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季婉又錯過了當天的晚膳！
雖然她並不想在這方面稱讚他，但就結合她前世從各種“影音資料”得出的知識，以及戰友之間的八卦言論來看，她還是不得不承認，某個剛剛纔從她身上吃幹抹淨的男人，確實是天賦異稟。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如此！
正是深夜，屋子裡沒有掌燈，只窗外的月光斜射進來，在屋子裡留下一方窗戶大小的光圈，柔柔的白色，如同一地細碎的水銀。
季婉的夜視能力極強，即便旁人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也能清楚地看見周圍細微的變化，此刻藉着這一席月色，她稍稍側了頭，目光打在身邊男子的臉上，兩個人的頭髮都鬆散開，濃郁的黑色鋪了滿枕，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又是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又收復了大多數分魂的緣故——
他曾告訴她，在她去協助龍驤國那段時日裡，他守着孟嘗城，順便又去收復了幾個分魂，三十六道分魂已經歸位了十之七八，總而言之，他現在的外貌有着隱隱約約的改變！
哪怕是肉眼也能看出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變的柔和了許多，常年征戰而被曬成蜜色的肌膚也像是脫胎換骨一般，開始漸漸變的白皙起來。
五官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如果以前給人的印象是冷厲霸氣的話，現在更多了幾分矜貴，但季婉卻看的清楚，他霸氣的一面只是不知不覺滲入了眼底乃至骨血，等一眼無法觸及的地方。
他開始變的漸趨完整，他是天生的王者，過去缺少的一些東西隨着分魂的收復，亦逐漸迴歸了他的身體，讓他得以將最本質的東西沉澱下去，而不再像過去那般懸停於表面。
寒光閃閃的寶劍固然危險，但收攏於鞘中，讓人看不清底細的劍，才更會令人感到驚懼不安！
似乎是察覺到季婉在看他，男子濃色的劍眉下，兩扇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幾下，隨即張開，露出漆黑如夜空一般的眸子來：“看什麼？是不是覺得咱們還可以再來一次？！”
兩個人挨的極近，他說話時就如同在耳語一般，氣息輕柔地繚繞着她的鼻翼周圍，俊顏上沒有半點剛睡醒時的惺忪，反而滿載着揶揄的笑意，一臉吃定她的表情。
“……”
這傢伙！！
季婉默默地又伸手在被子裡擰了他一把，咬咬牙：“我覺得我們可以繼續睡覺了，明天的早膳我還不想再錯過了！！”
早知道她就該把拒絕他靠近自己的日子再多延期幾天！
這會兒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上又印滿了某人留下來的痕跡，想想明天要怎麼面對鳳漣他們，她就覺得頭痛。
野獸！這傢伙根本就是野獸化身！！
季婉腦海裡百折千轉，加上她現在沒有什麼防備之意，因此一些情緒就下意識地在眸子裡和臉上浮現出來，鳳天有趣地看着她的表情變化，又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就如同在看一個無聲的故事，還都和他息息相關，一時沒忍住，喉嚨裡不禁就發出低低的笑聲。
“……”
季婉停下腦海裡暴走的想法，抽空又瞪了他一眼。
還笑！
這不都是你乾的麼？！
“睡吧，別想了，丫頭！”鳳天**溺地揉了揉她的臉蛋，止住了笑意，“身上的痕跡等天亮我給你除掉，放心吧！”
除掉？！
季婉有些懷疑地看着他，如果能除掉，那之前在竹屋裡怎麼……她可是足足休息了三天呢，那些痕跡才淡去了一些而已啊！
鳳天看出她的疑惑，笑而不答，只又把她摟緊了一點，低聲道：“乖，閉眼睡覺！你再繼續這麼看着，你夫君就會認爲你很想再來一次了！”
季婉雖然前世對成人之事理論知識豐富，性子也偏向男性化，但到底還是個姑娘，豈會明白對鳳天來說，她身上那些印跡就彷彿是一種所有物的宣告一般，極大地滿足了他的獨佔欲，又怎麼會那麼輕鬆地就想到要替她除去呢？！
如果不是怕他家丫頭太羞於見人，這次他也想順其自然，讓那些印跡留的更久一些呢！
……
季婉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是矇矇亮，一睜眼，她就發現自己正靠在某個人的懷裡，衣衤彡不整，男子左邊胳膊託着她的背，手裡拿着一隻白瓷小罐，右手蘸了裡面的膏體，細心地在她身上的印跡處塗抹着。
“醒了？！”
鳳天看她睜開眼睛，勾脣笑道，他是知道他家丫頭的，向來敏銳，稍有風吹草動就能驚醒，如今卻能在他懷裡睡的如此安穩，嗯，他感覺很滿意！
這說明他家丫頭對他是十分信任的！
而季婉也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淺踅了下眉頭，問道：“你在給我上藥？上多久了？！”
“不長，大約有一刻鐘的功夫吧！”鳳天淡淡開口。
季婉頓時覺得額頭上掛下一排黑線來。
一刻鐘……
一向淺眠的她居然整整一刻鐘時間任人擺佈都沒有甦醒，這幸好是鳳天，要換作別人，她死去活來，再活來死去的時間都夠了有沒有？！
難道是她現在的警惕性和反應能力下降了？！
不會啊，她這段時間還是在軍中度過的呢，沒可能下降吧……按理說提高了纔有可能！
鳳天察覺到她內心的想法，頗有幾分無奈地搖了搖頭：“胡思亂想什麼呢，放心吧，你也就在我面前會這樣，換成別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警覺！”
“……”
這能算是自戀的一種嗎？！
季婉也明白過來自己這樣是因爲什麼，臉頰上染上幾分緋紅，眸光四下裡溜了一圈，沒話找話地把話題扯開：“你給我搽的是什麼？！”
“天璣雪蓮膏，專治跌打損傷，活血化淤效果極好。”
鳳天平靜地答道，手下動作不停：“這藥搽上去，等太陽出來的時候，基本上這些印跡就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