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419. 末日前夜
結束演武后，紅中燼收勢停手，氣沉丹田。
周遭一片狼藉，盡是灑落着被他在演武間無意轟殺的樹木、植被及動物。
然而紅中燼卻連看都沒有看它們一眼，而是自顧自地擡頭望向天空。
此時已是入夜時分，銀月爲盤懸天闕，星彩碎灑作天河。
這裡是東京邊緣的鄉野郊區，夜空較爲清澈，紅中燼便擡頭觀望天象，來確認現在的時間。
“夜至戌時，已過了四天。”紅中燼舒展着肌肉虯結的四肢：
“明天夜裡，便是我要去東京塔的日子.與不死院龍真的廝殺。”
在說出這個可憎的名字時，紅中燼再也沒有以往那般激烈的情緒波動，面上的表情亦無變化。
曾經的他，因爲憤怒與仇恨，所以要去殺不死院龍真。
現在的他，因爲想殺，所以便要去殺。
只可惜，他雖然領悟了【無我】的境界，卻依舊不夠成熟。
倘若再給他三個月時間，他便能將心境圓滿，將武藝修煉至大成。
只是天不遂人願，世上本就沒什麼十全十美的好事。他能在短時間內頓悟已是奇蹟，無緣再求更多。
“該回去了。”
紅中燼心念一動，挪步朝基地走去。
紅中燼回到基地時，見到衆人都忙得不可開交，身旁是堆積如山的文件，臉上盡顯疲態。
“紅、紅中燼？”見他回來，衆人皆是驚訝擡首，露出了喜憂參半的神色。
這幾天裡，紅中燼就像失蹤了一樣，沒有出現在任何人的視線中，也沒有向誰知會過自己的行程安排。
一開始，衆人還樂得清靜，享受着不必與虎爲伴提心吊膽的安心日子，只需安心處理工作即可。
可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終究還是有人擔心了起來。
紅中燼可是他們的王牌，倘若無其相助，他們恐怕連面對黑龍密探都需絞盡腦汁，更別提那幾個神風不死隊的強悍怪物了。
可篝夜音無卻叮囑大家不要去找他，因此他們便只能一邊繼續處理無窮無盡的工作，一邊耐着性子等待。
如今見到紅中燼迴歸，他們雖然會潛意識地感到害怕，卻也同時感到了欣喜。
與此同時，有些人便能感覺到紅中燼的氣質發生了明顯變化。
他雖然還是那滿身戾氣的可憎模樣，卻似裹住鞘殼的刀鋒，將刺骨的殺意收斂於內，不再隨意外放。
此時此刻，他的眉宇間沉澱着一股近乎透明的平靜，彷彿暴風雨過後漸次平息的海面。
“紅中小哥，有所收穫了嗎？”篝夜音無的聲音從電腦裡傳出，率先與他打招呼：
“我能感覺到你已變得與以往不同了。”
“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智慧和眼力。”紅中燼瞥了她一眼，問道：
“怎樣，你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一切都很順利。”篝夜音無回答道：“明天夜晚就是我們進攻東京塔的日子了。屆時，整個東京會變得熱鬧非凡。”
“哼，那就讓他們好好掙扎，爲我們開路吧～”紅中燼輕笑道：“如若不然，他們也是死路一條。”
說完，紅中燼忽然發現陳焓旁邊蜷縮着一個陌生女孩，躲在電腦屏幕後面悄悄望着他。
不.說她是“陌生女孩”便有些失禮了。
“左景棠。”紅中燼瞥了那個女孩一眼，冷冷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誒嘿嘿嘿.”被點破身份，小景也不好再繼續隱藏下去，只得探出腦袋尬笑起來：
“誠、誠哥，真是好久不見不對不對，我應該叫你紅中哥吧？”
儘管與紅中燼說話讓小景還挺激動的，但這聲“左景棠”的全名依舊讓她心頭一顫。
畢竟那個九州誠，是從來不會用全名叫她的。
紅中燼卻不再理會她，轉而看向旁邊的陳焓，命令道：“陳焓，說話。”
“哎”陳焓無奈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指，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試圖組織語言解釋。
“不必爲難陳先生，請讓我來解釋吧。”篝夜音無卻搶先說道：
“左姑娘這些天也在爲我們的計劃努力奔波。不過她前些天一不小心被盯上了，我們爲了保護她的安全就把她帶到基地裡，放在陳先生手下做事。” “這鬧騰孩子，本事都不到家，還敢召人一起黑進和國政府的網站。”陳焓也好不容易用疲勞過度的大腦組織好語言，解釋道：
“然後她就被發現了，差點要把她抓走.要不是我們及時收到她的求救，否則她已經被丟進拘留所了。”
“對、對不起”提及此事，小景頓時內疚起來，雙手食指互相繞圈：
“我只是想幫上忙真的對不起.”
“算了，你這孩子腦袋還挺靈光，也挺有想象力。”陳焓嘆息道：“這幾天給我幹活，也算幫我分擔了不少壓力反正你至少待到明晚之後再離開了，前提是我們能活過明晚。”
“呵”紅中燼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道：“只要你們做好應做的工作，將我殺敗不死院龍真的勝算提到最高，其餘我不在乎。”
“呵呵～我們自然會的～”篝夜音無輕笑起來：
“說起來，紅中小哥需不需要活動一番筋骨？”
“怎，有事要我做？”紅中燼挑眉。
“此時此刻，我們安排的民間抗議隊伍正按計劃在東京街頭遊行。”篝夜音無解釋道：
“多虧了我們這些天的宣傳和策反，現在就連政府協調人員和警察都不願意阻止遊行活動了只是他們還遇到了其他阻礙，那便是【和之國淨化協會】。”
紅中燼點頭：“我知道，那羣打着正義旗號，給不死院龍真當狗的廢物。”
“【和之國淨化協會】畢竟明面上也是一個平民組織，他們打着愛國的名號，公然抨擊我們煽動恐慌和叛國。並且還組織暴徒與我們的抗議隊伍多次衝突，手段極其卑劣。”篝夜音無繼續說道：
“他們會先對我方遊行隊伍挑釁動武，甚至是下手殺人，再買通媒體反咬我們，宣稱他們是在遭受了我們的襲擊後正當防衛。”
“我方人員雖有反抗，卻總是落入他們設好的圈套，反給了警方以'維持秩序'的名義出手鎮壓我們的機會，讓我們損失慘重。“
“這幾天，希莉斯小姐和三島先生已經出手趕跑了他們多次。不過眼下，我們的遊行隊伍在澀谷街頭再次遭到他們的阻攔，可我們暫時分不出任何人手去處理了。”
紅中燼深吸一口氣，逐漸笑了起來：“懂，要我去處理。”
篝夜音無問：“你意下如何？”
“無妨，正好讓我去熱熱身。”紅中燼打了個響指，爽快答應：“把地址發給我。”
“謝謝你，紅中小哥.”篝夜音無感激地抿起嘴：“還有，請不要鬧得太過火當然了，我相信你有分寸。”
紅中燼不屑於繼續再多說話，轉身便要離開。
“那啥.紅中哥？”這時，小景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紅中燼停下腳步，淡漠道：“我和你不熟。”
“啊哈哈，我知道的。”小景變得緊張起來，眼眸垂下不敢直視他：
“我只是想說一些話”
“.”紅中燼盯着小景看了三秒鐘，眼神依舊平靜得毫無變化：“我知道你，左景棠。”
“誒哦.”小景侷促迴應。
“我知道你愛慕九州誠，只因受過他盡心盡力的幫助，所以甘願被他奸、想要與他交配。”紅中燼面無表情地說道：“但我最後與你說一次——我不是他，也對你沒有任何興趣，所以別抱着你對其他人的思念來與我搭話。”
“唔”小景只感覺頭腦嗡地一下變得空白，四肢也劇烈發麻。那夜的無力感再次涌上心頭，讓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話也說不出。
“喂，你這話太過分了吧！”累到快昏厥的陳焓聽不下去了，立刻起身反駁道：“哪有你這麼說人家小姑娘的！”
“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與你何干？”紅中燼的面色依舊古井無波：“再說，我有何處說錯了？”
“喂”陳焓被嗆到語塞。
紅中燼便也不再理會衆人，轉身離開了。
“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待他遠去後，陳焓無奈抱怨一句，轉頭看向失魂落魄的小景：“哎，他一直都這麼說話，我們都習慣了，哈哈～”
“果然，他的惡劣性格永遠都不會改變，無論發生什麼都一樣。”希莉斯盯着電腦屏幕，漫不經心地說道。
“而我們還需要這種人成爲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啊～”三島傑克頗爲疲倦地拍了拍腦門：“算了，只要他願意爲我們戰鬥，什麼樣都好。”
“.”小景垂下眸子，輕咬着嘴脣道：“不是的，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是‘九州誠’。”陳焓說道：“可惜他現在是‘紅中燼’。他也說了吧，他已經不是你們以前認識的那小子了。”
“可是.他明明什麼都記得，我們也都記得他。”小景低聲地辯解道：
“他明明就是他，我.我們都沒有把他當作其他人，大家都會歡迎他我剛纔只是想告訴他這些。”
“聽着很感人呢～”篝夜音無輕嘆一聲，略顯無情地提醒道：“可惜他現在是聽不進這些話的，還是關心眼下爲好。”
“就比如說我們現在正在製作的殺手鐗。”陳焓也叩了叩小景面前的桌子，提醒道：
“你必須幫我在明夜行動之前完成，繼續幹活吧！”
“.”小景垂眸沉默片刻後，姣好面龐上擠出一絲苦澀笑容：“嗯，加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