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菲到了和心理醫生約好的地方,那醫生看到她之後就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了,這人的心裡疾病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問題了。
安安着了一個凳子讓她坐下,看着她之前告訴自己的資料,輕聲開口問到:“程太太,你多久沒出過門了?”
葉羽菲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問,更加的不知道這兒問題和她的身體有什麼直接關係,微微咬脣,開口說到:“一年多。”
安安的手微微一頓,嘴角一抽,擡頭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一年沒出過家門?”着絕對是她見過的最嚴重的一個病人,“你不想出去,還是身體不允許?”
“我不想見到人。”葉羽菲低頭小聲的開口。
額,不想見到人,她有些頭疼的看着葉羽菲:“這些情況你丈夫知道嗎?”
葉羽菲搖頭:“他比較忙,我不想用這些事情來打擾他。”畢竟她以前也是不喜歡出門的,所以程寧遠並不會有什麼懷疑的。
安安忍不住哼了一聲,有這種丈夫也是夠倒黴的,多忙能忙到連自己的妻子都不在意,“那程太太怎麼想要來看心理醫生了?”
“這一年,我身體越來越差,醫生說我是心理問題導致的,我兒子和他也因爲我沒好好過過一天日子,我不能在這麼下去了。”葉羽菲其實什麼都明白,可是她過不去的是自己心裡的一關。
安安點頭:“其實你明白自己的病因,只是不知道怎麼去克服對吧。”這種病人想對來說纔是最難對付的,畢竟有些人找到病因基本就能自己去克服了,可是葉羽菲是屬於那種,她自己知道病因,卻不能去克服。
葉羽菲點頭看着她:“安醫生,我朋友說你着方面很有研究,您能幫我嗎?”
“程太太,你能自己選擇來看心理醫生就證明你的理智還是有的,所以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會沒事的。”譚笑笑說着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可是我還是建議你的丈夫和你一起來。”
“他真的很忙,我自己不可以嗎?”葉羽菲急忙開口說到,這次是在家有三天假期,可是葉羽菲對他的三天從來都不抱希望,能陪着她一天就不錯了。
譚笑笑眉頭皺得更加厲害:“忙什麼能有自己的妻子重要?”
她話音剛剛落下,就看到了門口進來的人,一身筆挺的軍裝,肩上扛着的是金燦燦的兩毛二,好吧,這都是一個軍人,確實是要比他們想的要忙。
“羽菲。”程寧遠過去一手壓在她肩頭,低頭看着她:“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違背自己的意思自己跑來看病。
譚笑笑看着程寧遠發了一會兒呆纔想起來開口:“這位是,程先生?”
程寧遠點頭,回頭看着那女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
“程先生,我們能單獨談談嗎?”看來這男人也沒獨裁到不讓自己媳婦兒看病的地步,也就是說是之前自己誤會了。
程寧遠點頭,在葉羽菲肩頭拍了拍,跟着她去了外面。
“你太太一年沒出過家門,這個事情你知道嗎?”到了外面譚笑笑直接開門見山的開口說到。
程寧遠微微一怔,最後點頭:“我知道,怎麼了?”葉羽菲這一年身體都不好,再加上她不喜歡出門,他不認爲這有什麼問題。
“你知道,你不覺得這有問題嗎?”譚笑笑看着面前理所當然的男人,要是她三天不出門,穆宇軒肯定就說她瘋了。
程寧遠眉頭皺的更加的厲害:“她本身就不喜歡出門,在加上這一年她身體一直不好,所以……”不出門也是正常,他不會去多想什麼。
譚笑笑擡頭看天,這男人真的沒有救了,“程先生,程中校,作爲一個心理醫生,我必須盡職盡責的告訴你,你太太的身體比你想的要嚴重,如果不是她自己來,也許她再過幾年你就真的看不到她了。”
“你胡說什麼?”程寧遠不能接受別人這樣的假設,對他來說,即使是假設都不可以。
“程太太一直這麼病着,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從根本上去把問題解決嗎?”她家住着一個脾氣和程寧遠比好不到哪裡的男人,所以對於程寧遠此刻的黑臉,譚笑笑一點都不害怕,在加上程寧遠事軍人,她很自動的把這病人劃到了自家人的範圍。
程寧遠低頭:“她放不開的是她朋友的死。”這纔是事情的根本吧。
譚笑笑見人終於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了,微微談氣開口說到:“她放下的不是這個,而是因爲她朋友喜歡的人是她,而她的朋友有因爲那男人死了,這纔是問題的的關鍵,程中校,程太太什麼都知道,可是自己走不出來,這需要的是你這個做丈夫的幫助,我知道,你們軍人很少有空閒的時間,可是任務失去一次還有下一次,妻子可就一個。”
程寧遠低頭不在說話,譚笑笑微微聳肩,然後開門進去,看着坐在桌邊的女人,真是一個,沒什麼好奇心的女人,將名片遞到她手裡:“程太太,你呢,需要多出去走走,哪怕是在院子裡走走也好,名片你拿着,每天中午和晚上你吃過飯之後在外面走兩個小時在回家,十天之後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的想法好嗎?”
葉羽菲伸手接過她的名片,尷尬一笑,她其實不想出門,可是爲了他們父子,她可以強迫自己這麼做的。
目送他們離開,譚笑笑點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有的時候,強迫也是一種很好的治療方式。”
程寧遠帶着葉羽菲回到家裡,擔心的看着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想睡覺了,好累。”葉羽菲低聲開口說着,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的身體就是這麼的差,可是事實好像並不給力,她是真的累了。
程寧遠抱着她回了臥室,將人放在牀上:“好,你先睡吧,我去也做飯,一會兒吃過飯我帶你出去走走。”程寧遠的話還沒有說完,葉羽菲就睡了過去,成遠擔心的看着她,也許那醫生說的對,媳婦兒真的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如果在不重視,他不敢去想,是不是有一天她就這麼睡過去了。
程寧遠起身出去,去了辦公樓找武隊,武隊聽完皺着眉頭:“這麼嚴重,也怪我,今年太多任務都壓倒你身上了,這樣,我給你一個月假期,這個月你什麼都不要做了,先陪着羽菲看病,有事就說話,大家都能幫着你。”
“武叔,謝謝您。”程寧遠低聲開口說到。
武隊在他肩頭拍了拍,這些年最累的那個其實是他,家裡老婆孩子,外面還有一堆的任務。
葉羽菲睡了一個多小時就被程寧遠叫了起來,經常睡覺也不是好事,所以他必須要控制她的睡眠時間。
“起來吃點東西,我陪你出去。”程寧遠開口說着,拿過枕頭放在了她的背後,端着午飯喂她,完全就是把她當成了孩子在照顧。
葉羽菲吃的不多,但是終歸是吃進去了一些,程寧遠將剩下的全部解決掉,給她穿了鞋子帶着她出去。
到了樓下,陽光有些刺眼,葉羽菲擡頭看着太陽,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嫂子,下來散步啊。”一連長的的妻子在樓下看着兩歲的兒子玩兒,笑着開口問到,她來這裡快兩年了,見到葉羽菲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
葉羽菲微微點頭,低頭看着那剛剛學會走路沒多久的小娃娃:“你兒子長的真快。”她記得上次見的時候,這孩子是被抱着的。
“是啊,不過嫂子要多出來走走就不覺得快了。”那人說着,看着程寧遠帶着葉羽菲離開,有的時候真的覺得這一中隊挺不容易的,娶個妻子還是一個身體不好的人。
程寧遠低頭看着葉羽菲,“我帶你去後山走走,那邊沒人。”
葉羽菲點頭,擡頭看着他:“其實譚醫生說的沒錯,我該出去走走的,我感覺今天比以前要好一些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裡作用,這就是她現在的想法,真的好了很多。
“那就好,是我以前忽略你了,以後每天都陪你出來走走。”程寧遠說着,帶着她想着後山走去。
“每天?”葉羽菲不確定的看了他一眼:“你有這個時間嗎?”能有着三天不縮水她就已經很開心了,也不去求每天這個奢求了。
“嗯,我請假了,武叔給了我一個月的假期,讓我好好陪着你。”他說着,一手摟在她肩頭,後山這會兒樹木繁茂也不會太熱,是個不錯的去出。
葉羽菲靠在他懷裡越發覺得對不起他了,所以她要更加的努力的讓自己好起來,“我們去那個湖邊嗎,我還記得那條鱷魚呢,到現在想到都覺得全身發麻。”她努力讓自己多去想問題,而不是讓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是啊,差點沒被嚇死。”程寧遠低聲笑着,擁着她繼續向前走,“不過鱷魚不會再出現了,你想看嗎,這個週末我帶着你和兒子去動物園,我們好好出去玩玩,兒子這一年也挺委屈的,我看他總是在看着樓下的孩子去哪裡玩了。”可是兒子每次都只會趴在窗口看着,卻從來都不會主動開口說要讓爸爸媽媽帶着他出去玩兒,因爲他知道媽媽的身體不好,不能出門。
葉羽菲點頭,想到兒子更加的愧疚:“我們先不要告訴他吧,到週六在和他說。”她怕自己身體突然出問題,會讓兒子更加的失望。
“嗯,這件事我安排,這幾天你就負責把身體養的好一些,心情也放開一些。”程寧遠說着,已經到了後山的邊緣,“還能走嗎?不如我們歇歇。”
葉羽菲點頭,找了個樹蔭下坐着,靠在他肩頭:“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你不用爲了我將就,我會好好聽醫生的話的。”
“沒事,正好今年都沒休息,就當是休了年假。”程寧遠摟着她開口說到。
葉羽菲微微閉着自己的眼睛,卻沒有睡覺:“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我偷了默默的幸福。”她說着,聲音漸漸的放小。
程寧遠一手握着她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和你沒有關係的,其實喬默默這樣做,你怎麼知道這不是她的幸福呢?”爲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死,其實有的時候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其實默默看着大大咧咧,她的內心很脆弱的,而且她喜歡一個人就會用心去喜歡,她不是看不到天磊的拒絕,只是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去接受。”葉羽菲第一次在喬默默死了之後,涉及到喬默默的這個話題,只是這個話題說起來,讓人有些疼。
程寧遠將人摟緊,沒有和以前一樣擔心這個問題會傷到她,也許她說出來也是好的,“她很善良,來世一定有一個元圓滿的結局。”
“你也相信輪迴嗎?”她好奇的擡頭看着程寧遠,覺得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應該相信這個事情的,畢竟這男人一直都是那麼的理智。
“看情況吧,知道我相信我們會有來世,我還會走到你身邊,下次,我不會讓人受到任何傷害,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守在你身邊。”伸手緊緊握着她的,程寧遠看着不遠處的太陽,開口說着。
葉羽菲閉眼,想像着他說的話,“那好啊,你要記得一定要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出現在我身邊,不要和雨軒哥似的,在半路就跑開了,那樣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她說完,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着程寧遠:“你們還是沒有找到錦華對不對?”當然風錦華被帶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
程寧遠微微嘆息,最後點頭,不怕他犯事,就怕的是他一直這麼的安靜,安靜到讓他們沒有任何的破綻可以去找到關於他的蛛絲馬跡。
“這件事我們在處理,你不用擔心,錦華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當然,前提是她還願意回來,不然他們誰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