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黑,黑中還滲透着瘮人的暗紅色。
導致這一片區的樹木也病態百出,殘破不堪。
……
杜鳴秋聽到了遊索的聲音,激動地熱淚盈眶,轉過身向聲音來源處尋去,瞬間,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遊索摔進了斷面下一個縫隙之中,卡在裡面,只露出半個頭,鼻子也被擋住,呼吸困難得厲害。
“遊索——!!”杜鳴秋揪心地喊着,立刻跑上前,腿一軟,跪在地上,慌亂地發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搭救遊索。
“遊索,遊索,你聽得見我說的話?你還有知覺嗎?”杜鳴秋撕心裂肺地大喊着,眼淚爭先恐後地流淌過臉頰,打進了她膝蓋下的土壤之中。
“嗯……”
良久,遊索才做了迴應,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說其他的話。
也許是這裡前些年經歷過地震,纔會留下這樣一個斷崖和裂縫,他現在被卡在裂縫口,沒有完全地掉進去,這已經算是萬幸了,因爲他現在的腳下是懸空的。
一旦卡着遊索的頭的地方打滑,他整個人就會掉到那個裂縫裡面去,不知道里面有多深,更不敢揣測,裡面是什麼樣子,他掉下去之後會遭遇什麼。
杜鳴秋聽到遊索還有知覺,稍稍鬆了一口氣,左看看右看看,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救得了他,支撐着發軟的腿,她扶着斷崖站了起來,微笑着想要給遊索力量:“遊索你撐着,我馬上去找人來救你。”
說着,杜鳴秋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向她滑落的反方向奔跑,她要儘快,不知道遊索這個樣子還能支撐多久,也許就是這幾分鐘的事,她絕對不能讓他出事,她必須儘快找到大家來救他!
杜鳴秋本身身體就很瘦弱,加上又是在深山老林裡跑上坡路,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了,但是意志特別堅定,她絕對不允許自己有絲毫鬆懈,腦海中不自覺蹦出的“萬一遊索出了什麼事”的念頭只閃過幾秒鐘,她就已經非常受不了了。
杜鳴秋不敢想象,若是那個念頭成真,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上坡路真的特別累,經常被吱呀拔插生得特別亂的樹枝絆倒,有時摔到地上,有時沒摔但是那種重心不穩地往後倒的感覺也足以把杜鳴秋嚇得夠嗆。
但是杜鳴秋全程沒有產生過一秒鐘放棄的念頭,直直地跑到了原地留守的隊伍處!
還好,劇組的人經驗都很豐富,知道深山老林手機沒信號,提前給幾個重要的負責人都配備了呼叫器。通過呼叫機的呼喊,很快大家聚集到了一起,跟着杜鳴秋跑到遊索陷入困境的地方,齊心協力把他拖了上來。
遊索終於在昏過去的前一秒鐘,雙腿踩到了土地。
杜鳴秋這時也因爲體力不支,加上過度緊張而昏厥。
再次醒來時,他們都被送進了醫院,掛着點滴。
遊索比杜鳴秋的身體素質要好,所以醒得早一點。
當杜鳴秋醒來時,遊索坐在她的病牀邊,用沒有掛點滴的那一隻手,輕輕撥弄着她那撮土得要死的劉海。
見到杜鳴秋醒來,遊索輕輕微笑着,溫柔地說:“謝謝你。”
杜鳴秋搖搖頭,支撐着自己做起來,遊索連忙把枕頭墊到她的背後,好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你在說什麼呢,我可是你的經紀人,做這些事情不是應該的嗎?有什麼值得說謝謝的。”
一句話,一瞬間就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遊索怔了怔,桃花眼泛出苦澀:“就只是因爲我們之間是工作關係?”
杜鳴秋“嗯吶——”了一聲,噙着笑:“不然你以爲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關係?”
遊索失了言,細想想,苦笑着說:“也對,好像的確沒什麼關係。不過還是謝謝你。”
他分明看到,杜鳴秋超越了自己身體的極限奔跑着,到最後體力不支而昏厥,那一聲聲撕心裂肺地喊叫,真的單單是因爲工作關係?
“對了,你的保險帶怎麼會突然就斷了?按理說道具組的在拍攝之前會反覆檢查,確認沒有問題纔會上啊。”杜鳴秋皺着眉,腦海中又浮現出那驚險的一瞬間,明明那一條都過了,卻在結束之後,保險帶突然斷了!
“那個保險帶一般都很結實,我在道具組的人檢查完畢之後自己檢查了一下,當時是沒問題的,”遊索也嚴肅起來,皺起了眉,“然後我去上了個廁所,再回來時就已經開始拍了,沒來得及再檢查一次。”
杜鳴秋聽到這些話變了臉色。
“剛剛我醒來之後,要求道具組的人把斷了的保險帶給我看看,道具組的人卻說他們再回去找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遊索一想到道具組的人說的話,不禁又加深了眉頭之間的皺痕。
“所以……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件事是有人蓄意搞破壞的?”杜鳴秋用力地咬着下脣,脣色都被咬得發白,一想到遊索差點出事,就心有餘悸。
那麼陡的山,就算沒料想到遊索差點掉進一個不知道多深的裂縫之中,恐怕,最開始預想的,讓他掉到山下,目的也是要麼讓他死,要麼讓他沒辦法再演戲了吧?
忽然,遊索衝杜鳴秋輕鬆地一笑,揉了揉她的土劉海。
“小助理,不要這麼擔心,我沒出什麼大事啊,你看我現在依然活蹦亂跳的,不是還好好的嘛。”
說着,還特地站起來搔首弄姿,擺出了一個極其誘惑人的姿勢。
杜鳴秋“噗嗤——”一笑,她知道遊索是在寬她的心呢!從那麼高那麼遠的地方摔下去,她都被摔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地,更何況是卡進了裂縫的遊索呢?
內心隱隱覺得不安,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太亂,着實讓她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人性的險惡!
“咕嚕——”
杜鳴秋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響了一聲,打斷了她想到了某些事,發抖的動作。
遊索無奈地笑了笑,感嘆着:“哎呀,小助理啊,我真懷疑你的肚子是不是漏的。你看你那麼瘦,一天又吃那麼多,還不見長肉,跟白吃了一樣。”
說着,還瞟了一眼她胸前的一馬平川:“更不見長胸!”
杜鳴秋“嗡——”地一聲炸了,連忙用雙手交叉着,遮擋着自己的胸前,惱怒地看着遊索,大叫着:“說得好像你有胸一樣,我的大老闆都有那麼大的胸肌,你呢,還不是跟我一樣的飛機場!”
遊索怔住,竟然敢說他沒有胸肌?!
還說他不如莫建生?
男人怎麼能被女人拿來跟其他男人比較,還說他不如那些人呢!
遊索火大,一下子站起來,一把扯掉掛在自己手上的點滴針,三下五除二,雙手迅速地脫了自己的衣服。
“你你你……你幹什麼!”杜鳴秋哪裡見過這種場景,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卻被遊索強行掰開,對上他精壯的胸膛。
“看清楚,本大爺也是有胸肌的好不好?!”遊索怒氣衝衝地說,“雖然走得是妖孽美男傾倒衆生的路線,可本大爺從來就沒缺過鍛鍊,我的胸肌,絕對不比莫建生的差!”
“……”
杜鳴秋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感情這傢伙,聽到她誇莫建生,吃醋了啊?
哈哈!遊索生氣的模樣真好玩。
不過遊索的胸肌還真不小,平時因爲風格問題,不怎麼露還沒看出來。現在脫光了一覽無餘。
杜鳴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遊索的胸膛,硬硬的。
“什麼嘛,手感一點也不好,我的是軟的,雖然小,但是摸起來也可舒服了!”杜鳴秋癟癟嘴,說着。
遊索懵了,這句話他竟然無力反駁!
“喂,你那是乳房,我這是胸肌!兩個東西的性質都不一樣好不好?”遊索攤着手,很無奈地說,“胸肌本來就是硬的啊,男人胸前是軟的話,那不是胸肌,是肥肉!”
“哦?真的嗎?”杜鳴秋將信將疑地眨巴眨巴眼,她第一次真真實實地接觸到男人的胸肌哎,莫名的興奮!“那……我能再戳一下嗎?可能剛剛比較緊張,沒有仔細體會手感。”
遊索昂着頭,半蹲在杜鳴秋的病牀前,挺着胸膛露給她,讓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這一次戳得格外謹慎。
忽然,門被推開來。
剛想看看遊索和杜鳴秋是否醒了的導演進來了一步,發現病房內的氣氛不對,杜鳴秋竟然在對着遊索襲胸,導演一下子就懂了,笑着說:“年輕人,繼續,你們繼續。”
說完,又退出門外。
沒幾秒,導演又打開門,扔進來一盒避孕套,笑着說了聲“注意身體哈,你們才醒,不要操勞過度”,然後這回徹底地關了病房門,不再打擾裡面的孤男寡女。
可是導演這一出,搞得杜鳴秋和遊索格外地尷尬,而且,杜鳴秋的手指還戳在遊索的胸肌上,他們兩人僵在了原地。
“這個……天氣不錯啊,陽光挺好的哈哈。”杜鳴秋收回了手,還做小女兒家的狀態甩了甩。
“嗯,現在是晚上,你昏迷了半天了。而且,我們病房的窗簾是關上的。”
“……”
杜鳴秋癟癟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化解尷尬,目光落到雪白的被子上,剛剛導演扔進來的避孕套上,越發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