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針,需要在穴位上扎針,因此,周希漢誠惶誠恐地在俞萍菲雪白細嫩的腹部和四肢穴位上,紮下了一排銀針。
俞萍菲一抹緋紅浮在臉頰上,一雙美眼緊緊地瞪着周希漢,生怕他有什麼不軌的動作。
扎完針,周希漢輕輕拔動銀針,一縷悠揚的音樂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俞萍菲凝神聽着,起先,這聲音似乎來自遠方,可是,慢慢他才弄清,原來,這美妙的音樂就在她自己的體內。
這是古曲《梅花三弄》,俞萍菲自己彈奏過無數次,她母親也彈奏過無數次。後來,母親很少彈了,母親也不准她彈了,母親只是偶然來一曲《漢宮秋月》或《孔雀東南飛》。
俞萍菲對這曲子很熟,可是,今天,她第一次感到,原來這曲子比她所理解的要美妙十倍。她內心的感受隨着曲調的意境而動,憂傷、思念、傷感、期盼……後來,隨着最後一個音符的休止,俞萍菲淚水長流,可內心,她無限的喜悅和極度的傷感交織在一起,久久不能自拔。
看着傷感的俞萍菲,周希漢知道,俞萍菲不僅僅是穴道阻滯的問題,她還有巨大的感情傷害。他沉思了片刻,就這銀針,他再彈了一曲《漁樵問答》,解開姑娘的心結。
果然,這一曲古曲才彈了一個小節,俞萍菲的臉上異彩浮現,眼波流彩,一股難以抑制的激情與活力,以及對希望的憧憬,完完全全洋溢在她美麗的臉龐上。
俞萍菲很美,在病中,雖然疾患的折磨讓她憔悴,可依然難以掩飾她的天生麗質。現在,她的疾患隨着一曲《梅花三弄》煙消雲散,而一曲《漁樵問答》讓她心情陡然豁然開朗,本就十分嬌美的容貌,又添幾分姿色,一個絕世美人就這樣呈現在周希漢眼前。
周希漢驚呆了,輕輕地驚歎道:“姑
娘原來竟然這麼美麗啊!”
這一不由自主發自內心的驚呼,不但沒讓俞萍菲惱怒,反倒讓她怦然心動,嬌羞得非同一般的姣美妖嬈。
看着收起銀針的周希漢,俞萍菲問:“你這是什麼醫術?是中醫嗎?怎麼,你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好的本領?”
“是中醫,但不是普通意義的中醫。我不是學中醫的,湘雅醫科大才畢業。但是,我喜歡弄點雜學,什麼都獵奇一些。所以,姑娘您的病,我根據他們報告病歷就推測出來了,這其實並不奇怪。不過,我估計呀,現在湘雅與協和的教授正在吵得不可開交,他們有的人說我胡說八道,有的人說我可以手到病除。”
“讓他們說去。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練就了這麼一門本事,真了不起啊。”
“我有一事相求,等會問起我怎麼給你治好病的,我會說,我是按韓教授的醫囑治療的,請你幫着我遮掩。還有,今後,你千萬別對任何人說,你的病是我治好的。”周希漢說得很凝重。
“哦?爲什麼?——你是不想讓人知道你有這一身絕技吧?”
“是。我的醫術,不能隨意顯露。道理,你一想就會明白的。”
“哦,好了,我知道了,人本無罪懷璧有罪。我這輩子都會爲您保守這秘密的。”俞萍飛是個很聰明的姑娘,一聽就知道了一個大概,她接着說:“噢,到現在,我還沒問過醫生您尊姓大名呢。”
“我尊姓嘛,老祖宗姓周,周公旦一脈。大名不敢當,小名、微名,叫希漢,不是稀罕。希望的希,漢人的漢。唉,也不知我老爸咋意思,我本就是漢人,還來個什麼希望我是漢人呢?糊塗。笑話了,萍菲姑娘。不過,姑娘的這名字倒也稀奇,萍水相逢,芳草菲菲……哎呀,嘿嘿,不好意思,議論姑娘的
名字,不應該。”周希漢一得意,調起侃來,突然覺得過份了些,趕緊閉嘴。
“沒關係,我找您來,本就與這名字有關。萍水相逢,芳草菲菲,說到了點子上了。我母親原來是萬佛山縣文工團的名演員,文革時,父親是右派,北京下來的,下放在縣城工廠勞動。母親爲了父親付出了很多,拼着不做演員,寧願陪着父親挨鬥受辱,那幾年,他們過得很艱苦。可是,落實政策後,父親離開了母親,我也隨母親回到了農村。唉,這些都是上一輩子人的恩怨,說不清的,我做女兒的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我母親就在那時就得了一種怪病,醫生說是沒得治的,我想幾時請您幫我媽看看病。不知行不行?”
俞萍菲簡略地講述了她自己的身世,當然,太簡略,很難聽出一個大概。不過,隱隱約約可以猜到,俞萍菲的母親是個癡情的人,爲情郎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可是,她的情郎卻因爲仕途,或者其他原因棄她而去。現在,也許是做父親的爲了對女兒一些補償,囑咐部隊與地方的官員關照她。從這點上看,可以分析出來,俞萍菲的父親是個很有地位、很有權勢的人。
周希漢聽到這裡,本想再問個詳細,他俠義心腸使他很想教訓一下這忘恩負義男子,但終於沒有開口,只是說:“你母親的病,什麼樣的症候?哪天,我試試看吧。”
“周醫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有這幫本事,我想,我母親的病有希望了。我母親的病屬於慢性病,很多年了,可能還與某個人有關,治起來可能會有些難度。”
“啊?與某個人有關?”周希漢以爲又是牽涉到感情上的心理病。
“可能。我們也只是猜測罷了。這十幾年來,母親很痛苦,要不是爲了我,她也許早就棄世而去了。”俞萍菲說得很悽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