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戶，牆上張信哲的海報逐漸亮了起來。
夏樹重溫了一番記憶，接受了自己來到99年的事實。
如果沒記錯的話……
自己當時在進入99年的旋渦後，想要破開封印重新回到數據通道，但是能量都耗盡了卻都沒成功。
最後只能順着數據流來到了這個時間點。
可是之後自己出現了什麼事情？
又怎麼會躺在這裡？
夏樹打量了一番屋子，這是一間男生臥室。
面積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像是個出租屋。
而且傢俱老舊泛黃，還散發着腐朽的味道。
等等——
這股刺鼻的石楠花是？
夏樹目光移動，停在了書桌旁的紙簍中，香蕉皮下露出一團白色衛生紙。
氣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確定屋子的主人爲男性，而且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夏樹從牀上起來，推開窗戶，通風換氣。
吱……
門被推開。
一個留着短碎髮的少年用兜着一碗麪跑了進來。
他看見醒來的夏樹後，先是一愣，隨後便興奮喊道：“大哥，你可算是醒了，這都快睡兩天了！要不是看你臉色越來越紅潤，我都打算送你去醫院輸液呢！”
夏樹沒有出聲，而是先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樸素少年。
洗髮白的黑色衛衣，寬鬆褶皺的休閒長褲，以及一雙沾滿泥濘，有些發黃的白色平底鞋。
至於五官——
嗯？
“九局十涼？”
夏樹驚愕道。
十涼是他所認識爲數不多的管理局局座。
所以夏樹依稀記得他的模樣。
只是眼前這個人，容貌還十分青澀，還沒有滿臉邋遢的鬍子，就連啤酒肚也還沒出現。
對了……
十涼當年和之瑤一樣，都是夜老的手下。
只是後來北冰洋地區的局座掛了，他才被調到了了那裡，混了一個局座當。
畢竟北冰洋人跡罕至，少有黑客會在那裡插入外掛。
所以在十一個局中，唯有北冰洋的任務量最少，而且還足夠安全，很適合實力偏低但逃跑能力極強的局座坐鎮。
這麼說來，九局十涼的出生地是亞洲，那麼眼前這個少年就是年輕時候的十涼！？
“大哥，我不叫十涼，我叫崔涼！”
少年糾正道。
“嗯。”
夏樹微微頷首，但並把十涼的話未放在心上。
掛者在進入管理局後，通常會取一個順口好記的代號。
就像明星取藝名一樣，不過管理局掛者的代號意義要更加特殊。
它相當於是一個界限——象徵着與過去的生活徹底劃分開來。
所以崔涼就是十涼以前的名字？
還真是……聽起來就覺得愚蠢的名字啊。
崔涼不知道夏樹在腹議他，反而將帶回來的飯裝在了碗裡，對夏樹說：“大哥，我不知道你醒了，所以就買了一份飯，你先吃吧，我不餓！”
夏樹看了眼裝面的碗。
碗內臟兮兮的都積油污了，看起來就很沒胃口。
“看來這傢伙後來鬍子邋遢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夏樹嘆了口氣道：“我也不餓，你吃吧。”
話音剛落——
“咕嚕嚕！”
聲音是從夏樹肚子裡面傳來的，而且音量不低。
這是能量太低，代碼提醒他需要補充能量的預警。
兩道目光於半空中相視，夏樹垂下眼瞼道：“你餓了，快吃飯吧。”
“不是我肚子叫——”
“是你餓了！”
夏樹平淡地看着對方，語氣不容置疑。
他並不需要吃飯，餓了只需要吸收一下空氣中的能量就好。
平時會進食也只是滿足一下口腹之慾而已。
“呃……那好吧，是我餓了。”崔涼撓了撓頭，試探道：“大哥，你真不吃嗎？我買的這面，那可是附近最有名的老碗麪，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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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
“那我就不客氣了！”崔涼入座，啪地一聲掰開了筷子，嘶溜嘶溜地連吃好幾大口面，期間還不知從哪旮沓裡摸出了幾顆蒜。
吃的那叫一個香啊！
看的夏樹肚子又叫了起來。
“大哥——”
“閉嘴。”
“好嘞大哥。”
崔涼乖乖低下頭，繼續吃麪。
他確實餓了，吃起面來狼吞虎嚥……
夏樹坐在一旁的牀上，看着崔涼吃麪，想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管理局嗎？”
夏樹沒有在崔涼身上感知到任何力量波動。
這說明他還沒有成爲掛者。
但他又不確定是不是因爲自己缺少能量，所以沒有感知出來，因此纔會這麼問。
“唔——”剛纔吃的一口有點多了，崔涼艱難地將面嚥下，有些疑惑道：“管理局？什麼管理局？民政管理局嗎？大哥你這是要去結婚？”
“沒事了。”
看來現在的崔涼確實還沒成爲掛者。
“今天幾號了？”
“我看看哈——”崔涼看了眼牆上的掛曆，說道：“二月一了……不對，這是昨天的！”
撕拉一聲，他將那一頁撕掉，重新說道：“今天二月二，龍擡頭，易理髮，忌開大車……
“不用說了，下個問題，我怎麼會在這裡？”夏樹打斷道。
說起這個，那崔涼就來勁兒了，他將碗一推，從位置上坐起，手舞足蹈道：“大哥，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剛從網吧通宵回來，明明還是早上，但天空卻突然陰沉了下來，接着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很快就下去了暴雨，那雨下的，嘩啦啦——”
“說重點！”
“呃……你從空中掉了下來，剛好掉在了我面前。”說到這裡，崔涼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大哥，我知道你就是傳說中的修仙者，這次是來渡劫的吧？你放心，我肯定會把這個秘密死死的藏在肚裡，不會說出去的，不過——”
崔涼搓了搓手，露出奸商一般的模樣：“你看我們這麼有緣，能不能傳我一兩招小法術什麼的……那什麼，其實我從小就有除魔衛道的心，立志成爲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保證不會用你叫我的東西做壞事的！”
夏樹無語地看着崔涼，這孩子怎麼這麼中二？
這就聯想到修行了？
“我不是神仙。”
夏樹否認道。
“我懂我懂，您不是您不是。”
崔涼連連點頭，但心中卻不以爲然，只覺得這是夏樹的藉口。
畢竟當時電閃雷鳴，明明就是渡劫場景！
而且他還是從高空中掉下來，還沒有一點傷勢，這不是神仙這是什麼？
況且周圍又沒有什麼高樓大廈，最高的也就是三層農家院。
所以——
這肯定是渡劫時候不小心打破了空間，纔會掉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