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404. 言
“.”
回憶戛然而止，三日月昧方的腹部再次傳來陣痛，讓昏昏欲睡的他瞬間清醒。
紅中燼依舊被無頭的神風五號壓在身下暴揍，周圍都是污血，場面獵奇得讓人作嘔。
更糟糕的是，神風五號的頭顱在這期間重新自愈生長了回來，已經在他脖頸上形成了一顆初具人形的畸形光頭。
篝夜音無沒有再催促下去，只是靜靜等待他做出決定。“請你犧牲”這種殘忍的話，說多了也沒有任何好處。
紅中燼顯然也沒有期待這個凡人傷員能給他帶來任何幫助，只是在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努力掙扎，拼命拿小刀不停刺剌神風五號的大腿和腰側，如同被獅子咬住的野犬在揮爪反抗。
“他媽的老子要殞命於此了嗎？”紅中燼心中怒道：“被這種膿包所殺因爲這種可笑理由？”
“可笑，別噁心我了！老子不服你給我死！”
兩頭不死的怪物在林間困獸相鬥，樹木在他們戰鬥的餘波中瑟瑟發抖，樹葉發出淒涼的嚎哭。
突然，神風五號的動作忽然停滯了下來。
不知何時，三日月昧方已踉蹌着爬出掩體，用衝鋒槍對神風五號猛掃。
“噠噠噠噠噠噠噠！”子彈如雨點般落在神風五號的後背，濺起無數血花。
“怪物！轉過身來！你的敵人在這裡！”三日月昧方扣住扳機，用盡全力嘶吼道：“過來！面對我！”
神風五號停下了毆打紅中燼的動作，果然起身朝三日月昧方襲去。
雖然區區衝鋒槍的子彈，根本無法對活屍怪物造成致命傷害。但是一直有蚊子在背後叮他，也總是很令人惱火的。
三日月昧方靠坐在樹邊，繼續扣動扳機掃射，眼睜睜看着神風五號向他靠近，卻絲毫沒有半點要移動躲閃的意思。
這就是篝夜音無所說的“犧牲”，他要用自己的性命干擾神風五號，爲紅中燼創造出一絲勝利契機。
眨眼間，神風五號便襲到三日月昧方跟前，揮手拍掉他手上的衝鋒槍，又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其提起。
三日月昧方頓時面目猙獰，手腳不受控制地在半空亂蹬。
他感覺無法呼吸，更說不出任何話來就連頸椎都要被掐斷了。
神風五號另一隻手捏拳，作勢要打爆三日月昧方的頭顱。
下一個瞬間，神風五號卻見三日月昧方攤開手掌，將一枚拔了插銷的手榴彈推到他的胸口。
神風五號渾身一怔，鬆開三日月昧方試圖後退，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砰——！”
煙火爆散，手雷在兩人之間炸開，兩人同時被炸飛了出去。
神風五號的胸口被炸開一個大洞。頭顱自愈已經讓他消耗了不少能量，再被這麼近距離炸一下，竟讓他一時間緩和不過來。
與之相反，紅中燼則踉蹌地站起身。雖然他渾身傷痕累累，手臂和腿嚴重變形，但他卻強撐着撿起砍頭刀，朝神風五號飛撲過來。
“你媽的賤種給老子死！”
紅中燼知道機會只有一次，因此他一刀便狠狠扎進了神風五號的心臟裡。
“嘎啊.”果不其然，神風五號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就像是被命中要害。
紅中燼拔出刀，又使出一記黑虎掏心，“噗呲！”一聲，徒手捅進神風五號的胸口，將一枚表層有大腦皺褶的發黑心臟連帶着一串機械元件拽了出來。
神風五號的掙扎越發微弱。
“去死.你去死！”紅中燼怒目如修羅，直接將整塊變異心臟塞進自己嘴裡大口咀嚼。
神風五號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很快便徹底停了下來。
風暴已過，林間再次恢復了萬籟俱寂、萬物空靈的氛圍。
紅中燼跪坐在神風五號身上，直到對方徹底不動彈後，他才踉蹌起身。
隨即，他慌張地四處張望，吼道：“昧方，你他媽人呢？！”
沒有任何迴應。
很快，紅中燼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樹上掛着的一坨爛肉上。
從這坨血淋淋的爛肉上，紅中燼能夠勉強看到一具被炸飛了半邊身子的人形，而且這坨爛肉還在微微顫動。
紅中燼急忙跑過去，對方果然是三日月昧方。
只是他現在的樣子恐怕多高明的醫術都無法再救活了。
“他媽的你爲何擅自做這種事.老子何時需要你救.嘔！”紅中燼突然張大嘴，嘔出一小塊血肉。
這小塊血肉是神風五號的部分心臟，蘊含着豐富的靈魂能量，對活屍兵器來說是極好的補品。儘管已被紅中燼嚥進了肚子裡，卻還在鮮活地顫動。
紅中燼想要將血肉塞進三日月昧方的嘴裡，卻又愣住了。
對方又不是活屍兵器，吃了又有何用？
“.呵.”三日月昧方的喉嚨裡有微弱的出氣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很快便徹底安靜了。
“他媽的他媽的.”紅中燼一拳錘打在樹上，氣急敗壞地怒罵起來：“他媽的你他媽.”
隨後，他又踉蹌回到神風五號的屍體前，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哭了出來：
“瞧你乾的好事，「大英雄」.哈哈哈！你又害死人了！哈哈哈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大英雄」！你真他媽的好慘啊！大英雄！嘻嘻哈哈哈哈哈！！”
“呃啊.”忽然，神風五號的嘴巴蠕動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你還沒死絕嗎？”紅中燼收起笑聲，面如死灰地看着神風五號：“不你的靈魂和楔子都沒了，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就像是魚在死後，神經卻沒有完全失去活性，使得身體繼續彈跳掙扎一樣.神風五號現在大概也是這種情況。
而且這種迴光返照，大概率是來自於“陳九州”本人生前最後的意識吧，畢竟這可是他的身體。
“呃我.”神風五號的口中發出了低靡之音，說的是炎黃語。
“還能說話呢，大英雄哈哈～”紅中燼忍俊不禁，笑着嘆息道：“讓我猜猜，我們的炎黃大英雄臨死前想說什麼？”
“肯定是「我想拯救大家」之類的話吧？呵呵呵你這大英雄臨死前肯定也只會說這種偉光正的遺言吧！哈哈哈，真他媽讓我作嘔！”
“呃”陳九州那如同死屍般的面龐稍稍扭曲了一下，斷斷續續開口：
“好餓.想吃米粉”
“你在.說什麼？”紅中燼的神情瞬間愕然麻木，如同雕塑般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