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北曜的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想起那個面具女,叫千伊諾。
那個女人的聲音跟盛千夏完全不同,可是他近乎有些病態的覺得她就是盛千夏……
真是他病入膏肓了?
他手中握着玻璃杯,神色難辨。
端起旁邊的酒,一飲而盡!
“爲什麼又喝酒!”北棠將酒杯搶過來,“這八個月你煙酒不沾,三餐規律,胃才稍微養的好了一些……”
“偶爾的放縱而已。”宮北曜說道。
那是因爲這八個月,他一直在等着某個人,也不想言而無信……
可現在,他還有等待的資格嗎?
是他的身體先開始背叛,還是心先開始背叛的?他甚至都分不清。
北棠擰眉:“忘記她有這麼難嗎?”
宮北曜的脣角漾着一絲苦笑,“你有能讓人失憶的藥嗎?”
北棠開口說道:“發生過的事情是不會忘記的,只是可能會想不起來而已。重要的不是藥,而是你自己想起她的時候到底能不能原諒和釋懷。”
忘記?原諒?釋懷?
抱歉,他一個都沒想過……
北棠繼續說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們還有機會見面和相處,你會想要還是不想要?是會選擇愛她還是恨她?這纔是問題的關鍵。”
宮北曜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只想要再見到她,可是再見到她到底會怎樣,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那一瞬間,宮北曜只覺得內心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緒,他緊緊握着拳,慢慢擡頭看向北棠。
“說別人頭頭是道,你自己呢?你在追是晴雪的事情,大概沒人看不出來吧,當事人呢?有表示嗎?”
北棠聽了宮北曜的話,只覺得氣血上涌。
他怎能用這種口氣說出這種話來?簡直就像是一種挑釁。
當事人表示她喜歡的是眼前這個混蛋算不算?
“看樣子,當事人根本什麼表示都沒有。”宮北曜用一種漫不經心地口吻說道:“那樣你就會死心了嗎?”
“……”他是瘋了纔會跟他說這麼多,他現在很想揍人怎麼辦!?北棠強忍着想要揍他的衝動,開口說道:“我去醫院了!”
“北棠。”
宮北曜叫住他,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用心投入過一段感情,就再也不會想要忘記她,不管她愛或者不愛,甚至將我的自尊踩在腳下隨意踐踏,都不能阻止我的心臟存儲與她有關的記憶。”
“或許這就是我不甘心的原因!我不甘心只有我一個人記得。”
北棠聽他說完這一番話,莫名噤聲。他又何嘗不是一樣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不被選擇。
“但不甘心有用嗎?”
宮北曜語氣中帶着輕嘲。
“有用的話,我可能早就去愛別人了吧。”
可是現在,別說去愛別人,他甚至連最基本的跟別人相處都做不到。
如果還有機會跟她見面和相處,他會愛她恨她原諒她?
大概,只有到那個時候,纔會知道吧……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想要再見到她——
無論如何都想要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