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畢,“.”
這答應的也太爽快點了吧。
他一時莫名,總覺得哪裡不對。
周畢不及細想,一臉複雜地帶着人回了府。
周畢臨時邀了貴客回府,周夫人那邊一時沒準備,家裡只設了一桌酒席。
周畢隨即打發王富貴去酒樓再訂一桌席面,自己在書房裡陪着少年人。
“匆促行事,招待不週,怠慢公子了。”周畢道。
難得貴客上門,府裡無一物能入這位眼的,周畢羞愧是真的羞愧。
本想拿幾幅字畫出來,想來這位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真要拿出來,怡笑大方罷了,只命人泡了好茶,權當盡了地主之儀。
顧玄淡然道,“都是相識的,不必如此客套。”
周畢腦子又靈光了,“公子,事出突然,家中只備了一桌席面,不知公子是否介意與下官家人一同用膳。”
又小心描補了一句,“若公子覺得不妥,權當下官沒提,只是下官雖遣人訂了席面,來回還得大半個時辰,少不得要委屈公子再稍待片刻。”
如今和郡縣尚在營業的酒樓不多,周畢讓王富貴去訂的飄香樓是和郡縣最好的酒樓。
不過隔着周府三條街,路有點遠,大半個時辰還是周畢少說的。
酒樓裡整出這一桌來,估計也是大半個時辰,等王富貴打包回來,這菜估計也涼了。
顧玄看了他一眼說道,“縣令大人,不防問一下夫人,如若她們不介意,在下亦無防。”
周畢聞言,腦子裡又是叮的一聲響。
她們?
這是要問夫人的意思?
還是小祖宗的意思?
周畢念頭一閃,說道,“那公子自便,我去去就回。”
不論是夫人的意思,還是小祖宗的意思,周畢整明白了。
公子是尊重家裡的女性,纔會讓他去過問。
嘖嘖。
這該死的世家風範啊!
真夠到位的。
老夫人屋子裡,李妍陪着老夫人說笑,周夫人也在。
桌子上放着李妍帶來的禮盒。
老夫人笑眯眯看着李妍獻寶,李妍拿了一串佛珠給老珠子戴在手上,“祖母這是送你的,這佛珠是南海那邊過來,老禿驢開過光的。”
佛珠的成色不用說,自然是極好的。
從懸空那裡得來,必然也是開過光的。
這禮送的不要太對老夫人的胃口,老夫人看着手上的南海玉佛,笑的合不攏嘴,“呀,懸空大師可稀罕這佛珠了,上次我拿了銀子跟他買,他都不肯賣,你這鬼精靈,怎麼給你騙來的呀。”
懸空大師那裡可一水的好東西,平日裡摳摳搜搜的,小氣的狠。
也就李妍有那個本領,能從那個老禿驢的手指縫裡中摳出東西來。
李妍笑的雞賊,“對付他我自有一套。”
她和懸空的關係很微妙,很穩固,只是不能向外人說。
不過即便如此,要想要得他的心頭好,她也是拿了東西與他交換的。
另外一個盒子裡盛着的香料,李妍給了周夫人,“義母,這是送您的。”
周夫人看着包裝精美的盒子,好奇地問她,“這又是什麼好東西?”
“義母不防自己打開看看。”李妍笑盈盈地看着她。
藍色的盒子綁了鮮亮的緞帶,周夫人還真捨不得拆。
在李妍的鼓吹下,周夫人解開了緞帶。
一個透明的玻璃瓶放在盒內,周夫人的視線一下被瓶內晶瑩的液體抓住了。
“這莫不是香露?”
“是香液。”
“義母沐浴時放上幾滴,保管身上的清香縈繞不息。”
“這香液市面上沒見過啊?”周夫人好奇地撥開木塞子,嗅了嗅。
一股幽幽淡香飄了出來,有別與市面上香液的濃郁,這香氣帶着天然的香草氣息,意外的好聞。
“之前閒着無事,自己做着玩的,想着義母或許會喜歡,就拿了來。”
“喜歡,當然喜歡。”周夫人歡喜地說道,她小心蓋上木塞子,又樂滋滋地裝進了禮盒。
對義女的這份禮物愛不釋手。
周夫收好禮盒,一臉自豪地誇她,“母親,你瞧瞧,我家妍兒不僅會製藥,還會制香,還說這香液自己鬧着玩兒的,我看世面上香料店賣的貨遠遠不及妍兒自己製作的這款香液呢。您看,您這是給我找來多厲害的女兒啊。”
這麼能幹,有本事,這小嘴還整天就跟抹了蜜般,難怪婆母這麼疼她了。
老夫人樂呵呵地道,“妍丫頭會的可遠遠不止這些,她謙虛着呢。”
正誇着人周畢進來了,老夫人對兒子說道,“你來的正好,妍兒帶了不少好東西過來。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幅逍遙居士的字畫嗎?這不,妍兒給你尋來了,這可不是易事。”
有才學的文人都自詡清高,逍遙居士更是其中的翹首。
不久前以一幅孤江垂釣圖揚名整個大業,引得無數學子名士對其折腰。
但這個逍遙居士神秘得緊,只聞其人,不見其人。
他的畫也都是通過第三方之手,至今無人得見其真容。
逍遙居士揚名前後,所出作品甚少,但每一幅皆是有市無價,極具觀賞性和收藏價值。
老夫人指着兒子,“瞧瞧,妍兒多有孝心,這回便宜你了。”
周畢點頭表示贊同,看着她的目光震驚中帶着複雜。
小祖宗回他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彷彿她拿出的只是一份再尋常不過的禮物。
對於小祖宗能取得逍遙居士的畫作他雖略感意外,但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如今以小祖宗如今的名聲,要想求得名家的一副墨寶不足爲奇。
可到底是逍遙居士,連世家公子王孫貴族都拒之在外的名家啊。
這字畫千金難得。
貴重至極。
兒子反應如此平淡,老夫人頓時心生不快,“整日裡心心念着的畫作,如今到手了,怎麼也不拿出來細細觀賞一番。”
周畢也想啊,他饞逍遙居士的字畫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不他手頭還有要事呢。
見老夫人難看,他忙解釋,“家裡來了貴客,賞畫不急在一時,等事了我再細細觀賞。”
哪怕周畢此時看着逍遙居的畫作再手癢,也只得暫時耐着性子等一等。
現在畫到了他手上,畫作它又不長腳,他隨時可以拿出來細細觀賞。
可書房的少年一個伺候不周,隨時可以提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