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夏樹看向碧青，只見她默默地抽出一根菸來，開始緩緩抽起。
這一次。
她並不是因爲補充能量而抽菸。
只是心中的痛苦需要藉助香菸來麻痹自我。
夏樹雖然不會吸菸，但見電影裡演的多了，也就這樣認爲了。
等到碧青抽完煙後，突然笑了一下，說道：“蚩尤他啊，其實一直都是個普通人來着。在九黎生活的時候，我就在想，他都20了啊，怎麼還沒有被植入外掛？”
“如果只是個普通人的話，他拿什麼跟黃帝打仗？可如果他一直是個普通人的話，那是不是就不會有逐鹿之戰發生了？”
“我當時還很開心，希望蚩尤能夠一直當一個普通人，然後帶領自己的部落渡過普通的一聲……普通點也挺好的，真要不普通的話，他最後的結局將是身首異處。”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走了以後，蚩尤——覺醒了。”
碧青的聲音逐漸低落，視線下移，落在桌上的茶杯上，看着蕩起漣漪的水面，長嘆一聲。
“是我的離去，傷透了他的心，從而激發了他的隱性掛，開始了他傳奇的一生。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當初我沒有離去，他的人生也許將有所不同吧。”
……
我離開九黎後，流浪到了神農氏。
並不是炎帝的那個大本營，而是其底下的一個小部落。
在這裡，我開始了十年前的生活。
僞裝成普通人，開始普通的生活。
但命運似乎並不想讓她就此普通。
所以——戰爭爆發了！
炎黃之間進行了大戰。
我所在的部落也被波及了進去。
不過所幸。
炎帝失敗的很快。
我躲避戰爭沒多久，炎黃之間便停戰了。
而且黃帝在征服炎帝后，依舊給了他很大的權力。
所以對於我而言，我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不過，因爲這場戰爭，我反倒是開始擔心遠在九黎的蚩尤。
在我的記憶中。
阪泉之戰後便是逐鹿之戰。
這就說明，蚩尤很快就會挑起戰事，繼而被黃帝殺死……
隨後的一段時間裡，我每日都活在惶恐中，生怕哪一天，蚩尤就變成了歷史中的那個蚩尤了。
但直到有一天，我再次昏闕了過去。
可是這次的昏迷，卻讓我十分開心。
因爲我猜測，這是蚩尤沒有在規定時間裡發起戰爭所造成的反噬！
“也好，就這樣吧。”
“用我的生命來換取你安穩的一生。”
我將自己的財物都給了鄰家阿婆，希望我再次昏迷的時候，她能夠照顧我。
這位阿婆是我的鄰居，她膝下沒有子女，丈夫又在兩年前死去。
所以在和我相處一段時間過後，就將我當成了她的孩子，平時待我極好。
因此由她照料，我很放心。
但是事與願違。
我只昏迷了一次就再也沒有昏迷過了。
而且很快，我便聽說了九黎挑起戰爭的傳聞！
……
蚩尤獲得了外掛後，實力一躍千里，成爲了當世最強的人。
但強大的力量也給了他統一世界的野心。
而能支撐起他野心的，則是他的能力。
賜予與剝奪！
能夠剝奪掛者的能力，並將其賜予到別人身上……
所以九黎發展了不到兩年。
就從一箇中小型部落變成了能夠與以炎黃二帝爲首的超級部落硬碰硬的大部落。
可蚩尤所剝奪能力的對象，大多是附近部落的神明、神獸，或者是附近部落的族長、勇士身上取得“外掛”。
而這些人，一旦核心代碼被剝奪，就會立刻死亡。
所以九黎成了所有部落心中最忌憚卻也最敵視的部落。
炎黃帝的部落雖然也有許多強大掛者存在。
但蚩尤的部落中則更多。
僅僅不到兩年，九黎便造出了81位國級以上的掛者！
而這些國級強者都成爲了附屬部落的頭領，唯蚩尤馬首是瞻。
至於城級及以下的普通掛者，更是數不勝數，多如牛毛。
整個九黎，都在蚩尤的一己之力下，從人族變成了“掛族”！
……
“九黎來了，大家快跑！”
一個夜晚，我所在的部落被一道叫喊聲徹底驚醒。
所有人都在摸黑收拾東西，開始了逃命。
在他們眼中，九黎是個無惡不作的部落。
凡九黎所經之地，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如今，他們終究是盯上了神農，召集大軍，攻打過來。
他們一路凱歌，連破五個邊線部落，停在了第六個部落面前。
只見一位九黎族人身形瞬間高漲，化身成了攻城利器，將神農部落設下的圍欄一腳踩爛。
而後數百個騎着食鐵獸，手持鋒利兵刃的九黎勇士嘶吼着衝了進來。
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
沒有屠殺。
只有破壞。
他們無視前方流竄的人羣，只將火把丟落在周遭屋子上，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焰，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勝利。
並在勝利以後，九黎士兵還安撫那些被擊敗的流民，將他們收攬到自己的部落裡。
“蚩尤還是那個蚩尤……”
我在部落上空看着，嘴角不由地上揚起來。
人人都說蚩尤無惡不作的“大魔神”。
但有着現代思想的我，卻不敢苟同。
畢竟成王敗寇無可厚非，蚩尤因戰敗被釘在“恥辱柱”上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我見過真實的蚩尤，知道他是個心性善良的人。
所以對於世人的偏見並不全信。
此時見到九黎征戰的真實過程後，我對於那些所謂的歷史更加嗤之以鼻。
“哦豁，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部落裡，居然還有着隱藏的神明！”
一個有着潔白羽翼的男孩落在我身邊，他聲音極爲亢奮，但當他的視線在落在我身上，看清我五官後，表情卻突然一頓，有些結巴道：“碧……碧青阿姨！？？”
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經歷，他連忙改口道：“姐姐，你怎麼在這裡？父親找你找了好久！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你！”
是傍尤。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只一眨眼的時間，他便從步履蹣跚的孩童成長爲能夠自由翱翔在天際的少年了。
我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微笑道：“是傍尤啊，好久不見。”
他實力很強，哪怕此時離得並不近，但我也能夠清晰感知到他體內傳來的澎湃力量。
果然——
虎父無犬子嗎？
也許是我曾當過他老師的緣故，所以他從小就很親（害）近（怕）我。
當下突然遇見我，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
於是找了個藉口就想開溜：“姐姐，你在這裡等我，我這就通知父親，讓他過來！他知道你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站住！”
他機械的回過頭，訕笑道：“姐，什麼事啊？”
“告訴我，蚩尤他爲什麼要發起戰爭？”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
傍尤抓耳撓腮道。
“你會不知道？我看你是翅膀長硬了，學會撒謊了。”
我上前一步，傍尤退後十步，並且一臉的緊張與害怕。
看來在他小時候，我沒少給他留下心理陰影。
不過仔細想想，我也沒做什麼。
也就佈置了一些課後作業，想讓他學習更加紮實罷了。
至於到現在還這麼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