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霍雨浩看着古月娜的表情，摸着下巴問道：“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或者半信半疑？”
又或者，腦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當然是……”古月娜不滿的看了眼霍雨浩，和他的眼神對上，最終還是有些沒底氣的撇開視線，嘟囔道：
“你已經拐彎抹角的提點我很多次了，每次談到身份的問題，雨浩你就會強調一句，把你當一般魂師對待。”
“在涉及海神神識的時候，你表現的也過於謹慎了。或者說在之前那次抽離金龍王血脈後，你就沒再掩飾什麼，一直有意無意的露出破綻。”
“我隱隱能感覺你不希望我把你當作轉世神祇對待，所以偶爾也會有疑惑的……雖然也就一點點。直到之前雪帝從你的精神之海走出，我事後回想，才覺得不太對勁。”
說到這裡，古月娜眼神變得有些複雜，重新看向霍雨浩。
“兩次見面，你和雪帝的關係太對等了，她沒將你當神祇看待，對你護持的態度也過於明顯。”
極北之主和神王差距有多大？
天差地遠。
但從兩人相處的態度中，她看不到身份的差距，雪帝面對霍雨浩的態度，是親人、護道者，乃至知己……
一位轉世神王和一位基本斷絕成神路的雪女成爲知己？又不是童話。
看看自雨浩歸來後，有幾個人知曉他的真實情況？
雨浩已經努力在融入這個時代了，但層次不夠、實力不夠，一些人連知曉真相的資格也沒有。如果萬年前雪帝面對的是神王轉世的霍雨浩，兩人可能成爲普通朋友，但也只會止步在那裡了……
“不過那隻能算疑惑和直覺，你不說的話，我還會相信你是神祇。”
古月娜語氣複雜，“即便你如今告訴我真相，我依然不是很相信。只是因爲是你說的，所以我信。”
畢竟，誰會把一個擁有超神器和神界知識的人類當普通人？
就算現在霍雨浩明確自己不是神祇，她心裡依然覺得不真實。一個人類比她知曉更多的神界情報，還能指導她修煉，還不如相信對方是神……雨浩裝的太像了。
“……”
霍雨浩釋然一笑，“你心中想必有不少疑惑吧？但因爲信任，所以沒有詢問。”
“我要向你道歉，就如我之前所言，我既不是神祇，也不是神王，只能算是一個幸運兒。”
“最初與你簽訂契約，我其實別有目的，想要你的血脈之力，乃至利用……”
古月娜嫩白的手指抵在霍雨浩脣前，止住了之後的話語。
她擡頭注視着他，眸子彷彿在閃着光，“這世上，誰能說自己沒有過私心？即便是神，也不例外。”
“初遇時，先試探的是我，受到反制是我應得的結果。而且，說到利用，我又何嘗不是想得到一位神祇助力？”
她頓了頓，聲音漸低：“我們之間的相處並沒有給彼此帶來傷害，相反，我過得很開心，那就不要道歉。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願意將這些告訴我。”
銀光倏然綻放，她的身形在光芒中舒展。及腰銀髮如星河傾瀉，紫羅蘭色的眼眸比最純淨的水晶還要剔透，眼波流轉間彷彿能看穿世間萬物。
她上前一步，雙臂環過霍雨浩的腰際，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銀髮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暈，發間清冷的幽香悄然瀰漫。
霍雨浩微微一怔，身體下意識地僵住，但很快，感受到懷中人的溫度，緊繃的神經放鬆。他緩緩擡起手，最終輕輕撫上她的後背。
“就算不把真相告訴我，其實也沒什麼差別，你活過了萬載歲月，還有那件神秘超神器的認可等等一系列底蘊，你差的只有時間。”
古月娜閉着眼，脣角微揚，“現在的你不是，但未來的你會是，那就不算騙我。”
她並不生氣，雨浩從未傷害過她，君以誠待她，爲何要生氣？
而且有些東西的價值，神祇送的，和未成神之身所送，差別是很大的……
霍雨浩動作一頓，微微一笑，“好，我會是的。”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兩人相擁很久，霍雨浩感受到古月娜絲毫沒有鬆開的意願，抿了抿嘴脣。
“娜兒，是不是該……”
“我只是說不用爲騙我道歉，但不代表我不生氣。明知道我能夠接受才解釋，我生氣了，這是補償。”
這理由……無解。
不過你臉上的表情可不像在生氣啊。
霍雨浩無奈一笑。
許久，古月娜才面帶紅暈的退開，仰頭看向他，轉移到之前的話題。 “雨浩，你認爲取出神核和它的神識從哪裡入手比較好？”
“決定好了？”
霍雨浩見古月娜點頭，思慮片刻，說道：
“不同的神力封印之間應該存在一定的銜接問題，第六層到第七層，還有第十二層和第十三層恐怕是封印的漏洞，這是最佳的兩次機會。而涉及神級的金龍王封印能量，若無意外在第十五層及之後，那是真正的核心……”
“……”
見古月娜露出奇怪的表情，霍雨浩話音一止。
“怎麼了？”
“感覺還是把你當神王好。”古月娜低聲道。
還是近乎全知的那種。
霍雨浩笑着搖了搖頭，“別對我的實力報太多希望爲好。”
“話歸正題，目前的狀況可以先等等，我們的實力都在恢復期，不必着急。”
而且也要給舞麟一些時間。
十歲讓他承受一些事，太過殘酷，讓他先按自己的想法來吧……
似是回憶起某些事，霍雨浩眼眸微斂，引來古月娜的關心。
“雨浩，你怎麼了？”
“沒什麼。”霍雨浩收起情緒，微微一笑。
只是對他自己沒長歪一事，他還挺自豪的。
……
“舞麟，你想做什麼？”
封印空間，又一次被唐舞麟驚醒的唐三神識有些無奈的看着他。
你天天來，讓我無法沉睡，對我的神識之力也是一種損耗啊。
“我覺得金龍王殘魂也不一定是壞人，可以先教他一些思想，看能不能和它和睦相處。”
唐舞麟看向唐三神識，“它應該聽得到我們說話吧？”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之前說不定就被“老唐”糊弄過去了，但現在他有不少可以商量的人，聽熊君老師和雨浩拆解一二，就明白之前老唐是在欺騙他。
也就是說，那個神秘聲音就是老唐，他的思想是史萊克學院那一套。
現在說是教金龍王，他其實是想教老唐向善。
也算是另類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熊君老師雖然也同意了，但讓他別抱太大希望。
“是可以。”
唐三神識嘴角一抽，“但我覺得他不可能聽你說的道理。”
給金龍王講課？
舞麟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可能吧。”唐舞麟道：“但我現在是熊君老師的弟子了，是傳靈塔的核心弟子，可以看《初代塔主訓誡》，那是初代塔主的思想，裡面有很多值得學習的東西。我覺得會有用。”
唐三聽到書籍的名字，眼角一抽。
《初代塔主訓誡》？
這是霍雨浩的思想？
丸辣，舞麟要被霍雨浩徹底教壞了……
而且舞麟現在還要在封印空間裡輸出對方的思想，等於他也要被迫聽講。
他要被霍雨浩教導？這是什麼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