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顧啓珪拿着寫着試題的白宣紙進了保和殿, 按照之前的排隊順序, 在大殿東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接着就在答卷第一頁填上自己的姓名、年齡、籍貫及三代履歷,然後纔開始看題目。

殿試雖然只考一策問題,但是和之前不太相同的是, 殿試有一個特點, 那就是題目往往很長,這個審題就變得難了些。顧啓珪仔細琢磨過之前的殿試試題, 尤其是到了當今聖上這裡, 題目一年比一年的長,往往令貢子門看的迷糊。

至於出題的內容倒是不在顧啓珪擔心的行列之內。殿試是當今聖上出題,出題方向無非就是兩個。一來是聖上近年來比較關心的事, 急於尋找解決的方法,就想着可以在這些貢子之中找尋新方式, 沒準在這些貢子之中, 誰出的策就合了今上的心意,還有可實施的空間,這難事兒也就解決了,嗯,往年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二來,就結合當下的時政情況問對策,然後看看這些貢子的想怎麼做,從而可以從中挑選出和自己心意的貢子, 從而培養成近臣, 朝廷中的新貴大都是這樣的出身。

總之, 這都是爲了皇權服務的,這個世道就是如此。

顧啓珪看着今年的試題,首先,這道題並不很長,今上大大的縮短了自誇的篇幅。其次雖說不長,但是有兩個問題,不過同氣連枝就是了。相比往年,今年的試題確實有些不同,說題目有些偏也不盡然,但這些年很少涉及到的題目就是了。

今年新出爐的殿試試題是這樣的: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獎廉懲墨,而胥吏尚多奸頑。貴粟重農,而閭閻未登豐裕。豈積習之驟難除歟?抑有司奉行之不力也?茲欲令大法小廉,民安物阜,漸幾於淳龐之治,何道而可?

至淮、黃兩河,民生運道所繫,而河工諸臣,怠窳玩惕,以致工程稽緩,底績難期。何道而令河務大小臣工,實心經理,浚築合宜,平成早奏,俾糧艘無誤,民居永奠,以釋朕宵旰之憂歟?

爾多士蘊懷康濟久矣,其詳着於篇,朕將親覽焉。

綜合來看,這道題目關於“吏治民生、淮、黃河務”,這是近十幾年來,聖上少有的問策於吏治,也是少有的直接要方案,主要是在十多年前今上和身邊的近臣曾經嚴厲的整頓過吏治,當年成就爹爹顧國安的‘江南鹽鐵案’就是整頓吏治的里程碑。現在今上借淮、黃河務之事,實問吏治高效,似乎有很深的用意啊。

大齊皇朝在這個時代達到了建國以來的最高峰,疆土、人口甚至是商業發達的程度都是大齊建國以來之最,至於以後還有沒有可能攀上更高的高峰,當然是沒有人知道。不過顧啓珪倒是可以肯定,大齊發展至今,各個世家也在不斷的發展壯大,因爲祖上給力,他們霸佔着這個皇朝的大部分財產。雖然皇帝屢次想撤權,把這些個世家一個個的弄倒,但是經過嘗試失敗了。

此外,這幾年,因爲吏治不嚴,貪腐事件時有發生,單是這兩年查出的貪官,從家裡搜出的銀子數目就堪比國庫,多麼諷刺。而且,拔出蘿蔔帶出泥,這貪官可不止一人,這麼些貪官污吏通過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錢用於自己享受,置民生於何地。業其他一些官員,不貪污,不作奸犯科,但也不作爲,這樣的官員更是可惡,他們這樣做得後果就是導致工期延誤,關乎民生的基礎實施建設質量有問題,讓百姓在這個過程中受盡苦難,要知道這些工程都是要百姓服徭役纔開始建造的,這不斷地遲延,不斷的拖後,耽誤的還不是老百姓自己。

本來世家已經弄得皇帝苦不堪言,再加上這些新崛起的官員犯上作亂,看來皇帝是忍不下去了。要知道,民爲國本,有貪污、腐敗、或是不稱職官員的府縣,百姓都不好過,所以上面說‘貴粟重農,而閭閻未登豐裕’‘怠窳玩惕,以致工程稽緩,底績難期’可見當今聖上也注意到在這個問題了。所以他問:讓大臣盡忠,小臣盡職,百姓安康,生活漸漸變得淳厚的法子,總的來說這道題還是要問吏治。

這樣的題目好答也不好答,這題是皇帝親自出的,一看就是想聽真話。但是現在也存在一個事情,那就是說了真話,這答卷到不了當今聖上面前怎麼辦,誰也不能保證這八位考官裡面沒有這類官員吧。畢竟皇帝日理萬機,只有在八位主考官批閱過試卷以後,決出前十名的答卷會遞到他面前,讓他在批閱過後,決出殿試名次,然後有考官綜合會試的成績,算出最後的名次。

不過,這些都不是顧啓珪要擔心的,他本來就沒想着寫套話或者避重就輕,當然他也不會過激,這次的答卷他會表達出和爹爹一樣的政治思想,顧家不站隊,只忠於皇位上坐着的人,所以他說話不能太過委婉。再加上,就算是八位考官之中真的有中飽私囊或是和顧家有仇的,顧啓珪也是不怕的,倒不是自誇,他太過惹眼,作爲本屆會元還是顧國安的兒子,不管這一次殿試他取得的成績好壞,上面的人應該都忘不了他,要是殿試的成績太差就更是如此。

‘刷刷刷’顧啓珪身後傳來響聲,顯然身後之人已經開始答題了,坐在他身後的是會試的第三名,算是袁家的旁支,比顧啓珪要小一些,顧啓珪和他不是很熟。不過能走到這一步的,腦子裡都是有些東西的,而且他會試的成績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依照袁太后今和忠親王現在的強勢,肯定是對他報以重大期望的。就是不知道他是選擇避重就輕還是迎難而上,文人嘛,最是會做文章自圓其說什麼的是最簡單不過的了。

顧啓珪也開始動筆,和之前所有的科舉考試一樣,殿試也是要求要用楷體答卷。在整個科舉考試之中。書法尤爲重要,殿試上尤甚,在先帝時期還出現過因爲字兒寫的好被直接定爲狀元的例子,足以說明,這一手好字兒改變人的命運。

這楷體字寫起來尤爲費勁,一筆一劃皆有自己的風骨,顧啓珪一邊下筆,一邊思考着要怎麼做,也就是這題目之中的‘道’是如何。顧啓珪在素紙上寫下自己的觀點,一條一條的排着順序,斟酌着言辭和表達,想着論點論據,這也算是他最近養成的習慣,先把這文章的框架拉出來,然後行文。

顧啓珪完整的在素紙上寫下看法和解決方法,架構出整篇文章,然後慢慢的往裡塞東西,文章完成一大半的時候,保和殿外傳來鳴鐘聲,到了該用飯食的時間了。顧啓珪擡頭看看外面的天,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時,剛剛太過投入他都沒有發覺。按照慣例,殿試時,貢子們的早中二餐都是宮中供給的,所以鐘聲一響,大多數貢子都停了筆。

顧啓珪今日早晨就在宮中用了早飯,四個饅頭一碗湯,雖然看着簡單,但是味道是不錯的。現在是午飯,宮人們發給貢子們每人四張餅、二個梨、還有一杯茶,嗯,顧啓珪覺得還不錯,擡眼看到西邊那一排有幾個苦大仇深的表情,顧啓珪很是不理解,他覺得還不錯啊。嗯,照顧煙琪的話來講,給顧啓珪用好吃的東西就是在糟蹋,因爲就是好吃他也吃不出來,難吃他也覺不出來。

大家‘愉快’的結束了午飯,繼續這殿試。未時末,顧啓珪才把整篇文章完成,讀了一遍纔開始謄寫在答卷上。

殿試只進行一日,朝始暮終,太陽下山的時候就是都得交卷的時候了,當然也是可以提前交卷的。顧啓珪是沒有這個習慣,雖然他剛剛就謄寫完畢了,還是連着把自己的答卷看了三遍,確定沒有出什麼紕漏,要是在這場考試中犯了什麼避諱纔是笑話呢,要是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恐怕別說功名,諫官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埋了。

一切確認無誤之後,大殿裡也已經有很多貢子交了答卷離開了,顧啓珪才示意宮人自己要交卷。親手把試卷遞給宮人,就有宮人過來帶路送他出宮。

至於交上去的這些答卷,首頁會由彌封官摺疊成筒,密封后加蓋關防。其餘卷面、卷背及騎縫之處,則加蓋禮部之章。因爲這是殿試,所以各方面都非常的嚴格。

等到了閱卷那一日,考卷將會交給由皇帝親自任命的八名讀卷官評閱,八名考官,每人一桌,輪流傳閱,各加○、△、\\、1、×五種記號,得○最多者爲佳卷,而後就所有卷中,選○最多的十本進呈皇帝,通過欽定御批一甲三名即爲狀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稱‘進士及第’,又稱‘三鼎甲’。二甲若干人,佔錄取者的三分之一,稱‘進士出身’,第一名稱‘傳臚’。三甲若干人,佔錄取者的三分之二。最後由填榜官填寫發榜。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況且這些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現在他結束了這最高等級的一場考試,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至於其他,得到以後發生了再說。

宮人把顧啓珪引導了宮門口,“多謝公公,”顧啓珪回身低聲道謝,這宮裡大鬼好治,小鬼難纏,顧啓珪可不想在無意之中得罪誰,而且今日也確實是幫了自己。

“顧少爺客氣,這平日受伯爺的照顧,這都是應該的,咱家告辭了。”宮人笑着回答。

顧啓珪沒想到還有這一茬,爹爹竟然在宮裡面也有人手,看着穿戴位分還不低,剛剛出保和殿的時候他就奇怪,這公公的衣服好眼熟,現在仔細一看,確實是有品階的,品階還不低。

顧啓珪還沒有反映過來,倒是剛剛看見他過過阿里迎他的磨石宇迅速把一個荷包賽給了那個宮人,說道:“公公拿去喝茶,麻煩您走這一趟倒是辛苦了。”磨石宇這動作隨意說話語氣也親和,這幾年他簡直像想變了一個人,或者說這纔是他本來的性子。在經商一事上,就是顧啓珪也是自愧不如,磨石宇的腦子簡直就是爲經商而生的。

宮人自然是沒有推辭,對於這些事情是他生活的常態,推辭纔是不正常的表現,而且,這顧家少爺也不缺這幾個錢。宮人衝顧啓珪俯了俯身,就進了宮門。

顧啓珪自己剛剛都沒有想到此事,沒想到小磨現在都變得如此貼心了,想想初見時的磨石宇,顧啓珪莫名有一種老父親的心態。等磨石宇走回到他身邊,顧啓珪纔開口問道:“今日怎麼過來了?是發生的什麼事兒?”‘亨通’錢莊現在運行良好,幾乎不出現問題,但是還是有一些雜事要緊着處理的,這事兒顧啓珪就交給了磨石宇打理。

“江南那邊傳來消息,朱五爺在‘亨通’大鬧了一通,差點發生人命,胡掌櫃的兒子現在還躺在牀上不能動,鬧出了官司。”磨石宇低聲稟告。胡掌櫃是顧啓珪接手‘亨通’之後從別處挖來的掌櫃,頗費了一番功夫,所以他們自然都知道這事兒意味着什麼,胡掌櫃三代單傳,到了他這一代,更是連生六個女兒,纔有了這一個兒子胡七七,兒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在‘亨通’不是什麼秘密。

顧啓珪皺眉,算起來自從六年前他從朱家手裡拿走了他們最大的保障,他們就多有不忿,時常去‘亨通’鬧事,小動作不斷,但是從來沒有發生大事,顧啓珪也就沒有費那個心思去管,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那個五舅父可不是一個這樣大膽的人啊。“這事兒什麼時候發生的?”

“半月之前,因爲胡七七一直不見好,甚至更加嚴重,胡掌櫃這才報了官。之前時候店裡的賠付是由朱七爺完成的。”磨石宇回答道。

顧啓珪也算是知道大致事情如何了,他吩咐道:“先去拜託元大夫去江南走一趟,看看胡七七,至於朱家五爺的事情,咱們先靜觀其變。”這幾年來,元青的聲名鵲起,成了‘醫仁堂’的活招牌,一般人是請不起他的。不過,因爲顧啓珪和元青元大夫非常合得來,說是忘年交都是可以的,所以倒是不怕請不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救人更加的重要。

“是。”磨石宇應道。主僕兩人邊走邊說,因爲這時候這邊還挺擠的,顧府的馬車沒過擠進去而是放在了外圍,所以走了挺遠的路,主僕倆纔到了馬車旁邊。

顧啓珪擡腳上馬車,在拉開車門簾的時候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不可否認當他聞到熟悉香氣的時候,心裡有點莫名的高興。利落的拉開簾布,果然陸呦就坐在裡面,顧啓珪下意識的就勾了勾脣角,利落的坐進了馬車。

“怎麼想着過來了?等很長時間了?”顧啓珪問道,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了很多。

在保和殿跪坐了一日,顧啓珪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是不好,起碼疲憊是看的出來的。陸呦替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纔開口說道:“沒等太久,娘讓咱們倆去府裡用膳。我本想着去幫忙的,但是娘不讓,說是讓我順道過來接着你一塊過去。”

顧啓珪放任着陸呦的動作,說道“嗯,這樣說起來,一會兒我還要感謝孃親了。”

陸呦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看顧啓珪,因爲孃親讓她來接他,所以感謝孃親?

顧啓珪卻沒有說清楚,他抓住陸呦替他整理衣服的手舉起來,順勢倒下把頭放在陸呦的腿上,隨意問道:“今日不是和元大夫約好了?元大夫怎麼說的?”

陸呦因爲顧啓珪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住,但是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顧啓珪就開始很喜歡對她做一些親密的動作,她有些彷徨,卻並不討厭,甚至可以說還有些歡喜。聽到顧啓珪的問話,她的心情更是好了幾分,語氣也歡快了幾分,“元大夫說那個藥可以停了,其他沒有說什麼。”陸呦把‘停’字咬的重了幾分,顯然是帶着怨念的。

顧啓珪笑了出聲,懲罰性的捏了一下陸呦的手,說道:“不識好歹?那是爲你好呢。”

陸呦當然知道那是爲她好,不然她也不會忍着喝了這麼久的苦藥。她在這想的認真,腿上的顧啓珪又說了一句,“停了好啊。”

聲音太小,陸呦沒有聽清楚,她也沒過多的糾結,轉而說道:“孃親說今日會有客人到,就是不知道是誰?”

“是誰都好,到家不就知道了。”顧啓珪玩着陸呦的手,隨意的說道。

陸呦,嗯,沒再說話了,難道還要回一句,你說的好對?

話是這樣說,顧啓珪倒是能隱約猜到是誰?安珏然回京已經好幾日了,到現在都沒有過來朱府拜訪呢。一來他忙,二來就是還沒有下定決心,這些顧啓珪都能理解,但是這也太長時間了。所以昨日他給安珏然下了最後通牒,要是今日再不過來,明日就親自去逮他。所以現在過來的十之八九就是安珏然。

馬車直接行進了顧府,到了地方,顧啓珪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了‘閔意堂’門口多了些不怎麼熟悉的丫鬟婆子,這一看就不是安珏然的風格。一邊把車上的陸呦扶下來,一邊問着出來迎接他們的林嬤嬤,“家裡是誰過來了?”

“是七舅老爺和夫人過來了,表少爺也在。”林嬤嬤說道,因爲剛剛見了多年不見的姐妹,語氣中還帶着高興。

顧啓珪蹙了蹙眉,對於這個七舅父的能力他完全認同,但是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剛剛他剛聽了朱家的這一檔子事兒,正不高興呢,這家裡又來了朱家的人。“到了多久了?”顧啓珪問道。

“表少爺到的早些,從‘南行院’回來就一直陪着夫人說話呢,這舅老爺和夫人是剛剛纔到,今日勘定是要住下的,少爺少夫人趕緊進廳堂,奴婢去爲舅老爺和夫人準備院子。”說着林嬤嬤走遠了。

看着林嬤嬤的高興勁兒,顧啓珪搖了搖頭,他拉着陸呦的手進了‘閔意堂’的大門,邊走邊說:“用不着擔心他們,以後也不常見,禮數到了就行。”

陸呦明顯的感覺到顧啓珪語氣裡的敷衍,她立刻就明白了,這朱家在顧啓珪這並不是一個很重要的親戚。雖然這樣很奇怪,畢竟那是外祖家,但是陸呦沒有糾結太多,她當然站自家人。

離院子還有幾米遠,就聽見了廳堂裡的說話聲。今日顧啓珪回來用膳是早就已經說好的,再加上今日是顧啓珪殿試的大日子,所以就是顧國安也早早回了家,下午安珏然過來,現在又來了朱七爺和朱七夫人,再加上顧啓陵和蔡氏可以說相當的熱鬧了。

顧啓珪和陸呦對看一眼,才相攜進了廳堂。進去之後,顧啓珪才發現,這裡面的人不只他說的那幾個,就是他的十二表哥朱仕廉也在其中,還有四叔四嬸,和三堂哥顧啓汀,怪不得這樣熱鬧呢。

都是長輩,顧啓珪和陸呦自然是一一行禮。

“這是陸呦,啓珪媳婦兒,這是你七舅父,七舅母,這還是第一次見呢。”朱氏站起來位雙方介紹道。

“這就是啓珪媳婦兒?你看長的是真好,這第一次見面,舅母也沒什麼好給你的,”朱七夫人直接把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塞給了陸呦,她心有七竅玲瓏,看着小姑子親自站起來給她介紹這個兒媳就知道是比較合意的,她自然也知道怎麼辦。

陸呦感受到手上的分量,就知道鐲子價值不菲,剛想推辭,被朱氏制止了,“既然是你舅母的心意,就收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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