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乖乖,這一巴掌若是落在我身上,豈非被拍成肉漿,整個身軀都與大地合爲一體呢?這千米高空落下的一掌竟然威力大到這等程度,不知道是什麼道法,莫非是傳說中的如來神掌?”陳閒腦海中出現了某個武學奇才飛上高空,帶着一大團火球落地,將一蛤蟆功宗師險些拍成肉泥的畫面,頓時打了一個哆嗦。
“大哥,這……這是什麼武功,竟然可以打出這麼大一個巴掌印?剛纔那個天上傳來的聲音,是在和你說話嗎?大哥,你好厲害啊,和天上人都能溝通了!”一旁的段暄走到那掌印大坑旁,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問道。
“你大哥我厲害個屁,如果厲害的話,我的腿……我的腿也不會發抖了。”陳閒因爲極度的驚嚇,雙腿此刻有些打擺子,自己都感到無比羞愧,可偏偏這時身邊還有一個小弟說自己厲害,真是讓人想吐血。
“大哥,你這雙腿搖晃不停,莫非是一種失傳的武功,顫抖功?”段暄還是又驚歎了一句,似乎已經視陳閒爲他的心中偶像。
陳閒終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顫抖你妹啊!”
“大哥,你怎麼知道我有一個妹妹,但是她可不會這個顫抖功啊!”段暄一臉迷惑的道。
陳閒無話可說,因爲對這種有些腦殘的小王爺,越理他,他越得瑟。
繞了一個大圈,從這巴掌深坑旁經過,越看多一眼,陳閒的心境越低落,發現那些修道的高手的確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怖,這千米外的一記神掌道法,簡直可以將自己瞬間秒殺,縱然自己麾下有千軍萬馬也無濟於事,還好自己有天地玄黃琉璃塔這個烏龜殼保命,那三無老道若真想殺自己,只怕也不容易。
一番自我安慰以後,陳閒心情有好了許多,一想自己才修煉玄功不到一年,便有了如此輝煌的成就,進入了血脈四重天之境,實在是真正的天才中的奇才,而且還是福澤深厚的天才,心情更加不錯,甚至還哼起了小區。
陳閒依稀記得有這麼一句話:天生神力的不如天生聰慧的,天生聰慧的不如天生有錢的,但天生神力加上天生聰慧加上天生有錢的,都比不上天生運氣好的。
際遇,運道,纔是改變自己一生乃至天下運勢的關鍵,所謂時勢造英雄,便是這個道理,太平盛世你去揭竿而起,十之八九是要被株連九族的,而且也沒有人呼應,傻子才呼應。
“大哥,你這哼的是什麼小曲啊,我怎麼沒聽過啊,什麼一呀摸,摸到枕頭旁,二呀摸,摸到姐姐面,三呀摸……”段暄學着陳閒也哼起了這首小曲,聲音乖乖的,不倫不類,在這本就有些幽深恐怖的宗派地的空中迴盪,如一隻**的夜宵在高聲歌唱。
“沒聽過吧,小王爺,想想你也聽不到,在大宅子里長大的金絲猴,和那羣小郡主一樣,大宅裡的金絲雀,一般無二,這首歌可是下里巴人最流行的十八摸,有機會教給你,你然後唱給……唱給你父王的寵妾們聽。”說完這話,陳閒忍不住笑出聲來,而且笑得無比**,彷彿已經看到了段暄唱得一些美女們面紅耳赤,想走又走不開的情形。
“那現在教我啊,反正我也沒事,跟着你在宗派地瞎溜達,一點刺激好玩的事都沒遇到。”段暄一臉乞
求的看着陳閒,似乎很想學這首曲子怪,詞更怪的小曲。
“真的很想學?這首十八摸?”陳閒笑的很賊。
“真的很想,大哥。”段暄一臉誠摯的道。
“不教。”陳閒把頭一歪,理都不理段暄。
段暄有些無語,只能問道:“爲什麼,大哥,我很誠心的。”
“這個世上誠心的人多了去,他們如果都要學,我就都要教,還不累死去。所以,如何體現出你的誠意,你就必須意思意思。”陳閒說着說着,然後擡起右手,大拇指和中指相互搓了起來,面上的笑容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意思意思?是什麼意思?”段暄不太明白,接着問道。
“這都不知道,你在王府裡讀書沒?就是意思一下,懂嗎?”陳閒將手放在段暄的面前,中指和大拇指使命的揉搓着。
“大哥,你的意思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讓我小小的意思一下,當作學費?”段暄有些開竅了,似乎明白了陳閒這句話的意思。
“沒錯,是大大的意思,還是小小的意思,就看學生的誠意了,不過看你現在這一身的行頭,也沒什麼值錢的,那些金銀珠寶我完全看不上眼,你的保命的珍珠貝鏈我又不忍心橫刀奪愛,沒辦法,大哥太善良太純真了,好吧,你就寫張欠條給我算了。”陳閒嚥了咽口水,沒想到一首庸俗的十八摸的曲子也能換取好處,心中樂翻了天。
“欠條?怎麼寫呢?”段暄接着問道。
“隨便寫個欠大哥陳閒幾百萬兩黃金或者十幾件上品法器加上幾件珍惜法寶。”陳閒厚顏無恥的道。
“大哥,你這不是教曲子,是訛詐勒索吧?何況我就家那老頭子也沒這麼多贖金來買我啊!”段暄一臉無奈的道。
“哦,好像是黑了一點,好吧,看在你叫我大哥這麼親熱的份上,給你一個友情價,你這次在宗派地的所有收益,我要分一半,而且有優先權選擇,這樣不算欺負你了吧。”陳閒嘿嘿笑道。
“大哥,你真是好人,我來這宗派地,還要你保護,若能有所收益也是你的功勞,你居然只拿走一半,真是宅心仁厚,大哥,小弟我很感動。”段暄說着說着,似乎眼眸中淚光在閃爍,就要落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大丈夫當馬革裹屍,浴血沙場,在這個宗派地有什麼好哭的,膽小鬼,難道還能突然跳出一個人,把你給嚇死。”陳閒話音剛落,就見前面拐角處閃出兩個身影,口中唸唸有詞。
“兩個小子,是來宗派地發財的吧,真不巧,碰上我們黑白無常兄弟了,乖乖的把身上的金銀財寶還有什麼法器仙劍交出來,可以饒你們一死。”這攔路搶劫的劫匪,手中都持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模樣都十分猙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否則也不會取名爲黑白無常了。
只是陳閒眼尖,一看那這兩名劫匪衣衫襤褸,說話時中氣不足,不知道吃飽飯沒,尤其是那砍刀刀鋒上有許多鏽跡斑斑的缺口,不說殺人飲血吧,就是磨刀只怕都沒有磨過幾下,就這麼一身行頭也出來搶劫,現在的路人假裝劫匪,也太不專業了,最基本的投入都捨不得。
最讓陳閒熟悉的是兩名劫匪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或者說是氣味,帶着邋遢氣息的淡淡臭味,很明顯,就是昔日無雙城乞丐那獨一無二的氣息。
“兩位劫匪大哥,我身上沒帶什麼金銀珠寶,這些手鐲是金的,戒指是上好的和田玉,應該值幾個錢,只求放我們一條生路,讓我和大哥能夠安然通過,先謝謝兩位無常大哥了。”段暄一邊摘下手鐲和戒指,一邊對着兩位劫匪鞠躬作揖,完全沒有放手一搏的勇氣。
陳閒在一旁看戲,也不做聲,等段暄將一身的珠光寶氣都卸下來的時候,卻突然跳了出來,橫在了黑白無常與那堆金銀首飾之間,而且手中多了一把閃爍着懾人寒芒的神兵殺豬刀,口中淡淡的迸出兩個字:“搶劫!”
黑白無常一愣,沒想到這兩頭肥羊中的一頭竟然還敢反抗,這反抗的肥羊手中的刀似乎還是一把寶刀,寒光四射,刀氣凜冽,頓時不驚反喜,以爲又有所斬獲。
“小子,找死吧!”黑無常一揮手中的砍刀,對着陳閒的頭就劈去。
陳閒一看這黑無常出手,就知道這兩個傢伙十之八九是這宗派地內的流浪漢,過着飢一餐,飽一餐的日子,否則不會面相與自己的骷髏小白有些掛相。
“宗派地的劫匪,就這麼幾下把式?怎麼也得施一個驚天動地泣鬼神的法術出來,讓我等被劫之人心服口服吧!”陳閒笑眯眯的伸出食指,對着砍刀迎了上去。
指影如山,勢大力沉,且帶起陣陣飛沙走石,這一指赫然便是陳閒的蜂王血脈玄功神通靈犀指,不求傷敵,但求知悉對手身份。
砍刀那無刃的刀鋒被陳閒的食指硬生生的給頂住了,任那黑無常如何發力,都無法再越雷池一步,如蜻蜓撼石一般,陳閒那渺小的食指,就是無法動搖,黑無常那張黑臉頓時變色,漲紅如赤血,說不出的狼狽。
而靈犀指的玄功神通已然生效,陳閒已然看到黑無常腦海中無數的記憶片段,都是在這宗派地苟延殘喘的度日,因爲沒有宗派令,不能離開這宗派地,又不敢去村鎮上搶劫,只能到處偷雞摸狗,這等搶劫的勾當一共幹了三次,前兩次都被人打傷,養病數月,十足的一個悲劇人物。
陳閒深深嘆了口氣,突然收手,黑無常用力過猛,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若不是陳閒最後扶了他一把,只怕要出醜,摔個狗啃屎。
被陳閒這麼一扶,黑無常手中的大刀似乎也不好再朝陳閒的脖子處砍去,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道如何是好。
“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兩位無常兄弟,我也知道你們的苦楚,在這宗派地你們過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我這裡有些乾糧,不嫌棄的話就拿去用了吧。”丟下這句話,陳閒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青布包裹,緩緩打開。
青布包裹中是白裡透紅的包子,散發出淡淡的香氣,粉嫩粉嫩的,讓人垂涎欲滴。
黑白無常這兩個劫匪,聽了陳閒那一番話,又看到這似乎是剛出籠的包子,頓時哭得和一個淚人似的,想起了太多不堪的往事,泣不成聲。
“大哥,你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嗎?”段暄在一旁小聲的問道。
“只因未到傷心處!”陳閒一聲嘆息,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