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奎選的這些人都是跟着劉金彪去販過馬的,雖說沒幾個去過金國,但也有去過的,此刻間,他們快馬加鞭的趕路,休息時便介紹起當年販馬的情況。
“劉金彪當年只負責去黃河岸邊接應馬匹,很少有機會去黃河對岸的,那邊的人只需將馬匹放在船上,所以具體事宜沒什麼人知道。”
這麼一講。
李唐這才知道。
劉金彪其實是馬仔,真正的背後老闆多半是長公主。
長公主手眼通天,必然是在對岸金國也有自己的人馬,他們負責在金國內部購買馬匹,然後走私運過岸。
而這邊,劉金彪負責接應。
這時一個馬匪還說呢,“有時候來的馬匹太多,我們只接一部分,其他的就交給其他人,但至於是誰,就不知道了。”
販馬的利潤成百上千。
長公主必然是要賺一杯羹的,甚至購買了,就直接給她的黑甲軍用吧。
李唐這一刻,就明白了,販馬這條路是不能走了,要不然必然會被長公主的情報網搜尋到。
他看着這些人,一個個腿腳快捷,頭腦靈活,倒是很好,就準備走另外一條路,販茶,不知此刻米香香那邊怎麼樣了。
“走吧,時間不等人。”
李唐頭前帶路,一直到天黑了,在路上找了家客棧休息了一晚之外,基本都在趕路狀態中。
等他們順着官道終於來到了黃河邊時,看“轟隆隆!”滾滾流淌的黃河水時,自是感慨頗深。
李唐在原本的世界是見過黃河的,但那時的黃河自是沒有此間黃河的波濤洶涌,此刻看去,雖是冬季,卻依然滾滾而下,讓人感慨頗深。
李唐騎馬“駕!”的一聲,來到黃河邊,看着此情此景,心裡更是暢快,不由得哈哈大笑,疏解心中鬱結。
“當家的,小心啊,這黃河水急,若掉下去,可是必死無疑。”
胖奎連忙下馬,拽住了繮繩。
李唐哈哈一笑,這才調轉馬頭,道:“走,去找米公子他們。”
“是。”
胖奎再次上馬,向着口岸,快馬而去。
天邊來的黃河隔開了金楚兩國,這一條黃河上,口岸卻只有五個,可以供來往商旅和使團來往。
金陵城這條主線的黃河口岸,自是最大的了,來往也最密集。
前些日金國使團剛剛從這裡回了金國。
此刻口岸周圍亦是人滿爲患,來來往往需要提前半月登機,才能過岸,而即便如此,也需處處打點,才能通行。
販茶的,販綢的,販藥的,比比皆是。
正所謂,賠本的買賣沒人做,殺頭的買賣搶着做。
金楚兩國隔江而立已經三百多年,早就形成了一套嚴謹的商業模式,北國需要南國的上好絲綢、茶葉,錦緞等。南國需要北國的藥材,馬匹等。
最大的商人自是兩邊運轉,賺取兩邊的利潤,可以說是富可敵國。
這裡面就也夾雜着無數金國的各路王爺,部族族長,亦包括了南國的土族,豪門,亦或者皇族。
所以能在此地做生意的那都不是簡單人物。
這裡商業街道豪華,繁榮,青樓,妓樓,茶樓,反轉比比皆是,不比金陵城差多少,客棧同樣也是如此。
很多時候甚至一房難求。
此刻乃是寒冬臘月,馬上就要過年,才顯得冷清一些。
李唐、胖奎到達後,很快就遇到了站在街口負責接應的谷大勇,他立刻笑呵呵的迎了過來,揮手喊呢,“當家的,這邊呢。”
“大勇。”
胖奎眼睛敏銳立刻指給李唐。
李唐早已看到“駕!”的一聲,騎馬過去,問道:“米公子呢,你們都安排好了吧。”
“當家的,你就放心吧,米公子辦事效率快,早就都安排好了。”
谷大勇樂呵呵的牽過繮繩,投錢引路。
在口岸邊最大的一家客棧外,停了下來道:“這是黃河客棧,此地最大的客棧了,當家的,請下馬吧,米公子已經在裡面等你了,而且您還有個意外驚喜呢。”
“意外驚喜。”
李唐不解。
到了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麼意外驚喜啊。
他翻身下馬,不解問道:“又賣什麼關子,趕緊到來。”腳下卻沒停,大步往裡走。
谷大勇樂呵呵的跟着,讓胖奎他們將馬帶去後院,自顧自的嘿嘿笑道:“當家的,你就放心吧,肯定是好事,嘿嘿,我說了,就沒意思了。”
“是嗎?”
李唐在谷大勇的引領下,進去後,就入了客棧飯廳的一個雅間。
此刻,米香香正端坐在裡面喝茶呢,而她旁邊,居然還有一名男子,長的膀大腰圓,孔武有力,一張豹子頭,鋼絲一般的鬍鬚,雙眼瞪的溜圓,站在門口處,一副護衛的模樣。
他不禁一愣,“此人是?!”
米香香嗤嗤笑道:“說來都是巧了,此人乃是金國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因攜妻子游玩被一金國王孫看中,搞得家破人亡,氣憤之下,殺了那王孫,而後逃竄到了楚國,卻也是身無分文,寸步難行,正在路邊賤賣自己,我看着有用,就買下了。”
端着茶,知道李唐疑心重,不免說道:“此人武藝高強,對金國必然熟悉,有用的。”
李唐咬牙哼道:“武安國、姜善平我都沒帶,你弄個外人,還意外驚喜,這隻有意外,沒有驚喜了。”
在看此人。
必然有一番本領了,雖說長的大粗人一個。
但雙眸聰靈,必然不是平庸之輩。
米香香識人的本領超強,不會看走眼。
只是李唐不想有外人蔘加,而且還是隨隨便便從路邊買來的,若出事,可沒地後悔去。
這時。
米香香一臉委屈,還想辯解。
王進突然開口,“我不知各位要幹什麼,但米公子已經買下了我,我又何地可去,所以不管是生是死,還請給條路走。”
他到簡單,你不想要我,但終歸得給條路吧。
谷大勇在旁輕聲說道:“此人武藝高強,我們哥幾個若不動用弓弩,基本上不是對手,真的是個人才啊。”
“這麼厲害。”
李唐大吃一驚。
谷大勇、林虎子是他訓練出來的,沒想到居然一起上都不行,不禁再次細細打量起這個王進。
此人年紀看起來已經過了四十,龍精虎猛的太陽穴凸起,正是一身橫練工夫的顯著特徵,濃眉大眼,方臉擴口,人很周正。
李唐感覺還算不錯,便揮手坐下說道:“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王進對李唐自是不敢冒的。
但既然已經淪落到了賣身的地步,自是不好在做矜持,便拱手說道:“在下王進,從小出生於金中都,從小學習拳腳,後拜入鐵拳陳五門下,學得一身硬功夫。十八歲那年,遊走天下,有幸在鍾南山得遇呂洞賓仙師,隨他身邊學了三月,練就了一套槍棒。二十三歲回到金中都,正好趕上校場比武,我力壓羣雄,從而進入禁軍,三十歲成爲禁軍教頭,但因爲不會辦事,又不是金人,所以一直沒有升遷,一直到了如今已經四十歲,還是如此。”
幾乎把平生都說了一遍。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居然得到過呂洞賓指點。
這句話讓李唐大爲吃驚,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居然見過呂岩仙師,哼哼,這可不能有假,你且與我說說,他的音容相貌,若都說的上,我便收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