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
他開口叫她的名字。
她的肩膀仍然抖動着,似乎還在哭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聽見他說的話。
盛韶誠頓了頓,開口,繼續說道:“曾經,你是個很糟糕的媽媽。甚至有點配不上這兩個字。”
歐蔓茴的身體驟然僵硬,剛要反駁他纔是個過分的爸爸,是他管不好自己纔會讓她的女兒沒有家,讓她沒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他就又繼續說道……
“但,四年前,你就是個很好的媽媽了。”
“從見到千夏開始,從見到晴雪開始。”
“你是個像樣的媽媽了。”
歐蔓茴聽見盛韶誠說的話,整顆心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掌摁住了。
她想要呼吸,也許是因爲哭太久的關係,連鼻子都堵住了,用嘴巴呼吸好累,聽說還會變醜。
她不想變醜。
可是,她就是停不下來。
是覺得她哭的還不夠傷心嗎?
爲什麼還要害她哭?
他還是很溫柔的啊……
曾經。
她多麼眷戀這樣的溫柔。
可是就是這個溫柔的男人,給了她一個溫柔的陷阱,等她跳進去之後,把她的一切都拿走了,卻隨隨便便的把她踹掉了。
爲什麼,他要那麼壞呢?
他只要繼續這樣溫柔,她就可以一直那麼幸福。
爲什麼要剝奪她的幸福,她的喜歡,她的夢,她的家,她的信仰和全部呢……?
爲什麼給了她溫柔的開始,卻不能給她溫柔的結局呢。
要讓她那麼痛苦,那麼痛苦,因爲曾經有過的溫柔,苦苦地掙扎,明知道再也回不去,卻也不能丟掉過去,走向未來呢……
爲什麼,那麼多年,她還在原地,彷彿被蔓藤植物困住了一樣,寸步難行。
是因爲,還眷戀着,他的溫柔啊。
卻必須提醒自己,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再上他的當了。
真的很累也很辛苦,更害怕重蹈覆轍。
而這一切,他永遠都不會知。
*
盛晴雪忘了那一夜自己是怎麼睡着的,只記得自己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在柔軟的大牀,昨晚的煙花宛若在夢境裡。
天亮了?
很難想象宮北棠就這樣抱着她睡了一晚上,而她覺得睡得這麼香甜。
他去哪裡了?
她下牀看了看,房間裡四處都找不到他。
她心情複雜地換好衣服洗漱完畢,下去吃早餐,卻在走進餐廳的時候,看到了他。
此刻他正在切碟子裡的煎蛋,看到她,微微擡了擡眸。
“晴雪,坐啊。”盛千夏開口叫了她。
她纔回過神來,發現餐廳裡除了宮北棠還有宮北曜和盛千夏,以及宮璨。
她居然,剛纔滿眼都只有他,想到自己直勾勾看了他半天,不知道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於是趕緊找個地方要坐下來。
“坐在這裡幹什麼?到你老公身邊去啊。”盛千夏說道。
盛晴雪漲紅臉,連忙看了看宮北棠,然後對盛千夏說道:“什麼老公,姐你不要亂說……”
“她說錯什麼了?”宮北棠忽而開口,語氣涼薄地說道,“我不是你老公,還是你不想坐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