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哈洛加斯的狂歡之夜

一日一夜無話,第二天傍晚,七英雄洗去了身上的血污,擦亮了身上的鎧甲,向着哈洛加斯的廣場上走去,廣場上,人們已經等候在了那裡。

巴爾的入侵是哈洛加斯城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挑戰,野蠻人戰士退守孤城,想的已經不再是取得勝利,而是光榮的戰死。然而在最黑暗的時刻,七英雄橫空出世,他們解了哈洛加斯之圍,打敗了魔王巴爾,野蠻人已經把他們當做本族的英雄一樣崇拜。

作爲部族的新領袖,安雅站在人羣的前面,見到七英雄,她上前致辭。“你們的所作所爲讓所有的人驚歎,英雄們,你們打倒了最後一位罪惡之源,這是光明的偉大勝利。你們的成就足以和任何一位古代的英雄比肩,甚至不遜色於偉大的布爾凱索之王。你們的事蹟將被野蠻人一族永遠銘記,並將世世代代的傳頌下去!”

安雅頓了一頓,“爲了表達我們一族的感謝之情,請收下我們爲你們準備的禮物,我還用魔法在上面刻下了你們的名字。”

野蠻人一族的少女奉上了禮物,那是根據每個人的職業量身打造的魔法裝備,上面還用魔法刻着自己的名字,永不褪色,用不磨損。雖然這些魔法裝備對如今的七英雄來說實用價值並不高,但它們承載了野蠻人一族的熱情和真誠。

近一個月的戰事不再那麼緊張,野蠻人把同伴們的屍體收集起來,並進行了清洗修整,集中放在一起等待集體的葬禮。好在是冰原之上,氣候寒冷,屍體不會腐壞。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長長的隊伍走出哈洛加斯城城後的大門,來到了城外一片廣闊的空地上,巨大平整的柴堆已經鋪架完成,上面擺滿了英勇戰死的野蠻人戰士的遺體。

野蠻人的葬禮沒有什麼繁文縟節,先是所有的族人向逝去的戰士們行禮,然後是夸爾凱克代表族人致悼詞。大意是述說了巴爾和惡魔大軍的邪惡殘暴,戰士們的英勇無畏。野蠻人一族的戰士爲保衛自己的家園而英勇戰死,他們的靈魂將升入帕羅代斯天堂,那裡有喝不完的大罈美酒,吃不完的大塊烤肉,無數美麗貞潔的女孩兒等待他們追逐。他們將在那裡享受無比快樂的生活,並等待着下一次的輪迴。

悼詞結束後是戰士們的火葬。夸爾凱克把一張弓和一支箭交給了格雷,能射出第一支箭矢一種莫大的榮譽,只有最出色的勇士才能獲得。因爲是格雷的最後一擊終結了巴爾,所以她獲得了這個資格。格雷沒有矯情推辭,鄭重的接過弓和箭,把箭頭在火堆上點燃,然後把弓拉的如滿月一般,只聽“嗖”的一聲,彷彿一顆劃破天際的流星,正中柴堆的中央。接着千百顆火流星緊隨其後,紛紛落在了柴堆之上,頃刻之間烈焰騰騰,化成了一片火海。

滾滾的熱浪灼的人們無法靠近,熊熊的烈焰的融化了戰士們的殘軀。他們的骨灰將被撒入亞瑞特山谷,永遠與聖山融爲一體。

哈洛加斯城內則是另一番景象。戰士們都去參加葬禮,而婦孺則留下來準備勝利的慶典。哈洛加斯城一掃被圍困時陰鬱憂傷的氛圍,呈現出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大家把整個城市清掃一新,拿出了所有庫存的食物,其中大部分是兔、鹿,野牛、狍子等肉食,甚至還有某些怪物的肉。圍城的時候食物緊缺,於是有些人就冒險嘗試了一些怪物的肉。怪物的肉都是有毒的,但是野蠻人的抗性比一般人高的多,吃一些毒素較低的怪物肉也扛得住。他們不斷摸索嘗試,竟然列出一些毒素較低的怪物作爲食譜。根本不用擔心食物的來源,在圍城戰的這些日子裡,山裡的動物們倒是得到了休養生息,現在滿山的獐狍兔鹿任人們索取。

最讓大家驚喜的是,在一個秘密的倉庫里居然儲存了大量的上好蜂蜜酒和果酒。這是夸爾凱克偷偷存下的,爲的是哈洛加斯真的有城破的那一天,能夠讓大家能夠好好痛飲一番。現在,魔王被打敗了,這些本用來慷慨悲歌的酒順理成章的被用在勝利的慶功宴上。

當哈洛加斯被無數的火把照的如白天一般通亮的時候,參加葬禮的戰士們都回來了。大家都已經換好了輕便的衣服,歡慶的晚宴開始了。哈洛加斯的圍困持續了有半年之久,人們不但要圍城戰中的悲愴和壓抑中度過,還要忍受食物匱乏的折磨。現在勝利了,怎麼能不讓人們大快朵頤,痛飲美酒。

成排的烤架上,各色烤肉滋滋作響,冒着油光,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一罈罈的美酒封皮被打開,頃刻間酒香四溢。嗜酒如命而又多日滴酒未沾的野蠻人漢子們聞到了酒味,眼裡紛紛冒出藍光,抄起杯子就涌了上去,如野狼撕扯獵物一般爭搶起來,頃刻間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爭搶之中有一個酒罈居然被打碎,好酒撒了一地。一旁維持秩序的夸爾凱克的看到這一幕,氣的鬍子都撅起來了。“這幫兔崽子!”夸爾凱克痛心疾首,他先是擡起腳狠狠的把兩個肇事者踢飛,然後抄起一根大木棒對着爭搶的人羣不管腦袋屁股一通亂打,衆人紛紛捂着腦袋逃到了一邊。“你們這幫該死的混蛋,都給我排隊!他們兩個,”他指着一瘸一拐回來的兩人,“等三輪過後才能喝!”二人頓時淚流滿面,仰天哀號。

城市中央的巨大篝火堆被點燃了,沖天的火焰點燃了人們的無限激情。歡樂的人們大口的喝着烈酒,大口的吃着烤肉,喝着喝着就跳起了舞蹈,隨着越來越醉,舞也跳得越來越歡。無所謂舞步和節奏,也無所謂多人還是獨舞,只要能發泄自己過剩的精力,抒發勝利的喜悅,什麼樣的舞蹈都是最好的的舞蹈。

不比生活在城市的人們庸庸碌碌,循規蹈矩,生活在化外之地的人們最是熱情豪邁,狂放不羈。哈洛加斯城燈火通明,野蠻人們狂野的大喊聲,爽朗的大笑聲,酒杯的碰撞聲和原始的鼓樂聲混合在一起,把寒冷的冰原之夜變成一個熱情無限的狂歡之夜。身處其中,你會感覺到那無盡的活力,無限的振奮,無窮的歡樂,以及那無與倫比的歸屬感。即使是最沉穩最淡定的人也會被這份熱情感染,變得興奮和狂熱加入其中。

奧克斯跳得最歡,已經不知有多少杯酒下肚的他,兩隻牛眼比兔子的還紅,大嘴裡噴着酒氣,居然在人羣裡施展開了旋風。狂暴的技能所到之處連強壯的漢子都被撞飛,頃刻間叫罵聲不絕於耳,可是遠處的少女們卻驚叫起來,向奧克斯拋開了媚眼和飛吻。奧克斯更加興奮,直接衝上前去,一手抄起兩個,脖子上還扛了一個,帶着五個女孩飛速旋轉起來,尖叫的聲音更加強烈了。

格瑞··奧夫也喝的不像他了,平常的他沉默寡言,一語不發,此時確暴露了他狂野的另一面。“嗷嗚... ...”他先變身成狼與人共舞,接着又化身熊人令大地震顫,他的這些變化讓別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但是孩子們卻興趣盎然,一直跟隨着指指點點,嘻嘻哈哈。

艾若爾,沙朵爾和格雷也禁不住翩翩起舞,艾若爾的狂野,沙朵爾的神秘,格雷的優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些喝的眼光迷離的莽漢們已經顧不得三人七英雄的身份,嘴裡噴着酒氣,搖搖晃晃的靠上前去想要與之共舞。頃刻間被艾若爾的勾拳和沙朵爾的踢腿打的滿天亂飛。而靠近格雷的人之感覺眼前一花,瞬間就不見了格雷的蹤影,瞪着通紅的牛眼找了半天,卻發現那位女法師在幾十米遠的座位上微笑着喝酒,於是只能拍拍自己的腦袋,嘟囔着真是喝多了。

格雷慢慢的品着蜂蜜酒,端莊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明顯已經帶了醉意。“蠻族的男人雖然豪爽,但是太粗野了,真讓人受不了,不過... ...某些人是不是也該稍稍學習一點兒呢。”格雷的目光瞟向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那是斯沃德的位置。

“那個傢伙什麼都好,就是太過一本正經了,多年的騎士信條把他束縛的死死的,指望他能知情達意實在是太難了,要不... ...我去約他,可是身爲一個淑女主動去約男士跳舞是不是太丟臉了呢?算了,管他呢。我好歹是一個戰士,這麼婆婆媽媽幹什麼,去約他,喝完這一杯酒就去!”

斯沃德沒有加入熱舞的人羣,多年來的清修生涯已經養成了他嚴肅拘謹,講求禮節的性格。想象一下一位高貴的聖騎士狂灌烈酒,縱情舞蹈,那是怎樣一種違和感滿滿的場景。現在斯沃德正筆直的坐在桌前,不論是喝酒還是吃東西,都透着優雅從容,似乎每一個動作都有着一種獨特的韻律,貴族範兒十足。

“爲什麼不去跳舞,現在可是狂歡的時刻。”伯恩端着酒杯來到了斯沃德的桌前。“我不太習慣這種場面,倒是你,你爲什麼不去?”“我剛剛回來了,真沒辦法,雖然我是七英雄之一,可是姑娘們都躲着我,哈哈哈... ...”伯恩自嘲的笑了一下,“難道你讓我和那幫肌肉男們共舞嗎?”

“斯沃德,不要在這裡乾坐着了,去跳舞吧,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很受姑娘們的歡迎的!”見斯沃德只是微笑不語,伯恩湊上前去,“你聽我說,兄弟,現在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趁現在去請某位女士去跳舞吧,一位集優雅,美麗,以及強大魔法於一身的女士!”

斯沃德快到嘴邊的酒杯停住了,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他下定了決心。“好的,我去,等我喝完這一杯... ...不,喝完這三杯酒就去!”

正當斯沃德喝第二杯酒的時候,一個高挑挺拔而又窈窕婀娜的身影來到了他的面前,“高貴的聖騎士閣下,來和我跳個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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