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當然明白這個下人是什麼意思。
現在二聖臨朝，武氏在長安城，有着相當高的地位。
因此武氏的下人，也開始飄了。
李易冷着臉：“我再說一遍，我是來查案的，你最好，去通報一聲。”
通報？
那下人笑了“你們巡夜司，真是了不起啊。”
“查案都查到這來了。”
“忘記了誰給你們飯吃，誰是你的主人？”
啪。
李易上前一個耳光，抽地那下人退後兩步：“我巡夜司查案，還輪不到你一條看門狗在這裡狂吠。”
說着就要往裡面走。
那下人憤怒攔住：“來人，有人鬧事。”
裡面又有幾個人衝出來攔住去路。
“別說你是巡夜司的，你們司首來了這，也得客客氣氣的，你算什麼東西？”被打的下人相當氣憤。
怒道：“現在，給老子磕頭道歉，不然，我今天打斷你的腿。”
李易笑了。
一個下人，公然叫囂就打斷他的腿。
現在還不是武則天當皇帝的。
武氏的人就這麼囂張，看來那多人反對武則天當皇后，也不全然只是女帝的原因。
李易負手而立：“毆打公差，阻撓查案，你猜會怎麼樣？”
“你在嚇唬我？”武氏下人不服道。
李易負手而立：“我就站在這裡，你試試。”
“毆打公差，阻撓查案，視爲對抗皇命，造反論處，誅九族之大罪。”
“到時別說是你，就算是武氏，也得連坐。”
“恩，按照你所想，武氏有女帝撐腰，武氏可以無罪，可是你這個小小的下人，看門的。”
“你猜，武氏會不會保你？”
三言兩語，利害關係全都道出。
那看門的臉色驟變，回答不上來。
李易說的句句屬實。
真的把事情鬧大了，他一個看門的肯定要被拋棄。
最終冷聲道：“我們家大人不是什麼人說見就能見的。”
“我去通報，見不見你，那就看他的心情了。”
李易不爭辯。
武玄機在長安城也算是個名人，有本事。
身爲武氏的當家人，腦子自然是沒問題的。
所以，巡夜司來查案，代表着什麼，他很清楚。
跟主人家講話，要比跟這個看門的講話輕鬆得多。
片刻，那下人臉色難看的額走了出來：“我們家大人有請。”
這臉色自然是擺給李易看的。
李易忍不住調侃一句：“捱罵了吧？”
那下人瞪了李易一眼，也不說話。
看門的嘛，其實也沒什麼壞心思，只是狗眼看人低，飄了而已。
大步流星的走進了武氏大院。
裡面種了花花草草，綠化起碼打八分。
環境優雅，果然是有錢人會享受。
“我們家大人在裡面，進去吧。”一間書房門口，看門的沒有跟着進去。
進了門，明顯感受到一股子檀香味。
味道很好聞。
第一眼看去，幾個大型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
書桌旁，中年男子在寫着毛筆字，大大的你唐字。
李易雖不怎麼懂書法，可第一眼看去，也是覺得不錯。
男子雖看似中年，可渾身充滿了一股精氣神。
能讓人微微感受到壓迫感。
恩，準確的，說是不怒而威。
“巡夜司李易，有事來見武大人。”李易拱手作揖，很是客氣。
前面男子沒有答應。
而是自顧把一個唐子寫完，才放下筆墨：“李大人，你舉得我這書法，如何啊？”
“我就是個巡夜司的小公差，並不懂書法。”李易笑着回了一句。
跟這些大人物繞彎子，實在沒什麼意思。
武玄機微微一笑：“李大人，真是直言快語啊。”
“我記得沒錯的話，最近巡夜司一直在查案子，難道我武玄機也牽涉其中了？”
李易搖頭：“今日來，是找武大人聊天的。”
武玄機點頭一笑：“我還以爲李大人隻身一人前來，是給我武氏面子呢。”
“原來不是來查案的。”
“只是，我這人貌似對查案沒什麼瞭解的，怕是解不了你的疑惑。”
二人話中有話。
都是心知肚明。
大家都不說破。
李易道：“如今的武氏，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小商人了。”
“甚至，已經能夠跟皇室分廳對抗。”
“武氏越來越強大，武大人你覺得，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武玄機微微皺眉。
最後笑道：“武氏能有今天，完全仰仗貴人之福。”
“對於我們武氏來說，能有貴人那樣的家人，所有人都值得驕傲。”
兩句話離不開女帝，這也是最好的回答。
李易笑意濃烈幾分：“武大人對於我來這，一點都不生氣。”
“我想你是知道我要來。”
“所以，我們就不要繞彎子了。”
“我既然來了，大人也應該清楚，我定然是知道了一些事。”
“我看我們還是聊點，大家都感興趣的比較好。”
武玄機沒說話。
只是笑着。
等着李易說。
李易微吸一口氣：“有女帝，纔有武氏。”
“若是沒了女帝，就沒了武氏，對吧？”
武玄機點頭。
李易接着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有女帝，纔有武玄機。”
“而且，可以有很多個武玄機。”
武玄機瞳孔微縮。
明顯帶着幾分怒意。
但沒說出來。
眼中神色都被李易捕捉在眼裡：“武大人，我想你應該很想讓武氏走得更遠，站得更高。”
“所以，你一直在努力，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對吧？”
武玄機聲音沉了幾分：“我身爲家主，有什麼問題嗎？”
李易搖頭：“的確沒有問題。”
“讓武氏強大，不光只能靠着一個女帝，因爲你知道，女帝有老去的 一天。”
“而且在皇宮大院內，就算那位九五之尊，也不一定能夠一帆風順。”
“所以，只有讓武氏有着深厚的根基，纔會得以發展下去。”
“而根基，就是培養武氏自己的勢力。”
“例如，讓武氏的人入朝爲官。”
武玄機臉色終於有了明顯變化。
只是沒有表達什麼，而是一臉笑意：“此事有什麼不妥嗎？”
天下任何一家勢力，都想讓自己的人去當個官，以後多條路。
就算朝廷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非也非也。”李易拉了把椅子坐下：“吏部侍郎於秀幕，已經招認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