥戰臺，也值得這個評價了。”
黎淵心中讚歎。
鬥戰臺的存在大幅度提升了修士的鬥法經驗，哪怕再如何愚鈍之人，千萬場廝殺下來，必然精擅殺伐了。
哪怕以他如今的眼界來看，這風修齊的戰法也頗爲老辣了。
先佯攻，逼敵人順其心意挪移方位，同時放出風刃攢射，再加上那門能定身一剎的雷音……
“即便沒有任何獎勵，這鬥戰臺也是一處難得的寶地。”
黎淵回想着方纔那一戰，對於修士間的戰鬥理解更深了些。
煉就法力的修士，除非是煉體有成的修士，否則都不會近身搏殺，哪怕是近身搏殺，也是隔空催動靈相近身。
這，卻是法術的另一種運用了。
黎淵對此也有了解。
神境，乃精氣神三元交匯之地，靈相即爲三元匯聚之靈，修士所學的諸般法術自然信手拈來，運用自如。
實際上，很有些修士傾向於此類戰法。
那就是，以靈相爲核心，搭配諸般法術，比如黎淵所學的幾門法術，包括玄罡重水，都是可以用於靈相之身的。
天鵬遁法增其速，玄罡重水增其形、太陰劍氣增其殺伐、鯤溟萬重甲增其防禦……
如此，鵬鳥振翅極行如電，憑藉着諸般法術加持，哪怕是最簡單的撞擊，以玄罡重水的份量，等閒修士也是扛不住的。
通識球中，將此類戰法稱之爲‘法相戰法’。
“據說那鳳擎蒼就是以此類戰法稱雄，他以諸般強大法術神通，於神宮九重天時煉就九大凰鳥法相，一經施展所向睥睨！”
黎淵不由得想起了此類戰法的佼佼者。
法相戰法，非尋常修士可學，因爲大多數修士，神宮一重天大成便會籌謀鑄就金丹，只有稟賦絕佳，至少以神宮七重天煉就金丹法環者，纔有資格修持此類戰法。
“我這四門法術相互搭配，倒也勉強可用了……”
黎淵心中靈感迸發，旋即再入鬥戰臺。
……
這是一片明暗交織的深邃星空。
於極遠處眺望，可以看到一座堪稱雄偉的大陸，其懸於星空之中就猶如一座橫斷了數十條星河的堤壩。
萬萬千千的星辰，在無形的牽引力下，繞着此方大陸而行，好似一道道璀璨無比的星環。
這方大陸，便是三垣界域之一，天市垣。
天市垣，羣星匯聚之地。
相傳，其最初是一位驚世大能身隕之前，以大法力生生抵禦了歸墟之力，以自身法天，匯聚羣星殘骸而成。
無數萬年裡，又有不知多少星辰融入，漸漸演變爲一座巍峨無邊的巨大陸。
風神城坐落於天市垣東南一角，乃天市垣九十三座仙城之一，諸族混居，因此城最初是風神族所建，其中風神一族的修士最多。
“八萬裡……他那靈相，很像是金翅大鵬鳥……”
風神城，定安城區某處小院中，風修齊回想着方纔那一戰，越想越是心驚。
他自問沒有半點輕敵，諸般法術運用得當，甚至連法寶都選的是護身的法袍，卻被一招秒殺了。
“疑似金翅大鵬的靈相，至少兩三門法術，極有可能煉的是中品法力……這怕不是哪家聖地的真傳種子？”
風修齊思量着打開通識球，於太虛萬象中窮索八萬裡。
但得到結果後，他更加的不可思議，此人簡直是新人中的新人，除了自己之外，居然只有一場戰鬥。
“必然是哪家的真傳種子？雖然慘敗，但這對我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
風修齊心中正自思量時，突然聽到一聲振聾發聵的洪亮鐘聲，擡頭看去，鍾波宛如實質般吹散了雲海。
旋即，有萬千道仙光縱橫交織，化爲無邊神霞。
“這是，神祇降臨？”
風修齊心下一驚，旋即出門，只見大街小巷上到處都是想要瞻仰神祇的修士，其中不乏風神一族的修士。
他尋了個相熟的詢問，方纔得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風無定族兄行祭功成，拜入了傳說中的維天道宗！”
“維天道宗啊！”
風修齊震驚不已，他常年不離通識球，自然知曉維天道宗的存在，心中又驚又羨。
“此番有神祇降臨，必然是來恭賀的吧？”
心中豔羨，風修齊也沒去湊熱鬧，他雖是二境巔峰的修士，但在風神一族的地位着實不高，即便有大宴也不是他能參加的。
但他也沒有離開，而是取出了袖袍內的通識球。
風神一族固然是天市垣大族，但族人衆多，如他這等稟賦的，哪怕煉就法力也得不到多少修行資糧。
事實上，他有接近一半的修行資糧是從通識球中得來的。
卻不是鬥戰臺，而是太虛萬象。
“太虛影像。”
風修齊輕按通識球。
費一百元幣後，一抹純白色流光自通識球中迸射而出，化爲光影，其中映徹出的，正是他的模樣。
這是太虛萬象中的一個功能，可以費元幣來記錄自己的所見所聞，旁人可以通過影像看到他所見到的一切。
當然，觀影也是要費元幣的。
“諸位道友，今日我風神一族發生了一件大喜事……”
風修齊定了定神，見通過影像觀看自己的人數破千後，方纔擡頭看向那繚繞於空中的瑞霞仙光：
“我風神一族的天驕風無定族兄，行祭功成，已然拜入了傳說之中的維天道宗！”
“風無定啊，據說這位是六階天星級的稟賦，是以神宮七重天的底蘊煉就‘七景金丹’的天驕，難怪可以拜入維天道宗！”
“敢問影主，你這位族兄拜入哪個維天道宗？”
“風無定？那不是與鳳凰兒、應玄龍等人一起追蹤血凰的幾個人之一嗎？他既然成功了，那鳳凰兒呢？”
“……聽說前幾年，北斗界域，太玄門真傳弟子元妙一行祭功成，拜入維天道宗，這才幾年啊？維天道宗開始廣開山門了嗎？”
……
光影之中，一條條文字跳動着，觀影的修士被維天道宗的名頭吸引，紛紛議論起來。
風修齊看着，不由暗暗點頭，維天道宗的名頭還是大，之前可沒這麼多人觀影。
“對了，影主不是說閉關後要一路打到三階鬥戰臺再留影嗎？”
這時，影幕中有一行文字跳出。
“……”
風修齊麪皮一抽，他原本是想等自己晉升三階鬥戰臺最後一場鬥戰時開影像的，屆時狠狠收一波元幣。
但現在……
“一言難盡啊。”
見幕布上有人討論此事，風修齊不由得一嘆：“我運道不好，居然碰到了一位煉就‘金翅大鵬’靈相的驚世之才，拼盡全力亦不得勝……”
“金翅大鵬可是上等靈相，此類真形圖多半來自於‘大經’，遇到此等人傑還有你還手之力？”
“影主莫不是失心瘋了？”
“速速將對戰上傳，我要觀戰！”
影幕登時熱鬧起來。
相比於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維天道宗，絕大多數修士還是對上等靈相更感興趣，因爲觀影的修士都有靈相。
“觀戰？”
風修齊心中一動，緩步走回小院，當着諸多觀影修士的面，打開了鬥戰臺的對戰記錄。
【八萬裡】
【人族修士】
【二階鬥戰者】
【當前：一百零三戰，一百零三勝】
“？！”
見得此幕，風修齊不由得瞳孔一縮。
二階鬥戰者，哪怕是百戰百勝也並不罕見，每次鬥戰榜開啓時，此類戰績都比比皆是。
但這纔多大一會兒啊？
他纔出門走了一圈，這八萬里居然已經百勝了？！
……
……
“唳~”
大鵬振翅，極速穿行，瞬息之間，挪移多次，於穹天之上交織成網的無數道劍氣中橫掠而出。
“啊！”
一身高丈許的魁梧身影剛自虛空中遁行而出，都來不及再施劍訣，已被極速而來的大鵬鳥撞成漫天血霧。
【鬥戰勝者，八萬裡】
【獲得元幣五百枚】
【八百十八十八勝可晉三階鬥戰者】
【當前：一百四十二戰，一百四十二勝】
星幕之下的石臺上，黎淵闔眸靜坐，方纔百餘次鬥戰的景象在他心海中浮現。
“一百四十二戰中，合一境一百二十人，煉就法力的卻只有不到三十人，煉就三門法術以上的，居然不到十人……”
連戰百餘場，黎淵甚至沒感覺到疲累。
他是有鬥戰廝殺的底子在的，稍微熟悉了修士間的鬥戰後，自然也不再磨嘰，一連百餘戰，幾乎是摧枯拉朽。
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爲他還是遇到了兩個相對來說難纏些的對手，比如剛纔那丈高的劍修‘於六安’。
那是個‘劍靈族人’，煉就了八十一道法力，一口本命劍丸，一劍分化猶如萬千劍，殺伐兇戾異常。
“長生經對鯤鵬法力的增幅很大啊。”
一連百餘戰下來，黎淵真切感受到了修成長生經的好處，他所修煉的幾門法術，甚至於靈相都有極大的提升。
“以我如今的稟賦修持，等閒二境修士彈指可殺，即便煉就下品法力的，也可速殺之，至於煉就中上品法力的，還沒見過……”
梳理着百戰得失，黎淵對於自己如今的戰力已有了個相對清晰的認知。
他法力還未煉滿八十一道，但因爲青木長生經已然練成，比之煉就八十一道中品法力的修士也不差。
四門法術雖都剛入門，但因爲品質頗高加之彼此搭配合理，再以同源的靈相催使，威力極大。
百戰到現在，他連完整的鯤鵬靈相都未催動過，大鵬展翅已足以震殺多數敵手。
“若再催動掌兵籙的加持，即便是煉就法力的三境修士，也不是不能一戰！”
黎淵感應着熠熠生輝的掌兵籙。
此刻，除卻五張玄藤蛇蛻外，他還掌馭着合了天火三昧印、龍虎養生爐的遁天舟，裂海玄鯨錘、鎮海玄龜甲、二色青龍甲，以及伏魔龍神刀。
只是並未動用。
“太虛鏡雖察覺不到掌兵籙的存在，但穩妥起見，能不動用最好還是不動用。”
黎淵心中思忖着。
他還未在鬥戰臺中遇到過三境修士，但他覺得，除非是遇到那些煉就神宮三四重天以上修士，如今的他還是可堪一戰的。
至於神宮三四重，乃至於六七重的修士……
“哪怕是鬥戰星榜上，煉就神宮七重天以上的修士也沒有幾個，殺入星榜前三百前，估摸是不大可能遇得到。”
黎淵看向鬥戰星榜。
百餘戰後，他的名次拔升了一大截，但距離‘榜上有名’還是差了一大截。
鬥戰三榜中，以這張囊括了一二三境修士的星榜人數最多，競爭自然也是最爲激烈，莫說百勝，千勝都進不了前百。
“起碼要三四千勝，才能進入前三百。”
鬥戰榜已經開了近五年時間，絕大多數修士早已攀到應有的高度，他這百戰百勝的含金量其實並不高。
畢竟，他方纔隨機到的那些對手，大多數都是鏖戰了四五年，戰績卻還只停留在一二階的尋常修士。
“三階鬥戰者纔算得上精英修士，若不動用掌兵籙，我也未必能保持全勝！”
黎淵心中盤算着。
鬥戰星榜的獎勵，他想要，但更想要的，還是如鳳凰兒、應玄龍那般巨大到能吸引百萬級修士觀戰的‘名氣’。
因而，名次固然重要，全勝戰績同樣重要。
若他能保持全勝戰力殺到鬥戰榜榜首……
“不急，還有五年。”
黎淵心中有着清晰的規劃。
鬥戰榜還有五年才結算榜單，五年時間，煉就八十一道法力是必然的，四門法術至少也能煉到二三十重法禁。
至於青帝法力……
“嗡~”
黎淵正思忖前路時，突然察覺到異樣，他循聲望向星空，發現這震動源自於‘觀戰’所化的那片星空。
【有人正在觀看你與劍靈族於六安的鬥戰……】
【有人正在觀看你與風神族風修齊的鬥戰……】
“嗯？”
黎淵心念一動，發現足有數百人在觀看自己的鬥戰，就這麼一會兒，居然收穫了上萬元幣。
他有些詫異，旋即查詢到了源頭，也就是觀戰人數最多的那場戰鬥。
【人族修士八萬裡與風神族風修齊鬥戰……觀戰需元幣三十，親身體會，需元幣三百】
【已觀戰人數六百七十人，正在觀戰人數三十六人……】
“風修齊？”
黎淵想起了此人，正是他今天的首個對手。
他順手窮索了一下，發現這人還是個小影主，每次留影時都有數百上千人觀戰。
“這也行……”
黎淵神色微妙，只覺前世的既視感太過濃烈了些。
他心思微轉，頓時察覺到泥丸宮中也有一縷縷香火自虛空中生出，來自何處自然是不言而喻。
“姑且算是意外之喜了。”
知曉原因後，黎淵倒也沒太意外。
太虛幻境承載着諸域修士，其中拔尖之輩自然是名氣巨大，他一連百餘戰，濺起些微漣漪再正常不過了。
如鳳凰兒、應玄龍等聖地大族的真傳道子，一場鬥戰動輒幾十萬人觀看。
“也算是個進項了。”
一萬元幣不多，黎淵心情卻不錯。
這一年裡只出不進，眼見得善功越來越少，他也是有些心焦的。
“這只是個開始。”
關閉了通識球，黎淵開始行功煉法，同時一心多用，看書聆音，催動靈相修煉法術。
一切，有條不紊。
……
看到了進項，黎淵卻沒有盲目求戰，反而接下來好些天都沒再去鬥戰臺。
每日裡，服丹煉法，吞吐靈炁，一心修行，沉浸在點點滴滴的自我提升之中。
一晃，已是兩年多過去。
“呼！”
“吸！”
竹樓中，黎淵靜坐行功，絲絲縷縷的霧氣自虛空中涌出，將他所在的竹樓，乃至於整座山脈都籠罩在內。
不遠處的一處竹樓內，正在打坐的蜃嬰兒心中一動，擡頭看去，只見水汽升騰，霧氣朦朧。
隱隱間，她看到了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奇景神光，一股磅礴浩大的氣息隨霧氣擴散，輻射不知幾百幾千裡。
“他又突破了？！”
看着籠罩了整座山的朦朧霧氣，心知這必然是黎淵行功圓滿的徵兆，蜃嬰兒滿臉豔羨之色。
她真切感受到了維天道宗門人的恐怖！
她眼看着黎淵合一功成、煉就法力、煉成四門強大法術、煉了九煙羅，看着他將道兵培育到三境……
再看如今這番行功氣息，只怕已然是合一境巔峰了！
而這，不過短短三年而已！
“他怕不是要煉就神宮了？”
蜃嬰兒實在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同樣的三年多，相當於廢功重修的她還沒能煉出法力呢。
“呼！”
“吸！”
某一剎，瀰漫羣山的霧氣驟然沒入那一座竹樓中，黎淵緩緩睜開眼，擡手驅散了剩餘霧氣。
合一境，法力至多九九之數。
他如今已然煉就出八十一道法力，合一境的修持，已然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