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三人在一處荒野破廟的門前勒住了繮繩,翻身下馬。
爲了救人,他們自出了京城後便一路日夜兼程,半點兒也不敢耽擱。
“這就是我跟郡主約好的地方,快進去吧。”上官海棠一邊說着,一邊走進了廟門。
任以誠和歸海一刀卻並未着急,各自環視四周,以防敵人埋伏,但卻毫無發現。
“沒道理啊。”
任以誠思索道:“咱們大張旗鼓的離開京城,東廠的人不可能沒有發現,怎麼這邊的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歸海一刀皺眉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靜觀其變吧,先進去再說。”
破廟裡,上官海棠已經見到了在此苦候多時的雲羅郡主。
“海棠,你終於回來了,拿到雪蓮了嗎?”
“這……郡主您有所不知,微臣回去的時候才得知,雪蓮已經被皇上給送人了。”
“什嗎!那成是非不是死定了,皇兄太過分了,成是非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回去之後一定要找他算賬。”
“郡主切勿着急,雪蓮雖然沒了,但是我帶來了一個神醫,成是非還有救。”
兩人說話的工夫,任以誠和歸海一刀正好也走了進來。
上官海棠指着任以誠,說道:“郡主,就是他。”
雲羅郡主看了看任以誠,恍然道:“我認得你,你是母后的救命恩人,還有上次成是非參加考覈的時候你也在。”
任以誠拱手道:“沒想到郡主還記得在下,任某有禮了。”
“喂!你真的能解成是非中的毒嗎?”雲羅郡主猶疑道。
任以誠聳了聳肩,微笑道:“能與不能,口說無憑,一試便知。”
上官海棠道:“郡主儘管放心,任兄醫術通神,我給你的解毒丹就是出自他手。”
“那你不早說,既然這樣,你們快跟我走吧。”
雲羅郡主心中疑慮頓消,要是沒有那解毒丹,成是非斷然堅持不到今日。
能煉出這種靈丹妙藥的人,醫術自然值得信任。
人命關天,四人當即不再多言,向外走去。
出了廟門。
“等等。”任以誠突然停住了腳步。
雲羅郡主心急如焚道:“還等什麼呀?再耽誤下去,成是非就快沒命了。”
上官海棠神色凝重道:“郡主,稍安勿躁,情況有些不對。”
“不對?哪裡不對?”
雲羅郡主不由一驚,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卻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她不耐道:“是你們太多心了吧?”
歸海一刀冷冷道:“郡主不覺得這裡太安靜了嗎?”
“咦!好像是哎。”
雲羅郡主被一言驚醒,隨即心中一緊,狐疑道:“莫非是五毒那幫人?
可是不對啊,沒聞到他們身上那股臭味兒啊?”
她話音甫落,忽聽頭頂上方傳來異響,擡頭看去,只見一張紅線交織的巨大蛛網,正向自己四人當頭罩下。
“啊”的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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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羅郡主悚然大驚,卻驟見眼前寒光一閃,緊跟着,她就看到那張大網被劈成了兩半。
“雕蟲小技,東廠無人了嗎?”
歸海一刀不知何時已拔刀在手,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森冷的殺氣。
“哼!好一個霸刀,不過你得意的太早了。”陰惻惻的笑聲,夾雜着不滿的怒氣從遠處傳來。
歸海一刀目光閃動,右臂一振,正欲出手,耳中卻突然聽到四周飄飄蕩蕩的響起了刺耳的吹竹聲。
“郡主小心。”
上官海棠眉頭緊皺,將雲羅郡主護在了身後。
與此同時,四周的樹林草叢之中,又再次傳出了“窸窸窣窣”的怪聲。
“轟!”“嗖!”
勁風捲動,刀氣破空。
幾乎不分先後,任以誠和歸海一刀各自出招,雄渾掌勁與凌厲刀氣分別攻向了兩旁。
伴隨砰然兩聲爆響,登時草葉翻飛,旋即便是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毒蛇、蜘蛛、蠍子、蜈蚣、蟾蜍,毒蜂……
數不清的各種毒蟲,花花碌碌的一片,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圍聚而來。
“嘶——!”
上官海棠和雲羅郡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胃裡不住翻騰,噁心欲嘔。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歸海一刀,此刻也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密密麻麻的情形,委實令他心中不適。
一聲沉喝。
只見刀光如電,霸刀接連劈斬而出,刀氣層層疊疊破空而出,意圖破開生路。
怎奈此地位處山林,毒蟲遍地,受吹竹聲所控制,根本殺之不絕,很快就將缺口補上。
同時,上官海棠亦拔出雙劍,劍影交錯間,爆出漫目銀芒,向飛襲而來的蜂羣反撲而上。
下有毒蟲圍攻,上有毒蜂封鎖,一時之間,他們竟是難以脫身。
“垂死掙扎。”
“任你等武功蓋世,今日也要死在這萬毒大陣之下。”
“這就是你們小看我們的代價!”
伴隨着說話的聲音,四男一女,五個打扮怪異之人,自樹林中縱身而出,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雲羅郡主失聲驚呼道:“真的是五毒!”
上官海棠嗤笑道:“沒想到臭蟲也學乖了,知道掩蓋自己身上的氣味兒了。”
“喂,任以誠,你還不幫忙,你不是武功很厲害嘛。”
雲羅郡主又驚又怒,她發現在這要命的關頭,對方居然在發愣。
任以誠淡淡的“哦”了一聲,隨即伸手道:“上官,借柄劍給我。”
眼前這般情形,和當初五毒童子對付自己和林詩音的時候,是何其的相似……
“接着。”上官海棠毫不猶豫將左手中的劍拋了過去。
任以誠足下一頓,真力透地而出,掀起一股猛烈氣浪,將周遭毒蟲吹飛出去,清出了一片空地。
“暴雪千殺!”
任以誠身形閃動,氣隨意轉,體內日月雙勁凝聚,化轉爲至陰至寒之氣,伴隨長劍揮灑而出。
霎時,劍氣縱橫四射,極寒之氣龐然爆發,凍徹天地。
方圓數丈之內的毒蟲頓遭凍結,覆蓋在一片霜白之下。
空中的蜂羣也受寒氣影響,紛紛墜落在地。
“不可能!”
五毒見狀,無不心神駭然。
驚愕間,乍見眼前刀光大盛,歸海一刀已趁隙突圍,霸刀悍然出手。
五毒不及反應,就聽“哧哧”兩道割裂聲響,負責吹竹控制毒蟲的蟾蜍和蜈蚣,已經人頭落地。
“兄弟!”
剩餘三毒面帶悲憤之色,卻不敢停留,呼喊聲中,身形暴退,急掠欲逃。
不料就在這時,空中鱗光閃動,無數花瓣飄飛而下。
“不好!是漫天花雨灑金錢。”
蠍子身爲五毒老大,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此招乃是無痕公子的獨門暗器。
如今無痕公子不履江湖,唯一會這招的就只有其親傳弟子——上官海棠。
看似普通的花瓣和鱗片,實則是鋒利無比的暗器,如傾盆之雨,鋪天蓋地。
生路受阻,三毒無奈,唯有亮出兵器,硬接漫天花雨。
“叮叮噹噹……”
在一連串金鐵交擊聲中,半空中刀光再閃,凌然霸刀勢若驚虹掣電,轉眼間已迫壓眉睫。
蠍子金蠶首當其衝,被刀光自頸間掠過,立時斃命當場。
“我跟你拼了。”
蜘蛛眼見兄弟盡皆身死,悲怒交加,怒喝一聲,竟反身迎着刀光直衝而上,欲要同歸於盡。
歸海一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刀勢不改。
但就在他要將蜘蛛劈成兩半之時,一道陰寒劍氣破空而來,搶先一步擊中蜘蛛,了結了對方的性命,並將其整個人都冰封了起來。
歸海一刀轉身凝視任以誠,冷冷道:“誰要你多管閒事。”
任以誠道:“我可不是要幫你,只是那臭蜘蛛的毛髮有毒,若不將其冰封,你在殺掉她的同時,也會沾染劇毒。
到時還得要我出手來救你,那不如現在直接將麻煩解決。”
歸海一刀冷哼道:“區區蛛毒未必就能把我怎麼樣。”
雲羅郡主催促道:“好了,不要再說了,成是非還等着我們去救呢。”
在她的帶領下,四人經過了一段九曲十八彎的山路,最後來到了一處山坳下。
這地方十分偏僻,放眼望去,只有一處人家。
雲羅郡主道:“成是非就在那裡,我們倆之前從山坡上摔下來,多虧這家的陶公公和陶婆婆收留我們,要不然早就被東廠的人抓到了。“
“這裡不會被人發現吧?”上官海棠擔心道。
雲羅郡主信誓旦旦道:“放心吧,不會的,這裡這麼隱蔽,我不帶路,你們誰能找到?”
上官海棠道:“東廠探子非同小可,總之,我們要一切小心。”
說話間,四人已經來到院門前。
“雲兒回來了,他們就是你說的朋友吧?”一個滿頭灰髮的老婦人笑呵呵的迎了出來。
雲羅郡主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對了,陶公公呢,怎麼不見他人?”
陶婆婆道:“先前那隻壞了咱們家母雞清白的大公雞又來了,老頭子去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