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走到一處檐角突起的八層閣樓時,其它的地方都沒有亮燈。只有此閣樓內,因爲周圍都是巨木的原因,遮擋住了光線,因此在四樓以下,都亮着燈。
宗禪猜想,如果令子傑他們在此宅子的話。一定就在此閣樓內。
還未等他到閣樓門口敲門問候一聲,閣樓大門自動打開,接着一把蒼老而好聽的女聲響起道:“讓他進來吧。”
“咔嚓。”
當宗禪從閣樓門口進入內裡之時,愕然見到大門的兩側,居然設計了精巧的機關。如非主人家安排,那些精巧的機關早已經在他踏入第一道石階之時就已經啓動,殺人於無形。
宗禪不由心頭一驚,向閣樓內望了一眼,加快步子走了進去。
一樓內,佈景雖然十分的雅緻,但大多數玩物,都是一些古懂之類的東西。宗禪對此並不怎麼感興趣。
當他靠近到了閣樓一層的樓道之時,陸陸續續的談話之聲從上門傳來。
除了剛纔響起的那道蒼老好聽的女聲外,還有另外兩道聲音不時響起。
宗禪眉頭一皺,立即喜上眉梢,認出另外兩把聲音,正是自己的好兄弟令子傑和蔡太正兩人的。
他立即加快了腳步,走上閣樓。
第二重閣樓內,第一眼印入他眼神的,居然是個身材高挑,卻背有點佝僂的女人。
此女一把柺杖立在身前,背對着宗禪,在對令子傑和蔡太正兩人說些什麼。
聽完了令子傑對宗禪的介紹後,那女子瞬間轉身,雖然人已經老邁,可動作十分的輕巧,當他與宗禪目光接觸之時。兩人分別不由自主地震驚了一下。
宗禪震驚的是此女居然是一身魔宗元老打扮的樣子,但身上沒有照女派或者是其它任何魔宗門派的標誌。
但面前此女,雖然臉上有些風霜,可也可以從面容上看得出她在青春年少之時,一定是個標誌可人的大美女。
不但如此,此女額頭兩邊的景陽穴高高突起,顯示出她是一等一的高手,宗禪立即好奇起來,將目光從此女身上移開,望向令子傑。
令子傑笑了一笑,鰓口一動道:“我來介紹一下。宗少,你還不過來拜見綠鬆魔女魅芸殊老前輩。”
宗禪渾身劇震,立即走向前去,兩手抱拳爲禮道:“前輩有禮。”
“你就是宗禪?”
“我就是宗禪。”
ωωω ⊕тTk án ⊕¢Ο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隻身與照女派爲敵,不但惹禍上身,而且還連累了無數的無辜者。”
宗禪愕然地向令子傑和蔡太正兩人掃去,兩人面露微笑,卻守口如瓶,除了向他說明面前此人的身份外,其它的什麼也沒有說。
宗禪當然知道綠鬆魔女是在考驗自己,嘿嘿笑道:“前輩見笑了。正所謂破而後立。神唐國現在混亂到這個樣子。首要的罪惡,就是照女派極陰龍宗的崛起,將整個神唐國的勢力立即一分爲二。
魔宗崛起,勢力日強,而正道淪落,正道宗門分崩離昔,有力量,但勁力卻不能往一處使。小子攻城略地,刺殺魔邪,只是爲了天下人討一個說法而已。”
綠鬆魔女好像十分欣賞宗禪的話般,長身而起,來回踱步一圈,停下腳步,將柺杖重重一頓,“好,我總算聽到了你的一句大實話。
你雖然有些本事,但以老身看來,你卻始終逃不出一個霸主般的野心的禁錮。爲禍,則可以成爲那種極爲有魄力的梟雄,而一旦選擇另外一條中正的道路走下去,時間長了,也能成就一番像你剛纔言之砸砸的安邦大業。老身且就相信你一回。”
宗禪心中頓時嘀咕開來,心想此女雖然爲魔宗的上一代元老曹匹練喜歡的女人。而且年過古希,可評論它人的口舌,卻刁鑽無比,但不知道令子傑和蔡太正兩人找到她,究竟有何目的。
聞言只得尷尬地笑笑,抱歉道:“前輩見笑了。”
綠鬆魔女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來到了閣樓內另外一道秘門前,動手開啓機關,頓時整個閣樓像在晃動般,一陣機關的陣陣響聲後,從左側的通門處,露出一個人高的小門來,小門只能容一人進出,綠鬆魔女首先對宗禪道:“進去吧。”
宗禪大爲好奇地向令子傑兩人望了一眼,兩人也是油然地一聳肩膀,宗禪收回目光,苦笑着帶頭從小門裡進入裡面去。
當宗禪進入到閣樓二重的另外一個空間之時,頓時傻眼。
只見十多排各種各樣的櫃子,一層層,高低錯落,古色古香,上面擺滿了古籍典策。其中許多櫃檯上空着,但櫃檯下以標籤紙寫着幾個黑色的大字,宗禪隨便掃了一眼,便已經認出此層中所藏之物,絕大多數居然是魔宗的古籍功法之類的寶典。
“天啊。”
當令子傑和蔡太正兩人進入此處空間時,也不由得震驚失聲起來。
三人前後各轉了一小會兒,綠鬆魔女手裡面的手油燈放在了環櫃檯而立的一處木桌上時,整間屋子都透着光亮,宗禪等人不約而同地來到她的面前,想問一個究竟。
綠鬆魔女滿意地打量着他們三人,其中以觀察宗禪的時間最多。
見他對這裡面的典籍雖然好奇,卻並沒有動手翻閱,滿意地點點頭道:“創造而不佔有。好奇而不私慾。嗯,這一點,頗有古賢者之風,老身欣賞之極。”
宗禪愕然地一指自己道:“老前輩是在說我嗎。”
“當然是在說你了。宗禪,你懷裡是不是有一個從九重地獄一重取出來的面首?”
宗禪愕然想起此事,立即探手入懷,取出了那個魔宗上一代元老曹匹練的面具。
他將面具交到對方手裡,綠鬆魔女拿來一看,居然老懷顫動,神情有點激動。看得宗禪等人大惑不解。
照說,曹匹練已經死去幾十年,以他和綠鬆魔女之間的感情和與照女派的恩怨,事過經年,怎麼說也不會讓綠鬆魔女產生如此激動的心情的。
因爲早在三十年前,曹匹練是爲了與魔帝田豐林爭奪另外一個女人的歸屬權而發生決戰。
這對於已經和曹匹練有了夫妻名份的綠鬆魔女來說,無疑是一個奇恥大辱,她不可能會不對曹匹練有任何的恨意的,換作被人玩弄的即使是宗禪他們三人的任何一人,也會恨得咬牙切齒。
但在他們面前的綠鬆魔女,卻是愛多恨少,眼神裡滿是幽幽的回憶。
唯一的解釋就是綠鬆魔女對曹匹練又恨又愛,因此一見到這張昔日的面首,立即百感交集起來,所有的回憶,都同時涌上心頭。
“前輩,前輩你怎麼了。”
綠鬆魔女回過神來,將面首交給宗禪道:“你們即已經取得此物。證明你們與它有緣份。老身的那一張,加上曹匹練的這一張。就分明由你們保管吧。還有,爲了感謝蔡公子和傑公子給老身帶來的一個消息。這裡的魔門經典,你們有感興趣的,只管取要,無論多麼寶貴,老身無有不捨。”
三人面面相覷,皆看出了對方眼神裡的欣喜。
但令子傑卻沒有去取要經典,當宗禪和蔡太正摸上兩邊的櫃檯查看這些古籍經典的名細之時,他來到綠鬆魔女身邊,長身一拜道:“前輩,對於你們上一代的恩怨。晚輩雖有耳聞,而且聽後有如歷歷在目。但事過境遷,逝者如斯,曹匹練已經死去幾十年,有些話,小子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
綠鬆魔女似乎能夠看穿他的心思般,“你是想告訴我。讓老身放下對魔後這個賤人的恩怨,是麼。”
令子傑啞口無言,此女的確是聰敏非常,任何的細節都休想眶得過她。只好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承認自己的確就是這樣的想法。
“哼,如果我與洪如菁之間,只是有奪夫之恨,這個賤人還沒有資格讓我尋找殺手對付她。我也不會蠢到要引狼入室,利用你們去擊敗我們魔宗自己的一派力量。”
宗禪和蔡太正兩人側耳一聽,覺得事情不大對勁,皆放棄了獵奇心理,來到閣樓內桌沿的光亮裡。
綠鬆魔女見三人聚首,呵呵一笑道:“怎麼,你們兩人,對我這裡的典籍孤本,一點也不感興趣麼。”
宗禪大搖其頭,否認道:“不,這裡的東西,太珍貴了。大多數,都是我們神唐國文化的結晶,居然還有其它外邦的各種各樣的珍冊,可以說這是一個書山寶藏,其珍貴程度,對於想通曉古今的人來說不亞於是一個思想的天堂。”
蔡太正補充道:“宗少說得不錯。但我更感興趣的是,這裡面怎麼會除了其它的收藏之外。還有無數的魔宗寶典。卻始終不見兩大最厲害的秘術,《魔鳳寶典》和《失落空間》。”
綠鬆魔女眼角一斜,兜了一記蔡太正,淡淡地道:“老身本就是魔宗出身。只是後來魔宗分化。因此老身雖在魔宗。卻不再理任何的魔宗事務。照女派和陰龍宗的崛起,已經取代了幾十年前的魔宗江湖。哎,雖然說事過境遷,老身什麼事情都放得下,卻唯獨對一事放心不下。在臨死之前,也要插上一手,這不,才着人將你們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