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爲這一刻我會非常的輕鬆,可我一點都沒覺得輕鬆,眼前迷茫的不知所措。鼻尖酸的不能呼吸,腦子裡一個急切的想法,我要回晉城,那裡纔是我該呆的地方。
可我此刻有說回家就回家的自由嗎?父母、哥哥和嫂子,會接納我嗎?他們會原諒我嗎?
自認爲今天早上出門時照過鏡子的,自己的穿着絕對正常,沒化任何不得體的妝容,可是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路人用詭異的目光看着我?!
垂眸間才發現手裡拿着個離婚證,就那麼大刺刺的拿着,“離婚證”三個大字那麼醒目,路人不用那麼詭異的目光看我都不行。
趕緊收起離婚證塞進包裡落荒而逃,擠進海城最豪華的商場,對,今天我要發泄消費。
可我從珠寶專櫃到護膚品,再到女裝區,還是什麼都沒有買,兩手空空怎麼就晃悠到了男裝區。
直到看的專櫃小姐都沒人搭理我才離開,面前被人擋住去路,擡頭,一位氣質絕佳的貴婦,看樣子最多就三十來歲,她擋住我的去路。
“葉小姐吧?”貴婦一邊打量我一邊不屑的輕聲問我。
我蹙眉,看向那位打扮特別潮的貴婦人,“您是……?”
夫人睨了我一眼,“叫我秦夫人。”
秦夫人?!
秦君越的……母親?!應該不是吧?秦君越的母親怎麼也得五十來歲啊?可是,這位……?
貴婦摔了下手裡的LV手包,“我們去五樓的休閒餐廳坐坐吧!”
我無聲的吞了口口水,“可是,夫人,我並不認識您啊?”
貴婦的面容特別的精緻,她說話時聲音很輕柔很好聽,使我一味的覺得她是不是秦君越的老婆?!
可我沒聽他們說他結婚啊?
“秦君越,認識吧?我是他母親。”
我瞬間瞪着眼珠子,張大了嘴巴,說實在的,如此養眼的貴婦人,我所有的壞心情都被她給徹底屌炸了,炸的不翼而飛了。
怪不得秦君越張着那麼一雙桃花眼,吊兒郎當的到處招蜂引蝶,這基因實在是太好了吧!
海城國際購物城的休閒餐廳裡,我和秦夫人面對面而坐。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如此高貴的年輕貴婦,我一點都不緊張。
秦夫人攪了攪面前的咖啡,說,“聽說你在君越的公司上班?”
我點頭,“是的,夫人。”
秦夫人點點頭,“他還給你租了套房子?”
我的腦袋騰地就炸開了花,這八成是被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是這樣的夫人,當時租房子的時候,正好證件都不在身上,所以就讓秦總代簽了下,不過房租是我自己付的,真的。”
夫人細細品着咖啡,幽幽而道,“房租沒幾個錢的,作爲他的員工,如果有困難,他這個老闆慷慨下也是可以的。我今天約葉小姐的意思是,聽說你才辦完離婚手續,而我那兒子呢平時是有些不大着調。但作爲一個母親,我不希望他……”
“媽?!”
秦君越風風火火的一聲媽,使我和秦夫人,一個擡頭,一個回頭。
我趕緊起身,“秦總!”
秦君越對我點了點頭,“嗯。”了聲,直接坐在對面貴婦的身邊,“秦太太,您今天閒的沒事做了請我的員工喝咖啡啊?”
那傢伙對他娘都沒個正行。
秦夫人推了把秦君越,“怎麼了,我請你的員工喝咖啡你有意見啊!趕緊一邊兒呆着去。”
秦君越看向我,說,“走,吃飯去,今晚森哥請客。”
我趕緊胡亂搪塞說,“我就不去了,晚上還約了朋友一起吃飯。”
我能說秦君越今天沒有當着他母親的面兒哈哈大笑,簡直是太給我面子了,畢竟他可是知道的,我在海城除了認識他們幾個人哪裡有朋友了。
秦君越大手一揮,“那就喊上你的朋友,大家一起,人多熱鬧。”
秦夫人看向兒子,“怎麼了兒子?我看你這架勢,好像是有什麼喜事兒似的?”
秦君越掏出一張卡給夫人,“秦太太,這是兒子犒勞您的,自己約上幾個朋友去喝喝茶,做做美容,然後打麻將去,別給您兒子添亂,哦!”
秦君越說完,直接揪着我的衣袖,“走了。”
“哎哎哎,秦君越,你給我回來……”
秦夫人在身後喊着秦君越回來,可是,秦君越扯着邊走邊說,“沒看我有事兒麼,您再嚷嚷我就讓您老頭兒去給我找個後媽,看你怎麼哭。”
“噗……”我一個沒忍住就給笑出了聲。
被秦君越拉上車子,一路飆車向着海城的最北邊飛馳而去。
直到車子出了城,我才問秦君越,“秦總,我們這是去哪裡?”
“到了就知道了。你現在要麼睡一覺,要麼自己可以找幾首喜歡的曲子聽一聽。”
我擰眉看向認真開車的秦君越,“可是,秦總,您都不告訴我去哪裡,我怎麼睡得着啊!”
秦君越看着路況,擡了擡眉角,“森哥今天包了個場子,給你慶功!”
“呃~離個婚還慶功?我也真是受不了他了。”
秦君越,“嗨”一聲,說道,“這你就不懂了,這離婚,對於有人來說是痛苦的,但是對於有的人來說是解脫,是欣慰。比如就你這段婚姻來說吧!能離了,那簡直就是一大幸事。所以啊,必須的慶祝慶祝,對吧!”
我縮進座位裡,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秦君越興奮的說完,不見我回應,側了個頭,擡手拍了把我的肩膀,“想什麼呢?今兒個可不許不開心哦!這婚離得太他媽的不順了,咱必須得高興。”
我深呼吸,點點頭,“嗯,必須高興。那,人不是很多吧?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放心了,就我們幾個人,喊那麼多人幹嘛?你又不認識。”
最後,他才話鋒一轉問道,“我母親沒對你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沒,她估計是聽到什麼謠言了,畢竟最近都是跟您一起出入海榮公寓的。”
秦君越開始罵罵咧咧的說,哪裡是聽到什麼謠言了,肯定是宋夫人給他母親放的話,不然就他娘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才懶得管他的事兒呢!
看來宋夫人還是不相信我,想通過秦夫人來給我施加壓力。他們一直以爲我之所以敢和他們伶牙俐齒的講條件,是因爲有人給我撐腰,而那個他們想當然的人就是秦君越。
我說,“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借了秦總您的光了,所以,您母親找我喝喝咖啡也沒事了。”
說完了,我看向秦君越,“秦總,您母親可真是年輕呢,剛開始她跟我一開口就提了您的大名,我差點當成是您的……”
“哈哈哈……”秦君越又是大笑,“怎麼?當成我女朋友了?”
我尷尬的點點頭,“是啊,真的是太年輕,太漂亮了。”
秦君越突然間收起笑容說,他母親其實快五十歲了,就是保養的好,也不操什麼心,所以就顯得年輕。
然後,我覺着關於那天晚上在“天海匯”的事情之後,宋翊被人綁了送到爺爺的病房這件事,我有必要問問秦君越。
可當我剛一問,他便說,“你操那份閒心做什麼,你管他是誰綁的,總之對你而言是好事,要不是那麼一齣戲,你覺着你能這麼順利把這婚給離了,還能夠拿到一筆贍養費麼?”
我說,“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您知道嗎,宋夫人現在懷疑那是奶奶和她跟爺爺流放在外的兒子,私自躥騰的戲碼。”
秦君越抿了抿脣,“那又怎麼樣?那就讓他們自己相互懷疑,狗咬狗好了,你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點不清。”
我“……”
這人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秦君越的說話口氣,在很多時候和穆煜森簡直是一樣的蠻不講道理。
最後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也對,我替他們騙來老太太的股份,最終還是給了他們宋家的人,我又不打算拿走,這也不算是我惡毒對吧!眼下,我只能用這樣的想法來安慰自己了。
斟酌良久,我還是側臉想秦君越,說,“秦總,我有件事想和您先說下。”
“嗯。說吧!”秦君越痞的時候你會覺得他簡直沒個正行,嚴肅的時候也蠻嚇人的。
我深呼吸了口氣,說,“我想辭職。”
秦君越並沒我想的那樣,而是繼續看着車子,就連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都沒有任何的起伏
,看來我這樣的員工在他們盛世傳媒過然是可有可無。
良久之後,他才說,“目前,這部《孔雀翎》是盛世傳媒花費了幾年的功夫纔拿下的項目,而你是被合作商認可的造型師,你覺得半道撂挑子,將來在這個圈子裡還能有飯吃嗎?”
可我真的想離開海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開這個讓我的青春、婚姻都付諸於東流的地方。
我要換個環境,或許慢慢的就會忘記所有的傷痛,我還年輕,或許還會重頭來過!可是,呆在海城,我真的不知道未來會有多少麻煩等着我,只要有宋翊,有宋家,有江小倩,有於子墨的地方,就容不下我。
我緩緩閉上眼睛,縮進座位裡,“秦總,我沒想過離開了這裡,還要再吃這碗飯,只要不對公司造成損失就行。”
秦君越砸了下方向盤,“你說呢?你覺得我們這是在玩兒過家家嗎?你以爲你手上有了一千萬可以陪得起是吧?”
這是秦君越做我的boss以來,第一次這樣吼我,可他句句屬實。
我閉着眼睛,直到秦君越數落完畢,我才深呼吸後,說了句,“可我沒有狀態的秦總,造型師是需要靈感的,特別是我們這劇本根本就沒有具體的造型字跡,全靠我們看着劇本的場景變換來給角色變換造型的,我真的擔心我抗不下來,給搞砸了。”
秦君越蹙眉,“給你一個周的假,調整後就到劇組上班。記着,別給我掉鏈子,這個項目完成後,你隨便。”
直到車子開進海城大北郊的“桃花潭”我們都沒再說話。
跟着秦君越踩着細碎的十字路,七繞八繞的進了“桃花潭”裡面的一個拱形門,典型的江南建築。到處都是小橋流水。
去年,跟着宋翊來海城時憧憬着美好的煙雨江南,小橋流水人家的美妙畫面,然而,夢都是那麼美好,睜開眼睛時,現實又是那麼的殘酷。
來到海城一年多了,那個曾經承諾說帶我看遍江南美景的人,竟是傷我最深之人,何來的帶我看江南水鄉一說。
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我跟着秦君越進了青磚灰瓦的房間,裡面所有人都回頭,齊刷刷看向門口的我們,確切的說是看向我。
秦君越手一揮,“都別看我哦!”說着,便擠到姜圍城那邊,兩人勾肩搭背的嘀咕了起來。
還在低頭敲電腦的歐陽雪驀地擡頭看向我,“朵兒,過來坐啊,傻站着幹嘛?”
歐陽雪這傢伙竟然跑這裡來了,怪不得她和我一起簽完協議便說有急事就跑了。
看樣子是,穆煜森在給歐陽說什麼,而她低頭記錄老闆的口述,此時,我和秦君越的到來,我成了大熊貓了!
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我,要和他們每個人笑着打聲招呼,可是真的站在這裡的時候,嘴巴像是被膠給黏住了似的張了好幾下,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歐陽雪直接收起電腦,起身朝我走來,伸出雙臂一個大大的笑臉,“朵兒,恭喜你!”語落,她便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一點一點回抱住歐陽雪,良久,才說了句,“歐陽,謝謝你!”
我倆抱在一起好久都沒有分開,房間裡的說笑聲一點一點的消失,直到徹底安靜。
歐陽來回拍着我的背,因爲太過安靜,我更加不好意思擡起頭了。
眼淚什麼時候已經溼了歐陽雪的肩膀,直到我的身子往後一仰,跌入了另一個懷抱。
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他了!
“吃法吧!大家都等你好久了。”穆煜森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我側了下身體,從他的臂彎下閃了出來,目光不敢看任何人,我知道他們沒有嘲笑我,可我覺得不好意思。畢竟,我離婚的緣由和別人不一樣。
硬是彎了彎嘴角,估計笑的比哭還難看,“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這麼久。”
歐陽雪推着我的肩膀往座位上走,“好了好了,客氣個毛線了,坐下吃飯。”
這纔有了大家的嬉笑聲,姜心妍和高瓊也纔開始和我說話。
左右一看,我挨着穆煜森的右側而坐,目光掃向歐陽雪,那傢伙竟然被姜圍城給握着手腕強行摁在他的身邊坐着,正在吹鬍子瞪眼睛的生悶氣呢!
突然,秦君越端着酒杯在琉璃餐桌上哐嘰碰了聲,“來來來,都端上酒杯。”
每個人都端起面前的高腳杯,看向秦君越。
秦君越卻看着我,“這一杯,爲葉朵兒小姐恢復單身,幹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將酒杯伸向我,我傻傻看着所有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一刻,才覺得,其實人間還是有真情,還是有好人的對吧!
雖然,我知道這裡所有人都是看着穆煜森的臉來的,但我依然覺得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一羣朋友。
穆煜森緩緩起身,他同時端起兩杯酒,看向我,“傻了?”
我這才站了起來,接過穆煜森手裡的酒杯,看向所有人,“謝謝你們!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我……連喝三杯,以表示對你們的感謝。”說完,我端起手裡的酒杯和他們碰了碰,“我先乾爲敬。”
我倒第三杯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穆煜森,“阿森?!”
穆煜森的聲音特別的沉厚,“沒事,讓她喝。”
姜心妍急了,她直接到我身邊摁住我的手,“朵兒,行了,喝個高興就行了,你不能喝太多。”
我已經倒完酒,看向姜心妍,“心妍姐,這是最後一杯,完了保證不喝了,我聽你的。”
高瓊也端起一杯,說,“來,朵兒這最後一杯,我作陪,完了就別喝了。”說完,她看向穆煜森,“阿森,後面你們自己喝,我們三個今天是陪朵兒吃飯的。”
穆煜森沒有任何表情的“嗯”了聲。
高瓊今天沒有我第一次見她時,穿的那麼飄逸,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天海藍的連衣裙,還是被她穿出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我和高瓊只是一面之緣,這算是第二次見面,卻在我離婚的當天,算上不上熟悉,所以我只能和她碰下杯,“謝謝高姐。”
酒過三巡後,幾位男士已經開始放下碗筷,聊起了他們的事情。
全桌就四個女人,我算是和歐陽雪年紀相仿,說話又合拍所以,和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聊着,而姜心妍和高瓊似乎也不是那麼能聊,倆人只是各吃各的,偶爾刷一下手機。
而她們幾個都是用各種方法勸我多吃,看的出來,除了歐陽雪沒有打算安慰我外,姜心妍倒是直接的寬慰了我幾句。
我說,沒事了,慢慢就過去了。而高瓊似乎想對我說點什麼,但又介於我們不熟的原因,欲言又止,偶爾家一樣菜給我嚐嚐。
他們一圈兒裡經常在一起的就他們幾個人,我大概是看懂了點。
姜心妍和老嚴一直都彆扭着,姜圍城貌似在拼命的追求歐陽雪,而歐陽雪不待見他。我是最年輕的二婚離異女人,高瓊單着,秦君越算作另類可以忽略不計,然後就是高遠,姜心妍的同事。
突然,想起來歐陽雪說過,高瓊的會所是穆煜森給她投資的。我擡眸無意的看了眼對面的高瓊,她正彎着脣角恰到好處的笑容,看着我身邊的穆煜森。
那是愛慕,那雙平靜含笑的眼神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仰慕之情。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
突然,高瓊的目光一閃爍,正好和我看她的目光相撞。
那一瞬間,我們倆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我有點不太自然的想移開目光,而高瓊並沒有打算要移開目光,她看着,嘴角的笑容更加大了些。我這才發現高瓊笑的時候,眼睛都在笑。
我的目光又停留在她的臉上,也彎了彎嘴角還她一個笑容。
高瓊這才說,“朵兒以後有空就多來會所玩兒,姐介紹你多認識幾個人,小姑娘一個人在海城也真是不容易呢!”
高瓊的這話說完便看向穆煜森,“阿森,你覺得呢?”
穆煜森正好和姜圍城說完什麼,垂着眉眼給他們兩人倒酒呢,我趕緊說,“謝謝高姐,我恐怕沒那機會了。”
高瓊看向我,“哦,這話什麼意思了?”
“等忙完手上的事情,我就回晉城了。”
我語落,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看看我再看看穆煜森。
穆煜森倒好兩杯通透的紅酒後,再擡眸看向我,“你剛纔說什麼?”
我看向他,“我說,我回家啊,怎麼了,我回家有什麼問題嗎?”
穆煜森掀了掀嘴角,長臂一伸,搭在我的作爲靠背上,看向秦君越,“君越給她放假了?”
秦君越抿了口酒,瞪了我一眼,對穆煜森說,“我也是被你那麻煩精給煩的,不得已才準了他一個周的假,不然她炒我魷魚。”
“噗,哈哈哈……”
一桌人都笑的前俯後仰各種誇張,可我怎麼就沒有半點好笑呢!都怪秦君越,損人都那麼的缺德。
包括歐陽雪和姜心妍都笑的捧着肚子東倒西歪的,不是話有多麼的可笑,而是被秦君越說話時的那種欠扁的表情給逗笑的。
而唯獨高瓊笑的不露齒的那種,我餘光瞥見,她一直都在笑看着穆煜森。
穆煜森脣角掀了掀,端起酒杯和姜圍城碰了下喝完後,又倒上一杯,爾後給我面前的酒杯也倒了一點。他端起酒杯遞給我,深入海水的眸子看向我,“嗯?!”
他一個嗯字,看着我的眼睛,我以爲他還要說點什麼,可是他一直就那麼看着我,見我傻愣着,便挑了下眉,“不想和我喝?”
秦君越和姜圍城吹了兩聲響亮的口哨,我的臉蹭的紅了,趕緊端起酒杯慌亂的跟穆煜森的酒杯碰了下,喵的一聲,“謝謝。”
穆煜森給我倒得酒正好就一口,完了他拍了把我的頭,“想玩什麼?”
我看向他,“啊,什麼玩什麼?”
穆煜森看了看周遭和窗外,“這個院子今晚我們包了下來,大家不可能這麼早就睡覺吧,你想玩兒什麼,嗯?”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是很想玩,可是也不能掃了他們的興致吧!
穆煜森一直揉着我的發頂,等我的回答,我說,“那大家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好了,我又不懂。”
穆煜森使勁揉了把我的頭,“不行,今天以你爲主,說吧!最想玩什麼?”
我想了想,“其實,我想發呆。”
我語出,明顯的發現穆煜森往高遠和姜心妍的方向看了一眼,蹙眉,“不行,大晚上的發什麼呆了,玩點刺激的,嗯?”
“刺激的?”我看向穆煜森瞪着眼珠子,聲音高了幾個分貝。
穆煜森點頭,“對,刺激的,能讓你的大腦和心臟都達到極度興奮的。”
姜圍城起鬨說,“小美妞,要不要給阿森找幾個妹子來把那丫給強上了?我們圍觀,嗯?”
“哈哈哈~”秦君越大笑,拍手叫好,“好好好,這個注意好,我贊成。”
場面有點熱鬧的控制不了了,都嚷嚷着要給穆煜森找幾個妞兒來。
穆煜森把玩着酒杯,斂着眉眼,突然瞪了眼姜圍城和秦君越,倏地附在我的耳邊,“你說找幾個合適?”
我的臉蹭的火辣辣的燙,就連耳朵都覺着燙,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罵了句,“臭流氓。”
穆煜森看向大家,“朵兒說玩牌,要大的。”
我騰地瞪大了眼睛看向穆煜森,“……”
穆煜森對着我挑了挑眉,“玩錢最刺激。”
秦君越補充道,“沒有玩女人刺激。”
所有女人對着秦君越飛去了刀眼,他哀嚎,又拉了一堆仇恨。
穆煜森這話鋒一轉,我們轉移另一間更大的房子,裡面的設備非常齊全。
高瓊提議給大家彈琴助興,所有人都是拍手叫好,唯獨歐陽雪不怎麼開心。她今天嗓子不太好,聽說是小感冒有幾天了。
姜圍城讓姜心妍給看看,姜心妍說是讓廚房給熬點薑湯喝一喝,有點受寒了。
待歐陽雪的薑湯端上來時,牌桌已經到位,穆煜森問我喜歡玩麻將還是紙牌。其實我不怎麼玩那些的,如果非要說是玩的話,那我肯定是玩紙牌了,好歹小時候經常玩,麻將真的根本看不大懂。
因爲薑湯是姜圍城給端來的,歐陽雪懶得看都不看一眼。雖然我對姜圍城一無所知,但從穆煜森他們跟他的交情來看,應該不是個一般人吧!歐陽雪這樣子當着大家的面兒給他難堪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推了把歐陽雪,“你幹嘛了,姜總給你薑湯了,趕緊喝啊!”
歐陽雪臉涼涼的,“裡面有姜,喝不下去。”
姜圍城放下碗,趴在那裡給她往出挑揀薑片和碎渣滓。
我拉着歐陽去衛生間,我說她,“你幹嘛了,人家對你那麼好,你看看你這態度,人家怎麼說也是個人物了,你讓他的臉往那兒擱呢。”
歐陽雪瞪了我一眼,“你看不出來我對他沒意思,很討厭他嗎?”
“那你也不能那樣對人家呀,你這傢伙也是,哎~”
歐陽雪拉着我去了外面的院子,我倆坐在石凳上,看星星。
她說,“朵兒,你知道嗎,姜圍城是我堂姐的未婚夫,我是我伯父和伯母養大的,就因爲他姜圍城,我現在和伯父一家都翻臉了,你說我會給他好臉色看嗎?”
我張着嘴巴半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朵兒?!”
穆煜森的聲音傳來,歐陽雪起身吐了下舌頭,戳了戳我,“就說是你心情不好,拉着我出來的,聽見沒。”
這傢伙,已經知道利用我了。
歐陽雪一看見穆煜森就繞道走,穆煜森倒是沒管她,徑直走到我的跟前,“沒事吧?”
我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沒事的,就是覺得這裡的夜空很高,星星好多,城裡面都看不到這麼美得星空呢。”
穆煜森一把拉我靠着他的胸口,“那我陪你看星星?”
“不用了,你不是說打牌麼?”
穆煜森揉了揉我的發頂,“好。”
爾後,他將我的身體扳轉過來,和他面對面站着,“我讓秦總給你安排個兼職算了,只負責《孔雀翎》這個劇組的造型,其他時候就先休息着。嗯?”
我垂下眉,想了想,擡頭看着他的眼睛說,“我不想搞特殊,但是,這個項目完成後我就辭職。”
穆煜森看了我良久,才說,“然後呢?”
“回晉城,回家啊!”
穆煜森雙手捧住我的臉,迫使我仰着臉看着他,說,“從今天起你就是個單身女人了,再也不是已婚婦女了,那我可就要趁虛而入了。”
我剛一張嘴就被他給堵上,良久,他纔在我的嘴角輕輕啃咬了幾下,悶哼道,“不許拒絕我。”
我瞪了他一眼,“那,打牌,我可沒帶錢咯!”
穆煜森揉了把我的頭,“隨便玩兒,直到你真的開心爲止。”
他拽着我回房間時,說,“你回頭和你們頭兒安排下時間,我下個周去晉城出差,帶你回去看看。”我“……”
牌桌上,大家喊着要贏穆煜森的錢,各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喊着要贏錢。
穆煜森看了一桌人,“今晚誰都不許逃,挨着陪她玩兒,直到她高興爲止。”
各種哀嚎開始了,都說是穆煜森爲了讓我開心,分明是要大家給我輸錢的,這哪裡是要讓大家贏他的錢了。
我讓他們先玩兒,我在邊上看看先,不然不大懂他們的路數。
高瓊的一首古曲,邊彈奏邊唱,給大家助起了興。
“……佩聲微琴聲兒退,斗膽了一池眉葉丹砂,畫船開心隨他,誰不作美偏起風沙,倚蓬窗月色輕晃,偶聞得漁翁一席話,試問多一份情又怎地,站在別人的雨季,淋溼自己空彈一齣戲,空望他功成名就又怎地,豆腐換成金羽衣,豈不知你已在畫裡,畫船開心隨他,誰不作美偏起風沙,倚蓬窗月色輕晃,偶聞得漁翁一席話,試問多一份情又怎地,站在別人的雨季,淋溼自己空彈一齣戲,空望他功成名就又怎地,豆腐換成金羽衣,豈不知你已在畫裡,試問多一份情又怎地……”我已經沉浸在了高瓊的歌聲和琴聲裡,打牌的套路我完全忘記了。
高瓊似乎也進入了角色裡,手指被古箏的琴絃割破了手指,她竟然手指滴着血還能夠彈得那麼投入!
而我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直到冰涼的觸感,我纔回過神。是穆煜森的手指在我臉上覆着,我往後退了一步,抹了把臉,“瓊姐的手指破了。”
待我語落,所有人都已經放下手裡的紙牌,看向高瓊再看看穆煜森。
他們的眼神和表情再次告訴我一個信號,高瓊和穆煜森的關係很複雜。
穆煜森看向高瓊,微微擰眉,聲音沉沉的清冷,“高瓊?”
高瓊擰着眉心,來回彈着這首曲子,停止了唱詞,手底下彈得更加用力了,手指的血漬濺滿了琴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