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藥劑是三百年前由覺醒者聯盟最偉大的藥劑師們研製出來的神奇藥劑,只要還有一絲生機,它就可以阻止生命的流逝,把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奧克斯靜靜的坐在地上,對身上的傷勢毫不在意,而是神情緊張的注視着躺着面前的戰士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有五名戰士的面上呈現了一層血色,陸續睜開了眼睛,算是活了過來,奧克斯連忙又每人餵了一口藥劑。可是其他的十餘位戰士的身體卻變得越來越冰冷,臉上漸漸呈現了一種青色。眼前的情形已經很明顯了,這些戰士們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靈魂進入帕羅代斯天堂,從而回到他們的主神身邊了。
奧克斯以及幾個活過來的戰士默默無語的看着,臉上都露出了哀慼的神色,現在的他們都已無能爲力,沒有任何辦法了。突然,一個瘸了一條腿的戰士大哭了起來,不顧腿上的傷勢,掙扎着爬向了一位身材異常魁梧的戰士身旁,“圖魯斯!圖魯斯!你不能死啊,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爲了救我... ...都是我不好。”這是一個年輕的戰士,一邊拼命的搖着那位魁梧戰士的肩膀,一邊放聲大哭。
“圖魯斯,他就是那位佰人長!”奧克斯趕上前去,掰開了圖魯斯的嘴,把瓶子裡的治療藥劑都給他灌了下去。“給他喝了這麼多神奇的藥水,能把他救活過來嗎?”那位年輕的戰士問奧克斯。
“大量的喝下治療藥劑的話可以有限的提升一些治療效果,但是我也不敢保證。”“求求你,一定要救他,我的腿受傷了不能動,是他用身體替我擋住了射來的箭,不然以他的實力,根本不會傷成這樣。”
兩個人說着話,突然年輕戰士懷裡的圖魯斯動了一下,儘管臉色慘白,但總算醒了過來。“皮特,你又哭鼻子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一定把你踢出我的隊伍。”
“圖魯斯,你感覺怎麼樣,你會沒事的對不對?”
“... ...你還可以在哭一次,因爲我再也沒有機會踢你了。”
“不會的,不會的!像你這麼強的戰士,曾經無數次死裡逃生,一定不會死的... ...”皮特流着眼淚不停的搖着頭。圖魯斯不再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皮特稍微冷靜了一些,“圖魯斯,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本來可以不用受這麼重的傷的,爲什麼要救我?”
“你的五個兄弟都已經戰死了,馬拉曾經好幾次救過我的命,無論如何我都要爲她保住一個兒子,況且,我還有一個兄弟。”說到這裡,圖魯斯一陣劇烈的咳嗽,咔出了一大口鮮血。
奧克斯連忙取出了最後一瓶大紅,就要給他灌下去,卻被圖魯斯攔住了,“我的傷勢我自己知道,就不要浪費寶貴的藥劑了。”圖魯斯說道。
奧克斯看着圖魯斯的身上插滿的幾十支箭,尤其是還有一支長矛穿胸而過,嘆了口氣,把藥劑收了起來,如此重的傷勢,生命力的流失太快,治療藥劑也趕不上它的速度。“要是有一瓶大紫就好了,哪怕有一瓶小紫也行啊,可惜,在和迪亞波羅戰鬥的時候都用完了,還沒來的及合成... ...唉!”奧克斯一拳重重的捶在了地上,地面上被砸出的裂痕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開來。
雖然身負重傷,圖魯斯也驚詫於奧克斯的驚人力量,“我們一族的強大戰士,我能感覺的到,你擁有可以媲美魔神的強大力量,你是哪一個部落的勇士?”“我是奧克斯部落老族長的兒子,三年前成爲完全覺醒者,繼承本部落的奧克斯之名。之後離開部落前往中土遊歷,現在是除魔七英雄之一,爲了消滅三魔王之一的巴爾又回到故鄉。”
圖魯斯的眼睛一亮,“原來你就是我們全體哈洛加斯一族的驕傲,傳說中七英雄之一的奧克斯,太好了,今天能在這裡遇到你,我死而無憾了!”
“你是擁有高尚品格和自我犧牲精神的偉大戰士,佰長圖魯斯,能認識你也是我的榮幸!”奧克斯也鄭重的說道。
“我就要回到我們的主神的身邊了,唯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兄弟,英雄奧克斯,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你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奧克斯說道。
圖魯斯突然之間來了精神,從哈根的懷裡掙脫,直直的坐了起來,聲音也變的洪亮。“我有個弟弟名叫庫克,上個月剛剛過了十八歲的生日。本來按照族中的傳統,在他生日那天,應該剃去他的長髮,爲他刺上獨特的紋身,並賜予他家族祖傳的的長劍,經過了這個儀式,他就成爲了一名真正的戰士,要參加每一場戰鬥,保衛我們的家園。”
圖魯斯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可是由於惡魔大軍的入侵,他的成人儀式被推遲了。這次他曾要求跟隨我的隊伍參加戰鬥,我以他沒經過成人禮,還不是正式的戰士的理由拒絕了他,估計他還在生我的氣。其實我瞭解他,他的戰鬥天賦非常一般,參加這種程度的戰鬥等於是自殺。不過他的另一種天賦是無人能及的... ...”
圖魯斯似乎想起了過往的事情,微微的露出了笑容,“奧克斯,我的兄弟,請你把我的寶劍和頭盔帶給我的弟弟庫克,併爲他主持成人儀式,能由傳說級的英雄見證他成爲戰士,將成爲他一生的榮光!”
“圖魯斯,我的兄弟,我答應你!”奧克斯的承若非常簡短,但戰士一諾千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謝謝!”圖魯斯摘下寶劍和頭盔交給奧克斯,奧克斯雙手接過,鄭重的捧在胸前。圖魯斯完成了自己的心願,如釋重負般靠在了背後的矮牆上,不再說一句話,漸漸的沒有了聲息,眼中光彩也逐漸消失,一位勇敢堅強的野蠻人戰士隕落了。
奧克斯帶領倖存下來的五位戰士向圖魯斯以及其他死去的戰士默默行禮,之後把他們的遺體就地火化,骨灰撒入了亞瑞特山谷。
第二天的凌晨,天色還是黑沉沉的,距離天亮還早的很,然而哈洛加斯城的城門前已經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羣,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大家都早早的起來跑到這裡等待着城門的開放。即便是在黑暗中,似乎都可以看到每個人的眼中全閃爍着綠光。人們都非常焦急,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發出不耐煩的抱怨,嚷嚷着快點把門打開。終於,夸爾凱克下令提前開放城門,隨着沉重的金屬閘門緩緩升起,人們就像潮水一樣爭先恐後的涌出了哈洛加斯。
昨天七英雄的到來爲哈洛加斯全城的人們注入了一劑強心劑,尤其是那位女法師還打倒了狂暴的督軍山克,解了哈洛加斯之圍,令籠罩了這個城市幾個月之久的陰鬱氛圍一掃而空。而最實際,最直接的好處就是哈洛加斯周圍大片的惡魔被迅速的蕩平,城中飽受飢餓折磨的人們終於可以走出城門,出去找食物了。
由於靠近城池,血腥丘陵上的獵物其實並不豐富,大型的獵物更是沒有。而這次哈洛加斯的人全城出動,尤其顯得狼多肉少,即便是能抓到一隻麻雀,能逮到一隻老鼠都算是可喜的收穫。
庫克的心情不錯,憑藉豐富的經驗以及天生的敏銳,他總共獵到了三隻山雀,一隻雉雞,兩隻小兔,一隻大兔。庫克美滋滋的看着那隻大兔子,這是此行的最大收穫,它的體型足足有普通兔子的兩倍那麼大。“你一定是個奸猾的傢伙,”庫克拎着那個大兔子的長耳朵,對着它說道,“肯定是偷吃了不少同伴的食物,這太卑劣了,嘿嘿,一會兒我要把你的油都烤出來!”
庫克進了城,哼着小曲兒向着哈洛加斯城的東南角走去,一直走到了城市的最東邊,有兩間簡陋的小屋緊挨着城牆,那就是他的家,這是他哥哥領着年幼的他一起建造的。
庫克兄弟出身於一個偏遠的小部落,而那個部落在第一次滅魔戰爭中被惡魔屠殺殆盡,他們的父母也在那一次殘酷的戰鬥中雙雙陣亡。年幼的他們被哈洛加斯的同族收養,從小在軍營里長大。哥哥成年後因爲作戰勇敢,被提升爲什長,進而也分到了城中的一小塊地皮,可以脫離軍營,獨立生活了。儘管被分到的是城中最偏僻的地段,儘管建造的房屋簡陋拙劣,哥倆兒還是興奮異常,畢竟能在野蠻人的主城哈洛加斯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曾經對他們來說可是想都不敢想,做夢也會笑的事情。
又過了幾年,庫克也接近了成人的年齡,未滿十八歲他已生的高大魁梧,肌肉發達,和哥哥站在一起時也絲毫不顯得矮小,看起來已經活脫脫的是一條野蠻人的漢子了。不過有一點很可惜,儘管有身爲佰人長的哥哥的悉心教授,庫克的戰鬥技能一直非常平庸,每次和哥哥對戰幾乎都是秒敗,這令他的哥哥嘆息不已,也非常的不解。其實真正原因庫克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他有點不好意思說,也怕哥哥會失望。因爲身爲一個野蠻人,庫克對戰鬥並不怎麼感興趣,他真正癡迷的正是今天在做的事。
幾個月的圍城可真是讓庫克度日如年,不但嘴裡淡出個鳥兒來,更是讓他技癢難耐,今天終於有機會一展身手了。庫克嫺熟的把那隻肥大的兔子取出內臟,洗淨,剔除筋膜,並用小刀在肉厚的弄出花刀,之後取出一個大磁盆,放入秘製的醬料,山蔥,黑胡椒等調料把野兔醃漬起來。不論是那個瓷盆還是那些多種多樣的香料,都是庫克用珍貴的毛皮從偶然到訪的遊商那裡換來的,很多人都說庫克被騙了,用珍貴的毛皮換來的一堆無用的東西,可庫克卻毫不在意。小半天之後,兔子已經完全入味,庫克把它用木棍穿好,放到自制的簡易烤架上烘烤。烤的時候不但要注意火候,受熱均勻,還要不時刷上一層用野山蜂蜜調製的蜜料,使肉質更加鮮美異常。
絕大部分野蠻人都是戰場一頓狂劈猛砍,回來之後又是一通胡吃海塞,根本不在乎那些大塊的肉類是不是生的還帶着血筋或是糊的成了一團焦炭,只要是加了鹽粒兒就算是經過烹飪了。庫克的戰鬥本領一般,卻是烹製食物的能手,不論是烹煮還是燒烤,他總是能通過調料的不同搭配,火候的仔細掌控燒製出可口的美食,並且陶醉其中。他的哥哥對此很不以爲然,經常說他不務正業,走了歪路。可以吃起來卻毫不含糊,總是狼吞虎嚥的幹掉大部分食物,常常撐的直打飽嗝。
天色已經漸漸接近中午了,烤架下的火已經漸漸熄滅,而那隻肥大的兔子已經被烤的金黃酥脆,油脂一滴滴的往下滴,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庫克呆呆的看着烤好的兔子,卻沒有一點胃口。從清晨到現在,出城的戰士已經陸陸續續的回來,甚至連被困的哈辛他們也通過回城卷軸平安返回了,卻唯獨沒有哥哥他們的確切消息,怎麼不讓庫克心急。
庫克坐在門口的石凳上發愣,心中漸漸的被一種不安所籠罩,他心中向着野蠻人的所有神靈祈禱,哥哥可以平安回來。就在這時候,他聽見了一陣盔甲發出鏘鏘的聲音,緊接着一聲粗好的聲音傳來,“圖魯斯怎麼住的這偏僻,找到這裡還真不容易,嘿!坐在那邊的小夥子,你就是圖魯斯的弟弟庫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