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烜兒！”
隨着張碧彤的一聲叫，我纔看到了門外那紫色的身影。
“兒臣見過母妃。”姜烜轉過身來對着張碧彤躬身行禮。
“快進來，你瞧瞧今日你父皇賞賜了這麼些東西給母妃呢。你瞧着有什麼自己喜歡的，儘管拿去把玩。”
姜烜看也沒看那些賞賜之物，只道：“那是父皇賜給母妃的，兒臣不敢奪母妃所好。”
“東西太多，母妃也用不完不是。你不要母妃也不強求你。對了，烜兒你這是要去哪裡？”
“三哥邀了兒臣一起去射箭。”
張碧彤立刻露出不滿，“你怎麼總是和太子混在一起？那太子讀書比你好，你父皇又喜歡他，你還和他在一起，不怕他是故意拿自己和你比較的？”
姜烜道，“三哥拿兒臣當弟弟。”
“我看倒未必。”張碧彤冷哼一聲，“當初你父皇不也和那幾個王爺也是兄弟，到最後還不是”
雲卿趕忙道，“娘娘，九皇子和太子在一起也不是壞事，娘娘也知道太子他讀書好，常得皇上誇獎。九皇子若是在太子身邊，一來耳濡目染被太子所影響，二來也能多見到皇上，這是好事。”
張碧彤思慮了一下，道，“我也不是反對，要是烜兒也是功課優秀，得了太傅的誇讚那他在皇上面前也擡得起頭來，只是你看他”
“母妃覺得功課好就代表什麼都好？何況三哥已經是太子，母妃希望我和他爭什麼？”
“你”張碧彤又怎麼能直接說讓姜烜爭太子的話，便只好止住。
“九皇子趕緊去吧，娘娘這裡有我伺候着。”雲卿對姜烜說道。
“你身邊怎麼也沒帶個人？”張碧彤左右一看，便看到了我，“小蕭子，你跟在九皇子身邊伺候着。沒事跑去射箭，多危險，小蕭子，你可得拿命護着你的主子。”
“嗻！”
這邊姜烜已經不理我，直接擡腿走了。
“還不快跟上？笨死了！”
在張碧彤一聲催促之下，我趕緊跟了過去。
走到半路上，姜烜突然轉身問我，“小蕭子。”
“奴才在。”
“聽說昨晚母妃跳舞的主意是你出的？”
我趕緊道，“是娘娘在那跳舞，奴才便多說了幾句，娘娘便有了這個主意。”
出風頭這種事情，還不適合我這個小太監。
“當真如此？”姜烜側目看我，讓我頓時有些慌，我硬着頭皮點頭道，“奴才愚鈍，哪能想出那樣的方法？”
“你不老實！”
姜烜說完，也不問更多，便又轉身走了。
我跟着姜烜到了一個偌大的靶場。到時，看到那邊棚子裡已經有三個錦衣華服的男子。這其中一人，便是先前還算幫過我的太子姜允。
見到他們我還沒顧得上行禮，見看其中一人有些不滿道，“三哥，沒想到你把老九也喊來了，早知道他來，我就不來了。”
“四弟，你怎麼說這般話。我也是知道你們都喜歡射箭，才把你們聚到了一起。”姜允道。
那人應該就是四皇子姜曄，而另一個和姜曄相貌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賢妃所生的第二子，六皇子姜辰。
姜曄卻還是那般不屑的語氣道，“不是我不給三哥你面子，九弟向來不喜歡與我爲伍。他這性子連父皇都不喜歡，又何況是我？”
姜允剛要說什麼，就聽姜辰道，“四哥，都是自家兄弟，就別說這些了。”
“我又沒說錯，他的母妃現在倒是得意了。當初不也是用這些伎倆才當上娘娘的，若不是那樣，咱們的母妃會一氣之下就去吃齋唸經了？”
姜辰被姜曄這一說，便不說話了。
姜允道，“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何況你就能說這些事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這與老九有什麼關係？好了好了，你要是真的氣他，射箭的時候贏了他就是。”
這一招果然有用，姜曄道，“贏他？我讓他幾箭，他都不見得能贏我。”
姜曄說話很不中聽，但又好像是因爲賢妃的事情。不過自始至終姜烜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四個人分別背了十支箭，對着前方的靶子可是比賽。
結果的確是姜曄命中靶心最多，十支箭竟有九支箭命中了靶心。而姜允命中八支，姜辰命中六支。獨獨姜烜上靶三支，其餘七支箭都脫靶。
當姜曄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哈哈大笑起來，“三哥，這回可不是我數落老九了。就這種技術，和咱們比賽，咱們贏了都覺得沒意思。還不如讓他自己在院子裡先學習學習怎麼不脫靶吧！”
姜允也不好幫姜烜說話，道：“九弟，你這箭術怎麼如此之差？你要知道，父皇最希望我們能文善武的。”
姜烜還沒開口，就聽姜曄又道，“別能文善武了，老九是文武都不行。他呀，得虧有個會爭寵的母妃，若不然早就被父皇不知道遺忘到哪裡去了。”
姜烜依舊不發一言，臉上的表情有些冷峻，我看得出來，他不開心。可是爲什麼他不反駁呢？
“不如我們再來一局吧，三哥，四哥？也給老九一個機會。”姜辰建議，“這時候還早，這麼快結束，也太掃興了。”
“再比他也是輸，不過老六說得對，我這還沒過癮，不能就結束了。”姜曄也是同意，隨後卻道，“不過這樣射箭也沒意思，真要上陣殺敵之時，那些人可都是在那動的。”
姜允道，“四弟說得對。既然這樣，不如由人移動靶子吧？你們覺得如何？”
姜辰表示同意，姜曄道，“這固然是好，不過既然是比賽，我倒有個更好的主意。我們只讓一人移動靶子，四人分別射箭，看誰射的多，射的準，如何？”
“這個好！”姜辰拍手叫好。
“那就他來移動靶子吧。”姜曄竟然直接指了我。
完蛋了，他看不慣姜烜，不好明着來教訓他，倒是拿我這個奴才來試手了。
姜允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我，只是道，“這樣恐怕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你我箭術了得，至於老九是脫靶的箭術，一切都萬無一失。來，你跟本皇子來！”
姜曄一指我，我知道此時姜烜不會保我，只好跟着姜曄去了。
姜曄竟然無恥到不是讓我移動靶子，而是直接拿着一個圓靶讓我背在身上，並叮囑我在靶場上到處跑。一直到他們每人的十支箭射完爲止。
那三人的箭術倒還可以，可是姜烜的，萬一脫靶，直接射在我的腿上，我的頭上怎麼辦？又或者這個姜曄故意射歪，就是爲了教訓姜烜怎麼辦？
我的小命啊，這不是讓我當人肉靶子嗎？
我提心吊膽的看着那四個人，只能做好準備到時候拼了命的跑。
看到他們四人上了馬，我立刻跑了起來。
姜曄急於求成，又對自己很有自信，所以很快就拉開弓對準了我。他的箭法最準，又最囂張，我主要目標就是他。就不讓他贏。
我看着他對準的方向，對左我就往右跑，對右，我就往左跑。導致姜曄瞄了一會兒終於射出箭，結果射在了我旁邊的靶子上。
“四哥，你不行啊，讓我來。”姜辰策馬而來，我便拼了命的跑，就懶得管姜辰能射到哪裡去了。
耳畔呼呼的，好幾支箭從我耳畔飛過去。
好險！
不行，這樣我容易被動。於是我乾脆把靶子背在了胸口，這樣看着他們，還好點。
“小太監，你是不是想死？你這樣很容易射到你胸口的。”姜允坐在馬上對我道。
“太子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吧！幾位皇子也是。”
結果那四個人都策馬而來，我一邊看着，一邊躲，還有幾次，乾脆直接往地上一趴，幾支箭就落在了我的手邊。
還好大家只有十支箭，竟然都被我躲過去了。這些人畢竟沒有上過戰場，其實突然移動起來，他們反而不知道怎麼招架。
“我就不信射不到你。”姜曄氣急敗壞竟然多拿了一支箭朝我射過來。
“四皇子，你耍賴皮。”我顧不得那麼多，眼看着那支箭要朝我飛過來，我扯下身上的靶子就朝姜曄的馬扔了過去。那馬受了驚，突然就揚了馬蹄，姜曄原本正在拉弓，根本沒拉住繮繩。馬一揚前蹄，姜曄直接仰了身子從馬上摔了下來。
“四哥！”
“四弟！”
姜辰和姜允立刻上前查看，姜曄爬了起來，對我怒吼道，“你竟敢驚了本皇子的馬？”
我沒敢說話，姜允立刻道，“可是四弟你食言在先，這奴才也是爲了保命萬不得已才這樣。好了好了，大家誰都沒射中，算是平了，也是皆大歡喜。走吧，我請你們去湖心亭喝茶去。”
“三哥，我不去，改日再約吧。”姜曄一拱手，便直接走了。看到姜烜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
“四哥，四哥”姜辰站在原地喚了兩聲。
“老四就是這個脾氣，他自己冷靜下就好了，怎麼樣，六弟，九弟，你們陪我去吧？”
“三哥，就改日吧，今天都累了。”看姜辰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擔心姜曄。
“罷了罷了，都散了吧。”姜允又對我道，“方纔讓你受驚了。”
我忙道，“奴才沒事。”
“嗯，身上的傷可好了？”
姜允這一問，我才意識到，姜允是記得我的。
“勞太子爺惦記，奴才已經好了。”
“三哥，我也告退。”姜烜突然道，便直接甩下我走了。
“奴才告退。”我趕忙跟了上去，卻又回頭看了看那幾支箭。
他們四人的箭都做了標誌，姜烜看似也沒射中我，可是他的每一支箭都是恰到好處的射在了我的旁邊，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距離拿捏的如此精準，他的箭法不準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