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曾經她可以跳最棒的舞蹈,可是因爲十四歲那年的車禍,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夢。
她曾經那樣歇斯底里的哭過,痛過,瘋過。
可是她又站起來了。
跟晴雪比起來,她好像軟弱太多了!!
晴雪甚至都沒有哭,也沒有歇斯底里過,一直好安靜,好安靜,好安靜。
彷彿真的,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只要……宮北曜在她身邊就好……
或許晴雪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宮北曜吧?一定比她更喜歡宮北曜。
因爲宮北曜一整年都陪着她,她的十四歲,明明擁有着宮北曜無微不至的關懷呵護,卻對他恨之入骨……
也許真的該結束了。
她都可以跳舞了,她都已經痊癒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怪,宮北曜當初撞斷她的腿,還有什麼資格繼續接受他的‘負責’?
可爲什麼一想到‘結束’,就會覺得整個人快要死掉一樣的難受呢。彷彿只想要讓世界末日,在結束前的一秒來臨。
盛千夏沙啞着聲音倉皇地解釋,“晴雪,你不要誤會,剛纔我跟他最後那個並不是真的……”
‘吻’字還沒有說出口,晴雪已經先一步開了口。
“我都知道的。”晴雪說道:“增加舞蹈的震撼感嘛。”
盛千夏的身體發僵,勉強揚了揚脣,可一個完整的笑容都無法綻放。
增加舞蹈的震撼感?
是吧,她應該這樣解釋的……
盛千夏心思混亂間撞上了宮北曜冰冷的眼神,直覺剎那間置身冰雪王國般,冷得刺骨。
晴雪繼續笑着說道:“確實很震撼。我差點都被驚倒了。對了,姐,你要跟我們一起去看婚禮嗎?”
盛千夏轟然回過神來,慌亂低下頭,盯着盤中的美食,脣瓣輕顫。
“不了。這裡的東西超級好吃,我想先吃點東西,你們去吧。玩得開心點。”她說。
晴雪還想再說點什麼,宮北曜已經推着她的輪椅,將她從盛千夏的身邊推開了。
盛千夏僵硬地聽着輪椅滾動的聲音,身體輕輕顫抖着,用刀叉叉了好幾次鵝肝都沒成功……
眼淚倒是先噼裡啪啦地掉落下來。
他甚至全程沒有跟她說一句話,可爲什麼,她卻覺得,整個人這樣難以呼吸呢?!
直到輪椅的聲音漸行漸遠,盛千夏許久才恍惚地擡頭,看了一眼宮北曜離開的方向。
此刻她滿面淚痕,幾乎看不清他的背影,可就算看不清,他熟悉的輪廓早已不再屬於她的事實,已經讓她痛到快要窒息。
她慌忙地擦掉了自己的淚水,重新低下頭去。
她握着餐具的手還在發抖。
她以爲自己可以掩飾的很好。
可爲什麼,只是這樣遠遠看着他的背影,就忍不住,哭得快要崩潰了呢?
未來,她也真的可以繼續這樣逞強下去?假裝她很好,假裝她跟他毫無關係,她對他毫無留戀。甚至,還討厭着他嗎?
盛千夏不知道的是,宮北曜推着晴雪的時候,心思一直放在身後。他不能確定她是否擡頭看了他。
他想要回頭,想要看看她是否在難過……
就在這個時候,宮北曜聽見身後有一個聲音叫——
“千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