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行和葉婉昕都沒有發覺到剛剛被人偷拍了,開心地拉着小男孩去了當年三人一起玩的老槐樹那邊。
“這麼多年了,這棵樹還在哦!”葉婉昕開心地像個小孩似的,圍着老槐樹走了一圈。
“是啊,可惜物是人非了!”顧千行嘆了一口氣,聲音低了下來。
“還是沒有找到她嗎?”葉婉昕皺着眉頭問道。
“我就是不明白,就算她沒有音信,可是她媽媽呢?而且,怎麼連楊果也失蹤了!”顧千行無奈地搖着頭,將握着的拳頭砸向了樹身。
“媽媽,媽媽,爸爸在找誰啊?”小孩子又奶聲奶氣地提問道。
“小憶,不準亂叫,你這個壞毛病要改啊,遇到一個叔叔就叫爸爸,你沒有爸爸,以後不準再亂叫了!”葉婉昕俯下身子批評道,說完又抱歉地看着顧千行道,“實在對不起,這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遇到大齡男性,都要叫爸爸!”
“沒事,讓他叫吧!不過,你真該爲他找個爸爸了,收養一個孩子畢竟不容易,找一個人幫你一起照顧他不是更好嗎?”顧千行認真地看着葉婉昕道。
“那你呢?”葉婉昕心裡一緊,抽抽地難受。
“她在,我會一直找她,她不在了,我的心也就死了!”顧千行看着老槐樹,心裡涌起無數往事,很快這些往事又被憂愁所替代。
“這麼多年了,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她在躲着你,要麼她已經不在人世了,無論哪一種可能,你都不能圓滿,你這樣苦苦尋覓一個不可能,何苦呢?”葉婉昕真的爲面前的男子心疼,縱使他家財萬貫、風度翩翩又如何,他心裡的那個人竟然不知生死,他連停下來享受幸福的機會都沒有。
“婉昕,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千行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輕輕說了這一句就沉默了。
“其實我都懂的,前段時間我遇到了李巍,他在北京過的不錯,也結婚生子了,他說他跟你不一樣,他是喜歡過,而你卻是一直在愛着。他可以因爲心疼了就放棄,而你再疼也不會放手,只會傷害了自己!”葉婉昕真的很難想像這個在金融界叱吒風雲的男子會有這麼癡情和苦痛的一面。多少人之能看到他人前的風光,而他的心早就被他的愛傷害的千瘡百孔。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我只希望能再見到她,無論是什麼情況,我都能接受!”顧千行看着西邊的斜陽,淡淡的說。
“晚上一起去我媽媽家吃個飯吧,我爸爸退休之後,她們又搬回魚澤了,說是捨不得這一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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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還要趕回北京,過幾天有個會議要去美國,我讓司機送你跟小憶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顧千行還是拒絕了葉婉昕的邀請。
葉婉昕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多少年了,這樣的拒絕不計其數,她早就習慣了吧!哄着小憶走出了魚澤小學,顧千行的司機已經等在了校門口,葉婉昕沒有回頭去看夕陽下落寞的顧千行,毫不猶豫地抱着小憶走向車後座。
可惜楊果並沒有看到顧千行落寞的身影,她記錄的只是這個曾經對江橙梓海誓山盟的男子和他的夫人及孩子組成了幸福吉祥的一下。那是一張很和諧的照片,楊果找不到任何批判的理由,可是她卻看着照片淚流滿面。
楊果和江忘年回到美國以後,帶着大量的照片來到江橙梓的病房,江媽媽一張張地辨認着,告訴江橙梓:這是魚澤江、這是魚澤小學、學校的老槐樹還在、我們住的標準件廠大院早就沒有了、我們家的早點鋪子也被拆了,變成了公交調度站、還有魚澤的馬路變寬了……
江媽媽一遍遍地說,可是江橙梓一點反應也沒有,江媽媽說着說着,可能是想到很多往事,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楊果看不下去了,讓江忘年扶着江媽媽出去走走,自己坐在牀頭看着江橙梓。
等江媽媽和江忘年離開病房,楊果從包裡拿出一打照片,扔到江橙梓的病牀上,神色冷淡地說,“你真的不醒來了嗎?你不醒來就只能看着那個曾經對你信誓旦旦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幸福生活了,你起來看看,他們有一個很漂亮的孩子,他們那麼般配,你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不起來,你爲什麼不去問問那個男人,爲什麼背棄當初的誓言!你什麼時候這麼懦弱了,只會躲避嗎?你們彼此守候了十年,我以爲你們的愛情是那麼神聖,原來都是假的,你不過是消失了五六年,他的孩子都有三四歲了,都是假的,這世界哪有愛情,都是假的,江橙梓,你不醒來,難道要我去幫你質問那個負心的男人嗎?江橙梓,你到底要不要醒來……”
楊果斷斷續續凌亂地說了很多,就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她看到江橙梓眼角有一顆晶瑩的淚珠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