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來到教室的時候，時間尚早，人還很稀疏。
坐到自己座位上，看着鋪滿桌面上的試卷，頓時有些頭大。
他就請假了一天，怎麼就這麼多卷子了？
果然……
高三黨不能隨便請假。
不單單是因爲會耽誤學業，還有你不知道你離開一下午，老師會佈置多少作業！
“早啊，夏樹！”
“早。”
前桌劉浩嘴裡吃着包子，手裡捧着豆漿，朝夏樹打過招呼後，一屁股坐到自己位置上，然後轉身說道：“你昨天沒來，發了好多卷子，今天老師要講，你要看我的嗎？”
他平時總抄夏樹的作業。
如今見夏樹一字未動，便立馬問了起來，想要增進一下友誼。
爲了以後更好的合作。
“不了，我自己寫就好。”
“那行，來不及寫的話就跟我說，我抄的是閆冰的，正確率還行。”
“好。”
夏樹點頭，然後低頭看起了試卷。
這些題對他而言其實不難，大眼一掃，答案就出來了。
所以自己寫跟抄別人的，在效率上也沒什麼區別。
首先夏樹要寫的是數學卷子。
上午第一大節是數學，現在提前寫完，等上了數學課就可以來寫物理卷子。
接着如法炮製，他就能在所有任課老師講之前，把題做完。
就在這時候，班上的體委閆冰走了過來，將一個火龍果放在了周紙鳶的桌子上，隨後便轉身走了。
夏樹看了眼閆冰，然後收回了目光，暗暗搖頭。
以前的周紙鳶就不喜歡閆冰。
現在她都成了掛者，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舔狗終將一無所有啊……
鈴聲正式響了起來。
周紙鳶才姍姍而來。
“還好還好，只要老班還沒到，我就不算遲到。”
周紙鳶拍了拍不大的胸脯，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講臺和後門，在確認老師還沒來後，才慢悠悠地將書包裡的東西一個個拿出來。
課本、卷子、筆盒……手機！？
意識到拿錯了，周紙鳶連忙又將手機藏了進去。
“早啊，同桌。”
“早。”
見夏樹在寫題，周紙鳶湊上前道：“昨天作業好多，我補了一晚上才寫完。”
“嗯。”
夏樹淡然道。
“你要看我的嗎？”
“不了。”
“好吧……這火龍果是閆冰放的？”
夏樹微微頷首，同時寫題的手也沒有停。
“唉，下課還要再還給他，麻煩。”
“直接跟他說清楚你不喜歡他好了。”
夏樹難得一下子說這麼多話，周紙鳶心中不由有些竊喜。
自從昨天知道夏樹的“悲慘身世”後，周紙鳶的母愛天性就氾濫起來，在回去苦思冥想一晚上，周紙鳶決定要多多關心一下夏樹。
讓他感受到朋友之間的溫暖。
“我跟他說過了，但不好使，他還說什麼‘喜歡你是我的事，和你無關’，然後就繼續給我送東西。”
周紙鳶苦惱道：“你說我能怎麼辦？”
“你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由老師出面，他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可大家都是同學，告老師什麼的，會不會不太好？”
周紙鳶有些猶豫。
畢竟打小報告什麼的，在學生之間最忌諱了。
搞不好還會被很多其他同學所敵視。
“那你就先警告他，告訴他你打算這樣做，如果他再執迷不悟，你就告訴老師。”夏樹頓了一下，道：“對於死纏爛打的人，過於溫和的方法是沒有效果的，反而會適得其反。”
周紙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早讀結束，夏樹的數學卷子做完。
正當他準備寫物理卷子的時候，周紙鳶將閆冰約出了教室，在走廊裡說話。
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閆冰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而周紙鳶的臉頰則有些泛紅。
“解決了？”夏樹開口道。
“嗯？”周紙鳶愣了一下，然後窺視了夏樹一眼，見他注意力依舊在卷子上，悄悄吐了口氣，輕輕點頭道：“解決了，他保證高考之前不會再打擾我了。”
聽到高考這個詞語，夏樹的筆頓了一下，擡頭看了眼黑板上的倒計時。
距離高考還剩27天！
這個日期，似乎和【零】到來的日子重合了啊。
“不過他還是沒有死心，說要努力和我考同一個大學。”周紙鳶的頭向左傾斜，拳頭輕輕拖着腮，看着夏樹道：“不過這種可能性比較小，他雖然成績不錯，和我同一個水平，但我有蘇念幫我，到時候我最不濟也是上一個985……”
“話說夏樹你有想好報考哪個學校嗎？”
“H城大學。”
“啊咧？留在本省嗎？H城大學才只是個211吧？以你的成績去那個大學的話，會不會太虧了？”
“對我而言，去哪裡都一樣。”
夏樹只想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不求權、不求錢。
所以大學去哪裡都一樣，只要畢業能夠找個差不多的工作，然後等待壽命終止就好。
況且——
管理局每年都會給他補助。
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夏樹因爲生存問題而濫用能力。
雖然補助的也不是很多，但每年幾百萬還是有的。
只是現在，他需要先解決掉零，然後才能繼續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是嗎……”
周紙鳶呢喃一句，便沒有下文。
她覺得夏樹也許是因爲無親無故，獨自活在世上，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因此對自己的標準才這麼低。
不然以他的能力，輕輕鬆鬆就能闖出一番天地的吧？
高三的節奏很快。
特別是在做題的時候，有時候一套卷子昨晚，一個小時就沒了。
當早讀結束後，夏樹也把數學卷子做完了，接下來就是物理卷子了。
他坐的位置是邊上靠窗戶的位置，而且前方摞着比人還高的書。
因此儘管他在數學課上寫物理卷子，老師也沒有發現絲毫問題。
數學課結束後，物理課開始。
夏樹將剛做完的物理卷子放到一旁，隨手拿起英語卷子，開始刷題。
而周紙鳶卻悄悄拿出手機，偷偷摸摸地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