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七章 功虧一簣

“林兄,你這麼做可知後果麼?”杜微漸低聲問道。

林覺微微一笑道:“我自然知道,相較於那條例帶來的後果,我個人的下場可不算什麼。再說,他們未必知道是我乾的。”

杜微漸苦笑道:“就你我兩人經手,不是你便是我。不過我願意替林兄頂包,我不是說假話。”

林覺輕笑道:“杜兄說的什麼話?就算敗露了也是我的事,怎會讓杜兄頂罪?你當我林覺是什麼人?再說了,經手的人可不止你我,還有他們兩位呢。”

林覺朝着站在宮門口正和禁軍將領對話的兩位大人的背影一指。

“什麼意思?”杜微漸詫異道。

“嘻嘻,他們連我戴沒戴帽子都記不得,這鍋得他們自己背。他們自己拿錯了條例稿子,可怪不的我們。他們老眼昏花,能怪到我們頭上麼?”林覺輕聲笑道。

杜微漸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林覺這是要耍無賴啊,這是事後硬要將責任往兩位大人身上推的意思。是要抵死不認,硬說是兩位大人自己往木匣裡裝錯了稿子。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要以這種抵賴的方式脫罪,還真是有些……有些意思。

“我回去取條例時沒人看見我,兩位大人就算懷疑,有沒有人證物證,難道還強行誣賴我不成?倒是杜兄是唯一的目擊者,不過我想,杜兄不會揭發我吧。”林覺抖着肩膀膩聲而笑。

杜微漸翻着白眼看着林覺,嘆道:“但願能矇混過關吧,我怎會揭發你。我只擔心,事情恐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

半個時辰後,龍圖閣二樓一間掛着團花福壽花紋的藍布門簾的暖閣之中,嚴正肅和方敦孺相對而坐,沉默無言。

這裡便是今日郭衝召見他們的屋子,不過,此刻對面的龍書案後的金黃軟榻上空無一人,郭衝尚未到來。

近日來天氣轉暖,郭衝前日興致起,在延福宮花園之中打起了馬球,發了汗卻沒有及時的穿衣服,故而受了些風寒。經過一天的調理,症狀減輕了些,但清晨起牀對他而言還是有些困難。雖然約好了這個時候要見嚴正肅和方敦孺,但郭衝在龍牀上稍微磨蹭了一會兒,故而此刻纔在內侍的侍奉下穿衣漱洗。嚴正肅和方敦孺只得在此靜候。

屋子裡靜悄悄的,兩個人心裡其實也很緊張。這第二部新法的內容比之第一部新法更爲的深入和激進,這一點他們心裡很清楚。自打去年秋天,第二部新法的大體綱要成型,兩人將輪廓稟報於郭衝知曉之後,便一直風波不斷。能到今日新法即將接受聖裁這一步,其中波折頗多,殊爲不易。

確實,從去年秋天開始,關於《募役法》的事確實在朝廷內部產生了極大的阻力。先是皇帝郭衝便提出了質疑。

針對要向所有人都伸手要錢的作法,郭衝不得不慎重考慮。倘若如《常平新法》那般,只是面對普通百姓,雖然有些反對之聲和一些不良的後果,郭衝還是能夠接受的。但這《募役法》不但將手伸到百姓的腰包裡,還要將手伸到官員豪紳寺廟和尚道士們的腰包裡,郭衝心裡自然是有些猶豫的。

郭衝對嚴正肅和方敦孺兩人理財的手段和想法還是頗爲讚許的。那《常平新法》,放官貸於民,既可保證百姓生產,又可得不少利息,打擊民間方高利貸者,這想法真是個天才的想法。郭衝每每想來,都大爲讚歎。郭衝感嘆的是,嚴正肅和方敦孺怎麼就會想出這麼好的辦法來。雖然,一開始效果尚未顯現,但郭衝相信這將是一大筆固定的受益。

兩人構思的這個《募役法》也是,嚴正肅和方敦孺將勞役折算成錢,以繳納現銀的辦法免除百姓勞役,這更是可讓朝廷得到數目巨大的一筆銀子。而這些銀子即便用來僱傭閒散勞力去服勞役,也是綽綽有餘的。這更是一個天才的理財的辦法。其一,百姓不必被勞役所困,其二,朝廷可得結餘之銀。其三,遊民可以僱傭做勞役事,減少治安上的壓力。這可是個一石三鳥的良策。

更不要說,嚴正肅還提出了納免役寬剩錢這種辦法,這些銀子又可以滾入官貸銀兩之中,生出利來。

郭衝對嚴正肅和方敦孺既賞識又敬佩,因爲他看得出來,嚴方二人是真正想要爲改善朝廷的財政困境而努力的,他們也是真正做事的人。選擇他們兩個領頭變法,是自己最爲正確的決定。他們兩個人的這些想法,換成朝中任何一人,都絕對想不出來。這纔是真正的治世良臣。自己有幸擁有這種良臣,而且一下子有兩個,何愁局面不逆轉?

然而,讓人頭疼的是,這兩個人的想法實在太多了些,步子也太快了些。雖然郭衝也是希望變法能速見成效,但是這步子快的讓郭衝都有些應接不暇。而且有些手段連郭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說這‘助役錢’吧,當初嚴正肅和方敦孺一提出來說要讓官員皇族和尚道士乃至鰥寡孤獨的貧困戶都要出錢的時候,郭衝便嚇了一跳。雖然出發點是爲了給朝廷找銀子,但這主意打到了最不該打的人頭上,這可太過分了些。

郭衝不是不愛銀子,但這銀子要看從誰手裡掏出來。郭衝知道,這花花江山是誰替他照管着,他郭沖和郭氏一族雖是天下之主,但若無這些人幫襯,這江山也是坐不穩的。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郭氏吃肉,士大夫們總得有些骨頭肉渣湯湯水水的。這樣大夥兒便都能安安穩穩和和氣氣的。老百姓們有一碗粥喝也就安穩了。倘若吃獨食,那可是吃不安穩的,搞不好最後什麼都沒得吃。

所以,祖上先皇們總結了一句話叫做:與士大夫共天下。雖然有些冠冕堂皇之嫌,但確實也說出了部分總結出來的真理。要穩定住龐大的士大夫階層,纔是郭氏江山穩定的基礎。這些人安穩了,便會替自己去照管百姓,看守江山。因爲大夥兒都是既得利益者,大周在,大夥兒都得利,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正因爲如此,大周朝廷一直對士大夫階層極其寬容。對他們的一些做法也籠絡縱容。譬如什麼土地兼併,聚攏斂財之類的事情,基本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皇族看來,這根本不是事。只有這些人越過了某些界限,違背了一些規矩,甚至冒犯了皇族的威嚴時,皇族纔會給予懲戒。這種懲戒其實也是其他士大夫階層所贊成的,因爲他們當中的某些人的過激行爲很可能也會連累他們失去這共榮的局面。他們中的害羣之馬是必須剔除的。

正因爲上述原因,當嚴正肅和方敦孺將《募役法》中關於助役錢的收取範圍擴大到士大夫階層時,郭衝心裡是哭笑不得的。他心裡想得是,我知道你們對朕忠心,很想讓大周的財政得到改觀。可你也不能將手伸到這些人的口袋裡啊。朕若是答應了,這幫人肯定要起來吵鬧,朕還過不過日子了?這不是給朕出難題麼?

不過,郭衝也不想打擊嚴正肅和方敦孺的積極性。現在他們兩人在自己授意之下進行變法,倘若挫傷這兩人的銳氣,對變法是極其不利的。在這種情況下,郭衝選擇了冷處理,暫時不置可否,將此事拖下來並且有技巧的將這個意向透露出去。郭衝的處理很巧妙。倘若官員士大夫們對助役錢的反應並不太強烈,那麼或許還真的可以在他們身上搜刮點油水出來。倘若他們反應激烈,那麼也可以讓嚴正肅和方敦孺心裡明白,他們的想法是無法實現的。他們若是聰明,便會放棄這個作法。

這便是爲君之道,搞平衡最實惠的作法。自己其實只需居中調停一番,讓雙方都不至於鬥個你死我活,都能有臺階下,便是完美的結局。

事實上這個辦法很奏效,消息放出去後,確實反映有些激烈。郭冰第一個便跳出來說話,說嚴正肅和方敦孺太不像話,變法變到皇親國戚官員士大夫們頭上去了。是不是要皇親國戚各級官員們都把家產充公給朝廷,以全嚴正肅和方敦孺的名聲?

對於這樣激烈的言論,倘在以前,郭衝必是要嚴厲斥責的,但這時候郭衝卻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悶着不啃聲。其他人看到這一點也開始附和。一時間言論滔滔,鬧得有些沸沸。郭衝便將嚴正肅和方敦孺找去,告訴他們外邊這些反應,請他們鄭重考慮。

嚴正肅和方敦孺當然不能無視這些言論,上次方敦孺讓林覺去勸解郭冰不要發出一些激憤的言論,便是因爲感受到了這方面的壓力。而且,迫於羣情之憤,嚴正肅和方敦孺也不得不將《僱役法》的制定時間推遲。但這不代表他們會妥協。若論天下何人頭最鐵,嚴正肅和方敦孺絕對是最爲頭鐵的那一雙。他們只是在等衆人情緒冷靜下來,選擇一個最好的時機來說服皇上。

而機會就出現在年前臘月裡,當東南四路試運行的官貸銀兩收繳成功之後,成果斐然。四路放貸所得利息銀近兩百萬兩,這受益之巨令人咂舌。倘若按照這樣的受益,全大周各路全部推行之後,一年受益恐多達千萬之巨。光是多出來這一千萬兩銀子的稅收,便可大大的緩解朝廷財政的壓力了。

至於這官貸銀兩收繳過程中所產生的一些負面之事,跟大局而言,微不足道。因爲催繳本息,逼的一些百姓破產,死了一些人,其實都是變法所付出的代價,這是嚴正肅和方敦孺兩人的共識。

帶着這樣的巨大的成績單,嚴正肅和方敦孺便有資格跟郭衝再談一談這《僱役法》所產生的收益了。嚴正肅和方敦孺給郭衝算了一筆賬。以收繳銀兩的方式代替勞役,朝廷可以得到數目龐大至千萬的銀兩。這些銀兩不但可以僱傭閒散遊民去服勞役,更可以在危機關頭作爲一筆週轉的資金,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表面上看,這是以銀兩換勞役,其實本質上,這是將百姓的勞力以銀兩實物的形式儲存在國庫之中,變成看得見摸得着的東西。隨時可用於各種應急事務之上。這纔是真正的價值所在。

簡單而言,以前驅使百姓服勞役,自然是因爲國家建設的需要。但勞役僅僅是勞役,只能用在築城挖河開山造路運輸物資跑腿做飯這些事情上。有些事卻非勞役所能爲之。比如,打仗缺糧,百姓的勞役可以幫你運糧,卻不能憑空變出糧食來。倘若無糧可用,也就無糧可運。再多的人力也是一錢不值。而這《僱役法》的妙處便在於,可將人力換算成銀兩實物,可以用在任何地方,這可比勞役要好用一萬倍了。

而“寬剩錢”“助役錢”不過是另外的名目而已,其目的還是爲了充盈國庫。嚴正肅特別的解釋了爲何必須要徵收官員們的助役錢的原因,並且以田畝多少的方式進行錢銀的攤派。

首先是形勢所迫。現在大周的情形,田畝兼併之嚴重,豪門富戶富的流油,貧富已經極端的分化,是時候逼着他們吐出一部分油水出來了。這可以逼着他們吐出一部分田畝來,保證基本的耕種田畝的紅線。保證農戶的數量。這纔是穩定的基礎。

其次是從道理上而言。嚴正肅說的更直白。他說當今士大夫階層現在比朝廷肥的多了。朝廷現在捉襟見肘,這幫人享受着大周給予的特權,卻不爲皇上分憂,這是不成的。助役錢便是要他們拿出部分錢銀來反哺朝廷表達忠心的手段。倘若說皇族和士大夫共天下的話,那種共生的關係應該是共榮共損纔是。現在朝廷沒錢,便是皇上沒錢,你們這些士大夫階層卻肥的流油,卻不肯出血,這是他們的不是。是他們違背了共榮共損的原則,而非是皇上。所以皇上大可不必擔心這些人叫囂,道理在皇上手裡,而不是他們。如果這麼點小錢都不願出,便是不忠之臣,這種人皇上又何必去維護呢?

正所謂人嘴兩張皮,道理在不同人的口中以不同的角度說出來,便會產生不同的效果。嚴正肅和方敦孺這一番話說出來,還真的打動了郭衝。郭衝不忿的想:是啊,你們這些人享受着朝廷給的特權,個個腰包鼓鼓。現在朕沒銀子了,跟你們拿一點又怎麼了?你們不想出,不就是想要朕完蛋麼?如此不忠,我還維護你們作甚?

在嚴方二人帶來的成績面前,在他們的三寸不爛之舌面前,在描繪的美好藍圖面前,在想成爲千古一帝天下聖君的美好願望之前,郭衝最終點頭答應了僱役法進入制定和頒佈的流程。只是他提出了小小的要求,便是將助役錢繳納的比例減了一成。以緩解必然會產生的官員們的不滿。

……

龍圖閣中,嚴正肅和方敦孺等的心焦,新法在未得到聖上聖裁許可之前,都是廢紙一張。就算聖上之前點了頭,但那並非正式的許可。只有今日這一關過了,《僱役法》便可真正頒佈爲新法了。所以,這是最重要的一道關口。即便穩重如嚴方二人,也在此時此刻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方敦孺將懷中抱得緊緊的木匣放在膝蓋上,手指輕輕在上面的紙張上撫摸着,發出刺啦啦的輕微的摩擦聲。

嚴正肅看着方敦孺笑道:“敦孺兄是不是有些擔心?”

方敦孺笑道:“你還別說,還真是有些心焦。《募役法》來之不易,今日可莫出什麼岔子。”

嚴正肅笑道:“你是怕皇上反悔?”

方敦孺輕嘆道:“難說啊,皇上的壓力也不小啊,不知有多少人在皇上耳邊吹風呢。但願皇上能頂的住。”

嚴正肅點頭道:“是啊,皇上替我們頂着壓力呢,待會釋疑條款的時候一定要說的詳細些,讓皇上聽的明白些,也更讓皇上放心。”

方敦孺微微點頭,忽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趁着皇上還沒來,我們再檢查一遍條例,以免粗心出錯。皇上御覽時可出不得半點差錯。”

嚴正肅呵呵笑道:“敦孺兄這是真的緊張了,其實並無必要。不過,你既說了,我們便再檢視一遍也沒壞處。”

當下兩人說查便查,將兩支木匣子擺在凳子上,從中取出紙張來按照頁碼一頁一頁的檢視內容。紙張刷拉拉的在兩人手中作響,屋子裡一片安靜。突然間,方敦孺發出了一聲驚訝的輕呼聲。

“這……這是怎麼回事?”

嚴正肅皺眉問道:“怎麼了?”

方敦孺滿臉驚訝,手裡攥着幾張紙抖動着道:“這第四總則怎地內容完全不對?這不是你我親自擬定的內容,這是……這不是林覺杜微漸他們擬定的那一版的內容麼?”

嚴正肅驚愕嗔目道:“怎麼可能?那一版不是廢棄了麼?放進匣子裡的是我們編纂的那一版,怎麼可能?”

說着話,嚴正肅從方敦孺手中取過那幾張紙,只看了數眼,便變了臉色。

“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拿錯了?不可能啊,我親自檢查過的,怎麼會這樣?”嚴正肅愕然道。

方敦孺皺眉思索,忽然臉色鐵青的沉聲道:“定是林覺搗的鬼,木匣子只有林覺和杜微漸接觸過,要掉包也是他們做的手腳。混賬東西,膽大包天,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這是要李代桃僵,壞我們的大事。倘若這一版呈現給皇上御覽,皇上一旦首肯,便再也收不回來了。混賬,這兩個混賬。”

嚴正肅臉色陰沉,起身道:“咱們不能將這一版給皇上御覽,得回去重新謄錄才成。趁着皇上沒到,我們得趕緊回去。”

方敦孺點頭道:“說的是,走,我們趕緊走。”

話猶未了,便聽外邊內侍叫道:“兩位大人等急了吧,皇上命奴婢傳話,聖駕一會便到。皇上受了風寒,身子有些不適。此刻御醫熬了藥,皇上要吃了藥才能來。請兩位大人不要着急,喝幾杯茶耐心等候。”

嚴正肅和方敦孺彈簧般的起身來,快步來到門口。嚴正肅對內侍拱手道:“請代爲稟報皇上,既然皇上身子抱恙,我們下午再來覲見。”

說罷,嚴正肅和方敦孺擡腳便走,飛快的沿着迴廊離去。那內侍摸着腦袋皺眉道:“怎麼回事?一會催的要命,皇上要來了反倒跑了?這兩位大人可真是任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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