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
一彎眉月如鉤,懸掛於九天之上。
清冷的月輝,似一條透明的薄紗般飄落而下,映照着此時被朦朧夜色所籠罩的人間。
幽暗的房間中。
任以誠盤坐在牀榻上,閉目凝神,心念引導之下,一身雄渾真氣似長江大河般,在體內各處經脈中流轉不息。
往復循環間,不斷煉化着血肉中所衍生出來的精氣,一點一滴的增強着自身的根基。
“嗯?”
任以誠忽地眉頭微皺,陡然睜開了雙眼,平復氣機的同時,轉頭看向了窗外的位置。
隨即,他穿好鞋子,站起身來。
但聽得“吱呀”一聲開門響,下一刻,他人已出現在房間之外。
只見在月光籠罩下的小院中,赫然正有一道削瘦身影佇然而立。
來人黑衣蒙面,懷抱長劍,一雙狹長的雙眼暴露在外,漆黑的眼眸中彷彿不存在任何情感。
就在任以誠邁步屋門的一剎那,院中乍然閃過一道寒光。
沒有任何徵兆的,來人懷中的長劍已離鞘而出,似驚虹掣電般,向任以誠疾刺而去。
“高手!”任以誠眼神一凜。
對方這一劍很快,極致的快!
劍鋒刺破虛空,不過眨眼之間,就已逼近他身前一尺,好在他反應同樣不慢。
四兩撥開千鈞勢!
輪迴劫心法運轉,真氣鼓盪間,任以誠左手一抹,帶偏對方劍勢的同時,右掌拍出,沛然直取對方胸口。
黑衣人劍鋒一轉,橫擋胸前。
“砰”的一聲,劍掌相交。
任以誠右臂一震,真氣再催,黑衣人猛覺劍上雄力涌來,身形登時被逼的倒退而出。
“騰騰騰!”
黑衣人連退三步,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訝然之色。
任以誠一步踏出,趁勢追擊,右手豎掌成刀,鋒銳勁力,劃破虛空,斜砍黑衣人頸項。
“唰!”
劍光一閃,黑衣人手中長劍反撩而上。
任以誠手腕一翻,繞過劍鋒,攻勢不改,仍舊向對方頸間斜砍而去。
然而,黑衣人似是早有所料,當即劍鋒一旋,隨之變招。
霎時,月空下劍光閃爍,掌影紛飛。
不過頃刻間,任以誠就已和對方交手了數十招,可見對方武功劍法之高,絲毫不在血魔手之下。
“砰砰砰!”“砰砰砰!”
劍掌交擊,碰撞連綿。
任以誠掌中真氣流轉,對方劍氣雖利,卻是難以傷他分毫。
倏爾,他手中招式丕變,五指彎曲成鉤,淬骨爪應勢而出,向對方劍鋒疾抓而去。
黑衣人猝不及防,只覺手中長劍一滯,已然被對方抓在了手中。
下一瞬。
就聽“乒”的一聲脆響,在任以誠凌厲爪勁摧折之下,長劍應聲而斷。
同時,他反手一甩,那半截劍尖瞬時破空而出,銀芒飛閃間,直奔黑衣人的眉心激射而去。
“叮!”
一瞬火花飛濺,黑衣人用手中斷劍擋開了飛射而來的劍尖,卻驚見任以誠已揮掌欺身而至。
掌風呼嘯,猶如一堵無形氣牆橫推而來。
黑衣人長劍雖斷,卻是臨危不亂,只見他右臂猛然揮出,擡掌相迎。
“嘭!”
雙掌交接一瞬,在任以誠詫異的眼神中,黑衣人的身形似離弦之箭一般倒飛而出。
隨即,他便反應了過來,對方竟是藉着他這股掌力抽身而退。
眨眼間,黑衣人便不見了蹤影。
“發生什麼事兒了?”
楚楚、倪瓊和小艾三女被最後那一掌的動靜驚醒,急忙跑出來查看。
“沒什麼。”
任以誠搖了搖頭,笑道:“只是來了個小蟊賊而已,已經被我打跑了,你們都回去睡吧。”
說完,他便率先回了房間。
行館中。
此時雖是深夜,但龐太師的房間裡,卻依舊是燭火通明。
他負手於背,站在房中,正自沉思。
突然。
房中角落處的一扇窗戶乍開即合,一道迅捷身影自窗外疾閃而入。
“太師,我回來了。”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我已經試探過了,此子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哦?比起封先生你來,又如何?”
“我不是他對手,適才交手之時,他未動兵器,只以空手便折斷了我的長劍,其功力之深厚實乃世所罕見!”
“他的身份你查到了沒有?”
“只查到了他最近一個多月的行蹤,據手下人來報,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般。
他最開始出現的地方是在金龍寺附近,之後便來了廬州,再往前就查無可查了。
唯一有意思的一點是,在他離開金龍寺地界以後,金龍寺全寺上下,所有的和尚全都失蹤了。”
“呵呵,有趣,實在是有趣的很……”
。。。。。。。。。
翌日。
高麗人攻城的風波已經平息,任以誠的家中也繼續開始動工。
他爲了躲清靜,再次走出了家門,楚楚嫌在家裡待着無聊,便也跟了出來。
走在街上,任以誠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些從他身旁路過的百姓,不是跟他道謝,就是十分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這是什麼情況?”
任以誠感覺自己就是那個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頭腦。
楚楚笑道:“這你還不明白嗎,昨天你打退了那些高麗兵,在他們的眼裡,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大英雄!”
任以誠聞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
“哈,沒想到我還能體會一把中年郭靖的待遇!”
“郭靖?這是什麼人?”
“沒什麼,說了你也不認識。”
“姓任的,你知不知道,說話只說一半是最讓人討厭的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啊!”
“你這個混蛋,氣死我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當他們來到春風滿月樓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在這裡研究線索的包拯、沈良、陸雲三人。
“怎麼樣,包拯,還沒有頭緒嗎?”任以誠問道。
包拯嘆了口氣,道:“本來以爲七王子是兇手,結果現在他也被殺了,一切只能重新開始分析了。”
任以誠道:“案發當晚在來儀閣的人,就只剩下崔光浩和那個高麗郡主了。”
楚楚聞言,脫口而出道:“那肯定是他們兩個其中一個撒謊了唄!”
陸雲疑惑道:“那麼會是誰呢?郡主在跟她的侍女聊天,而崔尚書則在房裡練劍,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應該不會有假。”
“誒?”包拯忽然問道:“練劍,他練什麼劍?”
楚楚道:“當然是兩三尺長,直直的可以用來殺人的那種劍啊。”
包拯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他哪兒來的劍?”
楚楚道:“幾兩銀子就可以買一柄劍,人家貴爲高麗尚書,人又長得帥,總不至於連一柄劍都買不起吧。”
包拯無奈道:“兩個問題,第一,昨天你也見過他了,他隨身有帶着劍嗎”
楚楚道:“他可以放在行囊裡啊。”
沈良道:“楚楚姑娘你有所不知,崔光浩曾經親口說過,他從來不帶兵器。”
“這樣啊!”
楚楚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任以誠道:“你們幹嘛不問問他?
他不是也不帶兵器嗎,可是昨天你們也看到了,他有一柄像龍一樣的怪劍。”
“對啊!”包拯瞬間將目光轉向了任以誠。
“你們沒見過軟劍嗎?”任以誠一邊說着,一邊從腰間拿出了龍形劍。
“哇,好漂亮。”楚楚一把將龍形劍搶了過去,愛不釋手的撫摸着。
“原來如此。”
包拯點頭道:“這麼說來。那個崔尚書的身上很可能也藏着一柄軟劍。”
“對了,包拯,你剛纔說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楚楚問道。
包拯道:“這第二個問題嘛,就是你剛纔說的那句話,這有沒有劍,跟長得帥不帥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了。”
楚楚一本正經道:“你看你帥不帥?不帥,有沒有劍?沒有。
你再看任大少爺和沈大哥,他們帥不帥?帥,他們有沒有劍,有。
所以,帥,有劍,不帥,沒劍,明白了嗎?”
任以誠揶揄道:“不容易啊,認識這麼久了,難得能聽楚楚大小姐誇我一句。”
“是啊。”沈良笑着接口道:“說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一旁,陸雲看了看自己的兵器。
“……”
第二章朋友們,我盡力了。我啥也不求,你們樂意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