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李顯就好像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過哪些事情一樣。
臉上帶着一些欣慰還有自認爲的溫和以及器重的神情,讓人一時間覺得這個太子,當真能禮賢下士。
然而,在場的還是有着一些明白人。
大家都在看江楓的態度。
人間無敵小殺神,真要是因此而甩臉色,對大唐皇室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殿下謬讚,此戰能勝,乃是大唐千千萬萬的將士們,用生命換來的。”
江楓不卑不亢。
李顯暗自鬆了一口氣。
而薛元超卻越發有一些心驚了,這位少年郎的城府很深啊!
再和自己的那個孫子相比。
薛元超覺得,如果這位少年郎是他薛氏的人,那該多好。
一行人走進了長安城。
李顯親自上前,扶着裴行儉上了馬車。
可謂是恩寵至極。
然而,李顯現在並不是皇帝,只是一個剛剛上位不久的太子而已。
做出這樣的禮節。
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不做,那纔是失禮了。
到了皇宮內。
早已經擺好了宴席,那一個一個身穿雲紗羅煙裙的宮女列着整齊的隊伍,手中端着水果和糕點不緊不慢地走着。
見到了他們這些大臣,也都是躬身施禮。
這個時候的女式服裝的確比較開放。
反正,江楓是大開眼界了。
那些官員早就已經習慣這些,就算是這眼前白花花一片,也只是讓他們眼前一亮。
至於失禮。
那倒不至於。
畢竟每一天晚上,他們也都是左擁右抱。
公糧已經交了。
宴會之上。
李顯坐在首位,其次便是薛元超、裴行儉、崔知悌、岑長倩等。
接着便是大唐少年大將軍,人送外號小殺神的江楓。
早在東院,換了一身官袍。
這人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一路上,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宮女,眼睛不由自主地向着他的方向瞟。
“來,諸公,飲甚!”
李顯明顯有一些意氣風發了。
要不是知道後面還站着二聖,他差不多就已經把自己當做是大唐的帝王了。
這一刻。
他才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想要當皇帝。
這個位置坐上去,當真是讓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了。
其他的大臣,自然是端着杯子,稍微說了一些祝福的話語。
不到一會兒,行酒令就開始了。
那些大學士,紛紛上場。
至於武將們,一個一個自然是推杯助盞,對於詩歌文賦沒什麼興趣。
等行酒令稍作休息,他們就上臺表演了一番相撲等等。
除此之外。
自然少不了秦王破陣樂。
然後又是那些歌姬的精彩表演,的確是嫵媚柔和。
喝的差不多的學士們,已經開始進行了最後的一番爭鬥。
他們要寫出最好的詩歌來歌頌今日的盛況,來歌頌大唐打敗了突厥的豐功偉績。
裴行儉老僧入定。
對於一切前來敬酒的人,都直接拒之門外。
李顯見此,只好給薛元超使了一個眼色。
因爲調查江楓被刺殺一事,他可是損失了好幾個得力助手,朝堂之上好幾位屬於東宮的大臣,都因爲涉及到了貪污以及其他罪名被押送進入天牢了。
如果裴行儉今晚當着這些人的面,再一次提起來。
他這位太子,必然要繼續追查下去。
可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做的,難道最後自己抓自己嗎?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顯經過了薛元超的指點,也明白,可能這件事情大家都猜到了是誰做的。
可是隻要是自己死不承認,也就沒有人能夠拿自己有什麼辦法。
關鍵是父皇那邊。
也並沒有說什麼。
顯然,自己做的並不是很好,如果真要是刺殺,那就應該再狠一些,保證能夠一擊成功。
薛元超也明白,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自己建言,他和太子兩個人已經是在一條戰船上了。
跑不了。
“裴公,大唐能夠安定,裴公當爲首功,殿下可是一直唸叨着,裴公乃是大唐之衛青呢!”
李顯連忙端着杯子,走到了裴行儉的面前。
“是啊,裴公威震北地,連番打退了突厥的入侵,保住了大唐的北方邊關,乃是功不可沒。
孤這心中,最敬佩的人之一,便是裴公!”
裴行儉這才站起來,端着杯子回禮。
“殿下謬讚,臣爲武將,戍守邊關本就是臣的職責。”
李顯見到裴行儉不卑不亢的樣子,心中就有一些來氣。
他可是大唐的太子,未來的儲君。
都已經如此拉下臉面來了,你們還想要怎麼樣?
不過。
氣歸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和裴行儉說了些好話之後。
李顯這纔開始對幾位大臣以及江楓等說道:“孤這一次,感念諸公之功勞,已經寫好了奏摺,奏請父皇。
大唐能夠有今日之安寧,裴公當爲首功,然後便是江大將軍,帶領三萬大軍北上,以一己之力打的突厥直接俯首稱臣不難南下。
聽聞,這突厥之人還送了江大將軍一個外號,叫做小殺神!
孤覺得,這個外號好啊!
以後突厥人再要南下,江大將軍一人便可退千軍!”
李顯說着恭維的話。
然後又是說了自己請求李治的奏摺,上面有着請封江楓爲安南侯。
可謂是恩寵至極了。
李顯說完。
看着江楓。
對方起身拱手說道:“多謝殿下。”
李顯等着江楓說些什麼忠心或者是感謝的話,可惜,對方只有那麼一句。
明顯有一些悶氣。
李顯摔着袖子,回到了座位上。
薛元超則是活躍了一下氣氛,顯然,他們做的有一些不地道。
想要儘快平息這件事情。
然而。
裴行儉卻還是出面了。
“殿下,臣有事請奏。”
在李顯鐵青着臉的情況下,裴行儉緩緩地道來。
宴會上的所有人,早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
並且前幾日。
狄仁傑帶着人大張旗鼓地清理了一邊,可謂是朝野震動。
沒有想到。
裴行儉這個老匹夫回來了,又一次提出來。
這不是又要清理朝堂了?
畢竟,這件事情的背後之人,就坐在那上面。
他們是不可能現在就拿着這件事情說事兒的,誰提出來,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