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晴雪和北棠的聲音都消失了,輪椅的聲音也漸行漸遠。
盛千夏躲在洗手間的暗格,淚水瘋了一樣地掉下來。
她拼命地壓抑着哭聲,可是,哭泣的聲音卻越來越大,根本就無法止住。
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
她爲了晴雪的心臟跑去山上,凌慕夜爲了救她可能要一直依靠輪椅活着,宮北曜的手術概率之後百分之十……
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擠在了一起。
爲什麼,老天好像要從她身邊把所有關心和在意她的人從她身邊搶走?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只顧着自己的事,宮北曜的事……一次都沒有發現,晴雪說自己手術成功的時候,眼裡的不自然。
從沒有懷疑過,她跌倒在舞臺是因爲什麼。
也沒有深究過,她手心的異常的冰涼是因爲什麼。
更沒有去想想,她剛做完手術就說要跟北棠出國去療養,到底有什麼不妥。
她是不是瘋了?
晴雪都病入膏肓了,可是她居然……現在才知道。
如果她沒有湊巧聽到,是不是,可能等晴雪出事了她都不知道?
晴雪之前還說要去國外療養,原來她是想偷偷找個地方躲起來一個人承受病痛的折磨,甚至死掉也不預備讓他們知道!?
原來所有的快樂都是假象,原來真正的現實如此殘酷無情,只是她太樂觀了……還以爲一切終究會好起來……
怎麼好起來?
她該怎麼辦……
誰來告訴她,以後要怎麼辦?
盛千夏也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間裡待了多久,哭了多久,才終於忍住不再哭了。
她紅着雙眼假裝若無其事,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她恍恍惚惚地走在長廊,想到晴雪,想到宮北曜……只覺得明天只剩下灰暗。
突然,一根柺杖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的路被擋住了。
她迫不得已擡起頭來,看到宮董事長站在她的面前。
“我要跟你談談。”宮董事長開口說道。
盛千夏的瞳孔驟然緊縮。
“宮董事長,您不用擔心,他已經答應要做手術了……”盛千夏開口說道。
“我當然知道!”宮董事長開口說道:“倒是你,知不知道,手術成功的概率有多低?”
盛千夏低頭,雙手緊緊握着雙膝:“我知道,可是,不手術他隨時都可能……“
宮董事長打斷了她,開口說道:“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手術成功的概率增加到百分之三十。”
“真的?”盛千夏不可思議地地看向宮董事長,這算不算否極泰來?“百分之三十,這樣的概率足夠給人信心去做這個手術了……”
“是啊,比起那幾乎不可能成功的百分之十,這樣的成功率已經很令人欣慰。”宮董事長看向盛千夏,“盛小姐,你能夠勸說阿曜做這個手術,我將會非常感激你。”
“他一定會做的。”盛千夏說道:“他之前已經答應……”
宮董事長再次打斷了盛千夏:“今天,我不是作爲宮董事長,而是作爲阿曜的父親,來請求你幫這個忙。好好勸勸他,跟以沫定下婚約,他的手術立刻就可以開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