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流雲,你腦子壞掉了?”
莫雪松忍不住開口道,“你爲了榮華富貴去投靠妖庭?
太平司哪裡虧待你了?
你對得起這些兄弟嗎?”
諸葛金剛沉默不語,只是看着東方流雲,眼神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自從遇到樑景略,並且被樑景略生擒活捉,諸葛金剛就一言不發。
石彬彬罵的最歡的時候,諸葛金剛也是一句話都沒說。
只是他看向樑景略的目光充滿了深深的恨意。
如今聽到東方流雲說要投靠妖庭,他先是忿怒,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榮華富貴,對東方流雲這種當世天驕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絕對不可能單單爲了榮華富貴就投靠妖庭。
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諸葛金剛心中思索道。
他看起來五大三粗,實則心思比一般人都要細膩許多。
從一個奴僕,一路爬到神武軍統軍將軍的地位,諸葛金剛絕對不是一個莽夫。
以他對東方流雲的瞭解,東方流雲這種人做事,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
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諸葛金剛看看東方流雲,又看看樑景略。
忽然,他的目光停頓了一下。
這裡是——
一瞬間,諸葛金剛也反應過來了。
當初蘇牧得到七十二福地地圖的時候,諸葛金剛和東方流雲都在場。
蘇牧並沒有瞞着他們,而是將地圖也給他們看過了。
那張地圖,早就牢牢地刻印在他們的腦海當中。
“原來如此!”
諸葛金剛心中恍然大悟。
“東方流雲,我願意跟你一起。”
諸葛金剛沉聲道,“國師大人,我對大玄的軍隊瞭若指掌,相信在很多地方都能幫到你。”
樑景略的目光落在東方流雲和諸葛金剛身上。
這兩個人,一個是大玄的當世天驕,一個是絕世的猛將。
他們兩個,確實都是人才,比妖庭那些太子都不遑多讓。
平心而論,若是能多兩個這樣的手下,對他的大業必定會有極大的幫助。
不過樑景略心中也清楚,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投靠妖庭的。
就跟蘇牧一樣,樑景略就從來沒想過要招降蘇牧。
現在東方流雲和諸葛金剛的反應,倒是讓他心裡泛起了嘀咕。
難道大玄真的沒落到了這種程度?
連這等當世天驕都不看好大玄了?
他們兩個,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亦或者,他們是單純的怕死?
“你們兩個——”
樑景略沉默不語,石彬彬和莫雪松都要氣瘋了。
他們怒視東方流雲和諸葛金剛。
“我呸!跟你同爲當世天驕,我覺得是個恥辱!”
莫雪松啐道。
“莫雪松,大家都是當世天驕,結果一直被蘇牧壓一頭,所有的風頭都被蘇牧搶走了,你難道不嫉妒?”
東方流雲呵呵一笑,說道,“現在是一個機會。
國師大人乃是合體境強者,只要我們跟他聯手,一定可以讓蘇牧永遠地留在這大行山中。
沒有了蘇牧,你我就是這個時代最耀眼的後起之秀。
到時候,我們聯合國師大人一起攻佔大玄,建立屬於我們的萬世基業,這不好嗎?”
“同樣是武者,我們爲何要屈居人下?”
諸葛金剛說道,“男人大丈夫,就應該如此。
在太平司,做狗皇帝的鷹犬,你們又能得到什麼?”
兩個人說着,樑景略越聽,越覺得他們兩個是真的對大玄抱有強烈的怨氣。
也是,就大玄現在的情況,有志之士,誰能忍受?
大玄太平司爲了大玄太平出生入死,最後得到的又是什麼?
這些人恐怕還不知道,太平司那幾個侯爺的死,都是他們那位皇帝陛下搞出來的把戲。
或者,他們兩個是真的對大玄不滿,所以纔想投靠妖庭。
樑景略心中沉吟,收下他們兩個,也不是不行。
“你們竟然甘心與妖物爲伍,真是枉自爲人!”
石彬彬怒道。
“石彬彬,你以爲你留在大玄,那些人就不會把你當人?”
東方流雲諷刺道,“你在人家眼裡,不過就是牛馬而已。
那個人連他兒子都能弄死,你覺得你們比他兒子更重要?
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們這是選擇一條明智的道路而已。”
“我是大玄太平司鎮撫使,妖庭能給我更高的位置嗎?”
石彬彬怒道,“除非讓我官升三級,否則我憑什麼替一羣妖物賣命?
就算賣,老子也得賣個好價錢!”
莫雪松:“……”
這不對啊。
你這話說的,不對啊。
咱們爲什麼要爲妖物賣命?
咱們不是應該誓死不屈的嗎?
你現在這話說的,好像是嫌妖庭給的價碼不夠高?
“那好說,國師大人,你怎麼看?”
東方流雲看向樑景略,開口道。
樑景略沉默無語,我好像還沒答應你們吧?
怎麼你們倆還幫我又拉來一個人?
這個叫石彬彬的雖然名不見傳,不過年紀輕輕能有真元境巔峰的修爲,倒也算個天才。
他要是真的來妖庭,也不是不能許諾他一個位置。
“我可以在妖庭爲你們建立一個比擬太平司的機構,專司監察天下,你們三個,在妖庭的地位,將等同大玄的太平侯爺。”
樑景略沉吟,緩緩地開口道。
“好,幹了!”
石彬彬大喜道,“我說國師大人,你早說啊,早這麼說,咱們不就用不着這麼鬥得你死我活了。”
“石彬彬,你——”
莫雪松大怒。
“你什麼你!”
石彬彬沒好氣地說道,“老莫,就你這榆木腦袋,留在大玄早晚被人玩死。
你腦袋不好使,那就跟咱們一起,兄弟們帶你飛。
與其在大玄做個小小的鎮撫使,不如咱們一起來妖庭當個開國功臣。”
莫雪松本來就嘴拙,現在又急又怒,哪裡說得過石彬彬。
“國師大人,莫雪松這傢伙腦子不機靈,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讓他成爲你最忠實的幫手。”
石彬彬道。
東方流雲和諸葛金剛對視一眼,石彬彬這個傢伙,戲有點過了吧。
“也好。”
樑景略捋着鬍鬚,點頭道,“既然你們四個有棄暗投明的心思,老夫若是不給你們一個機會,那天下人反倒會覺得老夫無容人之量。
你們四個若能歸順朝廷,大玄那些人自然能夠看到,妖庭對人類也並沒要趕盡殺絕,只要早早投靠妖庭,人類武者,照樣可以得到重用。”
“誰說不是呢?”
石彬彬一副狗腿子的樣子,臉上擠滿了笑容,開口道。
“國師大人,不是我吹牛,回頭我親自出馬,絕對能幫你拉來一幫人。”
樑景略微微點頭,繼續道,“不過你們想加入妖庭,還得先有個投名狀才行。”
“那是自然。”
東方流雲、諸葛金剛和石彬彬同時點頭。
莫雪松整個人已經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國師大人,你想讓我們怎麼做吧?要不,我們帶你去把虎踞關給攻下來?那裡我們熟!”
石彬彬道。
要不是他雙手被綁在身後,現在恐怕已經把胸膛拍得砰砰響了。
“倒也不必捨近求遠。”
樑景略淡淡地說道,“我已經用萬魂幡封鎖了方圓十里之地。
我可以肯定,蘇牧還留在這方圓十里範圍之內。
他還不知道你們已經投靠了我,你們幫我把他引出來。
只要能殺了蘇牧,你們四個便是大功一件。”
“好說。”
石彬彬大聲道,“國師大人,你先放我們下來,然後你老人家藏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便是了。
我們不但可以把他引出來,而且我們還能幫你把他拿下。
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我們出手偷襲,絕對能將他生擒活捉。
到時候,國師大人你想怎麼處置他都行。”
石彬彬一開口,東方流雲和諸葛金剛就很明智地閉嘴不言。
石彬彬這張嘴,他們是自愧不如。
換了他們兩個,很多話就說不出口。
石彬彬這傢伙不但能說出來,而且說的跟真的一樣。
他們兩個明知道現在是假的投降,卻也感覺石彬彬說的是真的。
有那麼一個剎那,他們甚至都覺得石彬彬是真心想要投靠妖庭了。
連他們兩個都這麼覺得,樑景略自然更覺得石彬彬是個識時務的。
人類當中本來就多的是軟骨頭的,他怕死也不足爲奇。
樑景略見過太多人類的醜陋。
唰!
樑景略一揮手上的萬魂幡。
一抹黑色的光芒閃過,準確地切斷了四人身上捆綁的藤條。
砰!砰!砰!砰!
四人落在地面上。
莫雪松嗷嗚一聲,就想撲上去跟樑景略拼命。
東方流雲、諸葛金剛和石彬彬同時按住他。
“國師大人見諒,這小子瘋狗一樣,見人就咬,你等我收拾收拾他!”
石彬彬按住莫雪松,扭頭對樑景略露出一個呲牙咧嘴的笑容。
樑景略倒也不以爲意。
“你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不要妄想逃走,我已經用萬魂幡封鎖了方圓十里,你們逃不掉。”
樑景略說道。
話音未落,他聲音忽然變大。
“陳北玄,你竟然真的來了!本國師今日就暫且放你們一馬,你給我等着!”
樑景略的聲音響徹山林,緊接着,就有一道黑雲沖天而起,眨眼間消失在天邊。
而樑景略的身影也消失在四人面前。
“陳宗主來了?真是太好了,東方流雲,你們三個死定了!
陳宗主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叛徒的!”
被東方流雲三人壓在身下的莫雪松哈哈大笑道。
東方流雲、諸葛金剛和石彬彬同時翻了個白眼。
“閉嘴吧你。”
石彬彬沒好氣地說道。
樑景略之前用四人威脅蘇牧現身,蘇牧或許已經聽到了他的威脅,現在樑景略只不過是找個藉口把戲演全了。
要不然前一刻還用四人當人質,後一刻就放了四人,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現在他這麼一喊,蘇牧還以爲他真的被陳北玄嚇跑了呢。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石彬彬和東方流雲、諸葛金剛三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不過樑景略應該還在暗中觀察着他們,他們也不便解釋給莫雪松聽。
諸葛金剛更是乾脆,直接往莫雪松身上一拍,化嬰境的力量瞬間將莫雪松體內的力量封印。
莫雪松張大嘴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能用憤怒的眼神怒視三人。
東方流雲、諸葛金剛和石彬彬也懶得搭理他,以莫雪松的智商,有些事理解起來確實是有些困難了。
只能等事情了結了之後再跟他好好解釋了。
三人對視一眼。
石彬彬眼睛咕嚕嚕一轉,警惕地看看周圍,用足尖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恭王!
恭王李川出事之前,讓手下人給蘇牧送來了七十二福地的地圖,這件事蘇牧身邊的人都是知道的。
很顯然,石彬彬也想到了七十二福地的地圖。
三人都在懷疑,蘇牧逃到這裡,就是爲了復刻當初他們遭遇袁夫人和黑探花時候的經過。
那一次他們同樣是面對合體境強者,同樣是無路可走。
如果不是僥倖躲進了架海紫金樑中,那一次他們就已經全都死在了黑探花的手中。
這一次蘇牧的遭遇和那次何其相似?
面對合體境強者,蘇牧肯定不是對手,甚至想要逃出生天都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換了是他們三個,能夠想到的辦法也只有這麼一個。
如果能找到一件類似架海紫金樑一般的天命神兵,躲進它內部的福地,那就能躲過合體境強者的追殺。
樑景略之所以找不到蘇牧,原因就在這裡。
十有八九,蘇牧已經找到了那件天命神兵,並且成功地躲了進去。
這種事情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三人想想,發生在蘇牧身上,好像也能接受。
別人可能有地圖也找不到天命神兵,但蘇牧不一樣。
鬼知道蘇牧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本事。
袁夫人和黑探花降服不了的架海紫金樑,蘇牧不就輕易地拿下了?
那時候,蘇牧可還僅僅是個平平無奇的結丹境。
那時候他都能把兩個合體境比下去,更何況是現在?
沒聽見樑景略說嗎,蘇牧現在已經是化嬰境了,鬼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突破到化嬰境的!
明明離開京城的時候,他才突破結丹境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