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三心中既激動又害怕,又隱含濃濃的期待。
這些期待都露在了臉上。
也只有李妍能體會這一刻他內心跌宕起伏的心情,畢竟無人比她更懂他,更懂他的江湖夢。
李妍心思浮動間,小七已經伸出了手。
這一摸,少年的臉色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他看了姚十三一眼,又伸手去搭他的脈。
不過短短几息的時間,姚十三早就汗流浹背,心跳快得差點從胸膛蹦出來。
小七搭脈之後,雙眼幽幽地看着他。
姚十三被他盯的一個哆嗦,越發心慌。
臉上也難掩失落。
李妍面色沉靜如水。
前世姚十三雖未曾拜小七爲師,但最終還是靠着自己的勤奮努力與天資練就了一身的武藝,這才得了李明珠的青睞,李妍對此很有信心。
果然聽得小七說道,“你根骨不錯,是塊練武的料。”
李妍心中嘖嘖幾聲,豈止不錯,十三根本就是武學奇才,這世上自學成材的天才又有幾個。
小七的話讓姚十三瞬間打了雞血。
上前緊緊握住小七的手,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小七,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是塊練武的料。”
小七撇撇嘴,“我這還能騙你不成。”
姚十三一蹦三尺高,緊緊抱住小七,激動得差點落淚。
“你發的什麼瘋,還不鬆手。“小七嫌棄地推他。
“見諒,見諒,我只是太高興了。”姚十三忙鬆開手,連連道歉。
小七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看姚十三手舞足蹈地奔向李小姐,“李妍,聽到了嗎,小七說我根骨不錯,是塊練武的料呢。”
他開心地炫耀。
“不錯,很厲害!”李妍笑着向他道喜。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小七見他得意忘形,潑冷水。
姚十三怔了怔,又開始亂想了,不會又有什麼夭娥子等着他吧。
小七皺皺眉,“你的脈象亂了點,我看你有點武術基礎,之前應該學過武藝吧,是不是修了什麼雜七雜八的內功心法?
姚十三一聽只是脈象亂,放了心。
他撓撓頭,一臉訕訕,“之前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正正經經的內功心法沒學過。”
小七有些訝然又有些無語,要不是這小子天縱奇才,他這樣子亂來,遲早經脈錯亂,暴體而亡。
“那我找本適合你的內功心法,在這之前需要你自廢武功。”
“什麼還要自廢武功?”姚十三驚呆了,“沒聽過學武還要自廢武功的。”
那他這麼多年是白練了嗎?“師父,可有不用廢除武功,又能學好本領的功夫。”
小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真美,天下哪來這麼便宜的事。”
“讓你廢除武功,是爲了重塑你的經脈,要想學得通天本領,必須要會出相應代價,你要是連這點痛都經受不住,你還是趁早滾。”
姚十三咬牙道,“廢,就廢吧,師父全憑你安排了。”
“那重塑經脈的事。”小七看向靜立的少女。
“自然是我來咯。”李妍道。
李妍拍了拍手,”那這事先就這麼定了,等回了藥香堂容後再議。
要給姚十三廢除武功,重塑經脈的事自然不能在這裡進行。
不過,今日小七還是給姚十三安排和李妍一樣的訓練量,兩個人紮了半小時的馬步。
腿上又綁沙袋,繞着柳亭村後山跑了兩圈,這才作罷。
這時,天空微露朝陽,三個少年人,這才洗洗後,回了柳停村。
李妍先去看了看雞籠裡的兩隻野籠,其中喝了井水的那隻野籠,蔫了叭巴了只剩一口氣了,而另一隻雞籠裡的野籠安好無事。
這就是井水的問題。
里正昨天就聽胡明說了野雞測試的事,聽說李妍去查看結果了,趕緊和胡明一起來找她。
他看了眼野籠,問少女,“這麼說,真的是井水被污染了?”
李妍恩了一聲,“十之八九是這麼回事了,勞煩里正中人把村裡的井全填了,這幾日村民要用水就去後山湖用。”
置於之後柳停村要如何開渠引水,就不關李妍關心的事了,里正和村民們自然會自行解決。
“份內之事,擔不起勞煩二字,這一趟實在的辛苦李小姐了。”
里正擡手向李妍行了一禮,找出病因,里正真真鬆了口氣,心裡對少女又懼又敬。
李妍朝他擺了擺手,“您忙,我還得去看看患者的情況。”
這時,老大夫們也過來了。
里正道,“伙房煮了粥,各位不防先去用了粥,其它事稍後再行處理,那我就先告辭了。”
里正抱了抱拳,帶着胡明去找人填井去了。
這次倒未曾在李妍面前提起古爺的事。
李妍想了想,叫小七和羅首領支會了一聲,叫了綠營的兵甲去幫忙。
李妍和老大夫們在粥房喝了粥,去重症的帳棚查看了一番,交代了兩個老大夫幾句,就帶着姚十三和小七直奔綠蘿山去了。
這一次,李妍準備的更充分,三個少年人,一人一騎,每個人在馬上各掛了兩個揹簍。
路上,姚十三取笑她,“李妍,你帶了這麼多揹簍,是準備將萬丈崖裡的草藥都捋禿嗎?你可真是貪心。”
李妍不在意的笑笑,“這萬丈崖的草藥,我不會捋,別人也會捋。不捋白不捋,再說了,我這還不是爲了造福你們柳亭村的村民。”
姚十三一想,也是。
小七撇撇嘴,他信了她的邪,摘來的採藥連夜都讓他運藥香堂了,貪心就貪心吧,還偏要找託詞。
李小姐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奸詐”。
到得綠蘿山萬丈崖前,將馬套好,從馬背上卸了揹簍,從中掏出三副虎勾爪,一人給了一副。
自己背上了揹簍,將虎勾爪一端的繩子繫上,另一端甩了幾記往上一拋,叮的一聲,虎勾爪就盯在了縫隙之中。
姚十三見小七靜靜地看着不動,用手肘肘小七,與榮有蔫的樣子,“師父,精彩在後面,您仔細看着。”
小七翻了個白臉,“以後別叫我師父了,也別您您您的,我沒那麼老。”
姚十三這師父一叫,顯得他就跟長了白鬍子的糟老頭似的,他分明還是個少年郎呢。
姚十三睜大眼睛問,“那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