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季婉也是聽的一清二楚，從她脣角越來越深的冷笑就能看得出來。
而季婉和鳳天所在的角度，恰好能把她的神情盡收眼底。
這下連辯駁的可能都沒有了！
季婉默默腹誹着自家男人選的好位置，一邊目睹着小季柔和小楊若雨重新回到石桌旁邊。
“找到了？！”
小季婉這回倒是主動開口了，臉蛋上的冷笑已經斂去，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半點喜怒。
小楊若雨搖了搖頭：“沒有……”兩個字話音還沒落下，就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那是娘送我的玉佩，只戴了一次就丟了……”
我勒個去！
原來楊二小姐小小年紀時就演技出衆啊！
到底是這樣看起來更爲直觀！
在赤月族禁地找回這段記憶時還沒有太大感覺，可這會兒季婉忍不住就在心底腹誹起來，幾乎不忍直視。
小季柔也立刻幫腔道：“沒事的，若雨！你又不是故意，你娘不會怪你的！”
兩人正想着要怎麼開口詢問玉玦的事時，小季婉忽然揚了揚眉毛：“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確定丟在我們清揚居？！”
小楊若雨哽咽着點了點頭：“嗯，就是昨天過來的時候，丟的！”
昨天……
牆頭上的少女輕哼了一聲：她去擎雲山救治鳳天的前一天，也就是此刻幻境中的前一天，她同樣不在家中——
正好方便了這兩人信口開河！
當然這也有她自己順水推舟的原因存在！要說她那時候是發自內心地相信這兩人說辭……她覺得身後的男子應該不會相信吧？！
“這樣的話……如果真的找不到，我拿別的東西賠你好了！”小季婉一邊說一邊故意端詳着手上的玉玦。
小季柔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三妹，你手上的玉玦是哪兒的？我怎麼沒見過？！”
小季婉動作一頓，眉眼一擡，聲音透了點冷意出來：“你該不會是以爲這是我拿了她的玉佩據爲己有吧？！”
“我……”
小季柔面色僵了一下，小楊若雨見狀連忙打圓場道：“沒有沒有，我娘給我的和這個不一樣——”
“我確實沒見過三妹手上的玉玦嘛！”小季柔和她一唱一和，“問一下怎麼了？！”
話音落下，小楊若雨也露出好奇的神情：“柔兒說的也是，季三妹妹手裡這塊玉玦看起來很漂亮，是在哪裡買的？！”
哪兒來的你們不是很清楚麼？！
還問的一本正經！
季婉一邊腹誹着，接着就聽見七歲時的自己張口答道：“也不是買的，是別人送的！”
一瞬間小季柔和小楊若雨，以及牆頭上的男子都屏息凝視，似是唯恐疏漏了半分內容一樣。
“我上午出門想透透氣，正好遇到一個車隊去擎雲山採獵，就給了他們點錢，讓他們帶我一併去了。”
小季婉說着將風舞蓮華玦往石桌上一放：“結果在那邊看到一個受傷的人，正好我有帶着藥，就幫他治了一下，結果他就送了我這個。”
嗯，現在聽起來這段話漏洞倒是不少！
季婉默默在心底評價着，但話又說回來，讓才九歲的楊若雨和季柔相信，倒是輕而易舉。
畢竟智商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他跟你說什麼了嗎？！”小楊若雨目光緊緊盯着那塊玉玦，又追問了一句。
小季婉似是思考了幾秒，答道：“他說，讓我拿上這個，作爲再見的證據！”
話音落下，帝君大人俊顏頓時黑的如同墨染一般。
他總算明白，爲什麼當年楊若雨會拿着風舞蓮華玦，還能一字不落地把他在擎雲山對救自己的女孩所說的話給重複一遍了——
他家丫頭真是記得有夠清楚！！
“原來是這樣！”小楊若雨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來他想報答你呢……”
聽到這裡，牆頭上的少女已經默默別開了臉，她很清楚，下面那個七歲的自己要回答什麼——
“我纔不需要什麼報答，你喜歡，給你好了！就當是你的玉佩丟在清揚居的賠禮！”
隨着小季婉的話聲出口，季婉很明顯地感覺到帝君大人周身氣壓迅速低了一倍有餘，低沉的聲音幾乎是一字一句從齒縫裡擠出來：“看來丫頭當時很討厭爲夫啊……”
“……哪有，就是不熟悉而已嘛！”
季婉被他說話間繚繞的氣息惹的直縮脖子，很沒底氣地辯駁着。
“不熟悉？！”
鳳天輕嗤一句，擡手擒住少女的下顎，將她躲閃不停的臉蛋固定住，俯耳低喃：“爲夫和你都深入交流過那許多次了，還不夠熟悉麼？！”
“……”
季婉冷汗，想躲又沒法躲，隱靈衣只有一件，如果她從男子身上離開，那必然就會暴露出身形，只好趕緊繼續辯解：“我說的是當時，當時不熟悉啊！”
她這說的也沒錯吧？！
本來就是第一次見面，當然不熟悉！
如果拋開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和帝君大人之間淵源這一點的話……
“說的倒也是……”
鳳天慢條斯理地附和着她的話，頓了頓，驀地又叼住她細嫩的耳垂，不輕不重地碾磨着：“但還是該罰！”
“……”
季婉眼一抽，急忙據理力爭道：“憑什麼！那時候你不也是誤把楊若雨當成我了嗎？！”
說到這裡話音一窒，她想起帝君大人當時的狀況，根本就分不清救他的人是什麼樣子，自己把惟一的信物給了楊若雨不說，連他說的話都一字不差地轉述了——
歸根結底好像還是她自己的責任？！
思及此，氣勢頓時弱了下來，她梗着脖子小小聲道：“……你還爲了她攻擊我呢，我都沒追究你……”
除了這件事，她真挑不出他任何的不好。
就算這件事，也還是一場誤會，那時和她還沒有什麼交集的二皇子甚至還主動向她道歉，連帶着把葉家大少都嚇住，以爲鳳天轉性了。
季婉下意識地抿緊了脣，沒有注意到男子聞言後眸中一閃而逝的歉意。
鳳天鬆開她的耳垂，安靜了片刻，扣着她下顎的手又移到她臉頰上捏了捏：“丫頭若執意要追究的話，爲夫也讓你懲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