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
銀月淡淡開口，一邊迴轉了身子，看着眼前黑髮金瞳的女子停頓了幾秒，又道：“靈力收起來吧，我對你沒有惡意，否則我也不會將侍女遣走了。”
“……”
那女子聞言，臉色有一絲難看不着痕跡地掠過，兩人相互對峙着，有涼風捲動氣流拂過，吹起她們的衣襬簌簌作響。
半晌，那女子終於緩和了神情，緊繃的軀體似乎也放鬆了下來，輕笑一聲：“是啊，是我多慮了，還希望銀月小姐不要在意。”
說話間，她周身翻卷的靈力漸趨停息，瞳孔的金色也已經褪去，化爲普通的黑色。
銀月笑了笑，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執起其中一杯遞過去：“其實你也是這麼認爲的，所以纔會到我這裡來，不是麼？！”
眼見那女子接過茶杯，拿在手上卻並不飲用，銀月也不催促，微笑着拿起另一杯抿了一口，在茶溫嫋嫋中擡起眼簾：“那麼，我是要繼續稱呼你雲霓姐，還是別的？！”
“繼續這麼喊我吧！”女子答道，“這個名字可不是假的，雲霓是我的小名，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而已。”
“好！”
隨着應答聲落下，屋子裡再次陷入了寧靜。
兩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霓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寂：“是你把我的事情泄漏出去了？！”
“可以這麼說！”
銀月倒也沒有隱瞞，把杯子放下來說道：“那天我也是沒辦法，而且，我也沒有想到你會是神域來的奸細！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纔會刻意接近我，是麼？！”
她不動聲色地將皮球踢還過去，想看看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雲霓聞言不由一笑：“銀月小姐這是在怪我對你有所隱瞞麼？！”
她見銀月不說話，但目光裡的質問已是呼之欲出時，話音稍稍頓了一下，抿了抿脣，接着繼續道：“其實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我是從神域而來沒錯，但是我並不是奸細，而是神域的‘叛逃者’！”
“‘叛逃者’？！”
“是的，簡單說，就是從神域脫離出來的。其實認真一點說，我跟你還有那麼一點的裙帶關係。”
雲霓說到這裡，又不動聲色地仔細看了看銀月的表情，見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眸光帶了幾分疑惑時，笑道：“我的母親，是銀雲右護法，也就是你父親的遠房表妹，所以從輩分來說，你叫我一聲姐也是應當的。”
銀月眉梢一挑：“這麼說的話，你真的是主動接近我的？！那一次也不是碰巧遇到？！”
“是，也不是！我承認我見到你之後，就一直在想着要如何接近你，但那些歹人卻不是我安排的，但又給了我和你結識的機會，可以說這也算是天助吧！”
“那你爲什麼不說實話？！還有，爲什麼要給我天冰曼荼羅？！”說到這裡，銀月的聲音裡似乎摻雜了幾分不悅。
雲霓誠懇地開口：“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魔界沒有天冰曼荼羅這種東西，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將它給你，也只是我想幫助你而已。”
“幫助我？！”
“是啊，你不是說你喜歡那個男人麼，我想着或許能幫到你！當然這麼做我也是有私心的，因爲這樣一來你就會把我當成朋友，而你是銀雲護法的女兒，只要有你幫忙說辭，我拿到魔界身份也就會變的簡單起來。”
雲霓說着說着，神情不經意又流露出幾分無奈：“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抱歉……”
銀月有些歉疚地打斷她的話，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亮，急忙道：“雲霓姐，要不等我爹回來，我帶你去他那裡說清楚，把誤會解開吧，這樣你也就可以在魔界自由生活了！”
“不行！！”
“不行？！爲什麼？！”
見銀月面露疑惑，雲霓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反應稍微大了一些，連忙緩和了口氣：“我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爲什麼這麼說？！”
“你想呀，就現在你這個狀態，你的話銀雲右護法能聽進去多少？！我擔心我要是這樣冒冒失失跟你去了，恐怕是自投羅網！”
“……”
銀月怔了怔，不覺輕嘆一聲，眼簾緩緩低垂了下去。
雲霓在她垂眸的剎那，很清楚地從她眼底捕捉到一抹怨懟和嫉恨，心中暗喜，臉上卻還是保持着平靜繼續說道：“事到如今，我也就直說好了，你喜歡的人應當是帝君吧？！”
銀月不言。
雲霓也沒等她回答，笑了笑自顧說下去：“我聽說帝君對帝后那可當真是寵愛的緊啊，什麼都依着她，可是我也聽說，帝后是帝君還在下界時娶的妻，帝君回來之後連提都沒有提起過她，可不想她卻死皮賴臉地跟上來了，你說，這帝后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
銀月在她說話的時候，貝齒一直緊咬着下脣，肩膀也忍不住微微顫抖着，末了聽她詢問自己，忍不住冷笑一聲：“哼，不要臉又能怎樣，帝君還不是喜歡她！”
“但若是帝君喜歡的人變成你呢？！”
“哎？！”
雲霓看她一臉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來，掩脣笑着提醒道：“只要帝后不在了，你再多多表現一些，帝君總會注意到你吧？！”
“你……”
銀月驚呼了一個字，隨後緊緊捂住嘴，轉身迅速走到窗前，將窗子關好，而後折返回來壓低聲音：“雲霓姐，你是說，殺了那個女人？！”
“不好麼？！”雲霓嬌笑道，“如果她不死，你又要如何才能引起帝君的注意？！”
這個說辭明顯讓銀月心動起來，眸子裡閃爍着興奮不定的光，但她還是有些猶豫：“你……爲什麼要幫我？！”
“你傻啊！”
雲霓白了她一眼：“以你現在的地位，我自然不敢跟你在右護法面前出現；但若你成了帝君身邊的人，依照帝君對帝后寵愛程度，我要得到留在魔界的資格，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