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凡沉默了一會兒，怒極反笑：“陸雨，我以前居然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你隱藏得可真夠深，按理說，你這麼聰明和工於心計，不會混到連你妹妹的醫藥費都拿不出來，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老實說，爲什麼要這麼做。”
在童小凡近乎逼問一樣的態度和周圍朝夕相處的人質問的眼神下，陸雨徹底崩潰了，她雙手捂着臉嚎啕大哭起來：“你讓我怎麼辦？我才十九歲，可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看不到一點出路，拖着一個大累贅，以後有哪個男人肯娶我？難道要我帶着陸雪過一輩子嗎？我沒有那麼大的勇氣，我害怕啊……”
陸雪渾身一震：“姐姐……”
“別叫我姐姐！誰是你姐姐啊！”陸雨破罐子破摔般的瘋狂嘶吼起來：“你不過是從福利院撿來的孩子，跟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我照顧了你這麼多年，要不是你，我的生活也不至於這麼狼狽，我早就想把你甩掉了，你爲什麼還不死掉，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陸雪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氾濫了，她抽噎了一下，低聲說：“對不起。”
童小凡立刻抱緊了她：“你不要道歉。”
“……”陸雪抽泣起來：“其實我早就知道姐姐不想要我了，既然這樣，姐姐你走吧，你有權利追求更好的生活，沒必要爲了我留在這裡。”
“你瞎說什麼！”童小凡輕喝了一聲。
陸雪卻搖搖頭，鬆開童小凡的手，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繞道後腦勺上開始解開繃帶，一圈又一圈，繃帶徹底揭下來時，她雙眼的慘狀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皮發黑，眼周組織已經開始潰爛，隱隱有要發炎的趨勢，童小凡還細心的發現，她的眼睛上有好幾個細小的創口，很明顯是被外力弄傷的。
上次做手術明明已經治好了她的眼睛，現在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甚至比沒動手術之前更嚴重。
童小凡短暫的怔愣過後，像想到什麼一樣，立刻抓住陸雪的手：“她弄的？”
陸雪哽咽了一下，點點頭：“對。”
童小凡出離憤怒了。
她鬆開陸雪的手，大踏步走到陸雨面前，人羣一見她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立刻自覺的分開一條路，路的盡頭，陸雨站在那裡，渾身瑟瑟發抖，看着她的眼神裡是掩不住的驚恐。
童小凡死死的盯着她，擡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陸雨臉被打偏了過去，半邊臉都麻了，她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剛一回頭，童小凡又是一耳光甩下來，這下子兩邊臉都沒了知覺，她腦子嗡嗡作響，懷疑自己下一刻就會死掉。
“啪啪——”
又是兩個耳光，童小凡每一下都用了七八成力氣，直到陸雨嘴角溢出了血絲。
“不想要她你可以走，爲什麼要虐待她！！！”
陸雨捂着迅速腫起來的臉，半晌說不出話。
“滾！！！”童小凡指着村口的位置：“在我弄殘你之前，給我滾，永遠都不要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