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目光裡滿是沉靜。
簡如初也看着他,可是又不敢看太久。她的手捏着窗簾的一角,猶豫着該不該把窗簾拉上,猶豫着該不該阻隔錦墨的容顏……她怕看久了錦墨,心裡沉澱已久的思念會吞噬她的理智,她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對錦墨說了,最重要的,她怕錦墨嘲笑他。
畢竟錦墨都不在乎她了,她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簡如初嘆了嘆氣,狠下心拉窗簾的時候,玻璃窗“咚——”的響了一聲。
她的動作因而一頓,幾乎是條件反射,簡如初看向了錦墨。
他的臉色依舊很冷峻,不過眼神有了些許聚焦。
錦墨指了指簡如初的窗戶,又指了指地面,然後就回了房間,他把房間的窗簾也關上了。
簡如初心中生疑,開了門去陽臺看了看——
地上有一個紙飛機,折飛機的紙是橘紅色。
簡如初彎腰撿起來,發現紙飛機上還有些黑色的筆痕,她猜測裡面寫了字。
錦墨寫了字?這是什麼徵兆?錦墨打算跟她和好了麼?
呵,就算他主觀上想要跟她和好,憑什麼他覺得她會同意?
簡如初不同意!錦墨跟慕笙歌親近那麼久,虐了她那麼久,她不會輕易的原諒錦墨。
絕不會!
但是……這個紙飛機,簡如初還是拆開看了。
屬於錦墨大氣張揚的字跡,綻放在橘色的紙張上:“多喝熱水,不要吃冰,空調溫度調低點。”
讀完這句話,簡如初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像是被陽光熨帖過一樣。
橘色的紙……錦墨什麼時候時候暖色了?是因爲慕笙歌帶給他的改變,還是因爲顧及她是病人,所以仔細對待了一些?
瞧,她又在自戀了。
她不能給自己希望,她不能讓自己覺得錦墨是在跟她示好。就當這是一個普通朋友給的叮囑好了。
其實,簡如初覺得她挺像是被錦墨丟棄的玩具。現在他想起她了,所以來撩||撥她一番,可實際上,這就是一個很隨性很隨意的關心。
嗯,她不能受錦墨的蠱惑。
簡如初在太陽下站了一會兒,便覺得手臂發燙,熱的快要着火了。
所以,她又回了房間。帶着錦墨給的關心,回了房間。
她把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才坐在牀沿看錦墨寫給她的關心。
這麼多天,他們沒有說話,錦墨這突然而至的關心,他不會覺得突兀嗎?
還是他覺得她的性格軟好捏,他煩躁的時候就把她踢遠一些,他心情好了,又對她招招手,希望她屁顛屁顛的拜倒在他溫柔的目光下?
呵,多可笑。錦墨的一句話,讓她心裡翻涌起這麼大的駭浪來。
有些人,就是有顛覆一切的能力。錦墨的一句話,可以替代方年華給她的所有好。
簡如初咬咬脣,把紙飛機丟進了牀頭櫃的抽屜裡,然後躺在了大牀||上。
她閉上眼,在牀||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腦海裡,滿滿都是紙飛機上的字。
最終,簡如初還是把紙飛機從抽屜裡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