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艱難的求職

乾淨。

這是周鳴腦中的第一印象。

眼前的街道、天橋、房屋、馬路,都是極其的乾淨,一塵不染,在同樣純淨的陽光照耀下,如同各種顏色的水晶般,光滑的表面,反射出熠熠光澤。

其次就是安靜。

馬路邊幾乎聽不到什麼噪音,聽不到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喇叭聲,商店營業的音樂聲,路過的行人也多彬彬有禮、極少交談,走路儘量不發出大的聲音。

還有無比清新帶有一股植物芳香的空氣,高大宏偉的建築物,花園般的綠化帶,比足球場還要整齊的大草坪,以及隨處可見,如同科幻電影般的高科技。

是的,這個世界的科技,只從交通工具上看,就可能領先地球一個世紀。

磁懸浮軌道到處都是,有高架橋上的磁懸浮列車,數節一組,可載客數百人,環城飛奔,可到達城市大部分想要到達的地方,或者去別的城市。

中低層還有供磁懸浮汽車行駛的磁道,且是寬闊的雙向六車道,遇十字路口便設置高架,幾乎沒有紅綠燈。

還有一種專供行人使用的人行懸浮道,這種懸浮道只有一米多寬,上面可以懸浮一種滑滑板樣式的個人交通工具,稱之爲“懸浮飛板”,飛行時速可以達到30公里以上,另外還有一種帶有古老自行車腳踏的懸浮板交通工具,可以通過踏板發電,進行懸浮飛行,這種“懸浮自行車”,既節能環保,又鍛鍊身體,且可以以較低的價格租用,非常受中老年人歡迎。

還有高樓大廈之間,採用三維投影技術顯現在空中的廣告,不少行人手腕上佩戴的可投影出畫面的“智能通訊儀”,眼睛上戴的ar眼鏡等等……無不告訴着周鳴,這個世界的神奇科技,給人們的日常生活,帶來了無窮便利。

此外就是這座名叫“耀星市”的城市裡,機器人應用的比例相當高,馬路上有大量太陽能動力的掃地機器人;商店中有幫忙售貨的機器人導購員;維護治安的警察身邊也有強力的機器人搭檔;至於周鳴沒看到的那些全自動化工廠,在各類機器人的工作下,需要的工人數量,可能只要幾個人。

邊走邊看,像土包子般在城裡轉悠了大半天,咕嚕咕嚕,周鳴的肚子餓了,他找了個吃飯的地方,填飽自己的肚子。

“滴~”

刷了一下電子消費卡,在一家麪館,買了一碗熱騰騰的烏冬面,花了10個信用點,量大份足,上面飄着一些蔥花,味道也相當不錯,完全看不出這是智能廚房機器人做出來的。

下午又乘坐磁懸浮列車繞全城兜了幾圈,把整座城市的風光欣賞個遍,但出站的時候,竟刷了36個信用點,這讓原本以爲只會花幾個信用點的周鳴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些磁懸浮列車這麼智能,可以統計出每位乘客的乘坐路程,然後按路程計費,並不是你進去了就可以隨便坐。

所以晚飯周鳴稍微節省了一點,花了6個信用點,在商店買了一袋麪包,再花2信用點買了一瓶礦泉水,稍微吃了個半飽。

一天下來,逛得累了,周鳴想找個賓館休息睡覺,洗個熱水澡,結果找了大半夜,才找到一家單間50信用點一晚的廉價旅館,走進這個單間後,周鳴吃驚了,三平方米的房間,比牢房面積都要小,而且連牀也沒有,就是躺在光滑的地板上,然後蓋個毛毯就睡,要不是提供免費熱水洗澡,他寧願睡大街也不睡這種地方。

第二天起牀後,想起電子消費卡上的信用點,只一天就花的不足400點,剩下的錢,最多隻能堅持幾天,周鳴遊玩的心思淡了,想找份工作先穩定下來,不然彈盡糧絕了,吃飯都要成一個問題。

然而一整天下來,在這座人口爲百萬級的中型城市中,周鳴震驚地發現,不管在什麼角落,他連一張“招聘啓事”或一條招聘廣告都看不到。

於是他厚着臉進了一些商店,找到店裡的店長或者經理,問他們店裡缺不缺人,他想找份工作,待遇方面,要求不是很高。

“抱歉,本店不缺人。”

“先生不好意思,本店不招人。”

“不招人,所有崗位都不招人。”

“小子,你是剛從下層區上來的吧,你還不太瞭解這裡的規矩啊,這樣吧,如果你想找份工作的話,我可以幫你,但有個條件。”一家智能眼鏡修理店的老闆,看到周鳴後,小眼一亮,用帶着魅惑的語氣道。

“什麼條件?”周鳴微微一皺眉頭,附耳過去問。

“把你身上的那枚金錢給我,我保證幫你找到一份工作,而且是份幹活輕鬆、報酬豐厚的工作。”修理店老闆眼睛盯着周鳴的上衣口袋說道,眼裡放出一絲貪婪的光。

“真的麼?”周鳴微微一笑,問。

“真的,真的。”他點了點頭,言語變得有些迫切。

“那……”

周鳴作勢拉開拉鍊,欲掏出金錢,並在修理店老闆目光變的熾熱無比,伸手過去要接的時候,他忽然拿起桌上的那杯茶就往外走,後腦勺對他道:“這份工作還是留給別人吧,謝謝你的茶。”

“混蛋,你敢耍我!”

修理店老闆發出氣急敗壞的怒吼,見周鳴已經走遠,只能衝着他的背影大罵:“骯髒的下層區老鼠,你不可能找到任何工作,用不了幾天,你就會滾到屬於你骯髒的下水道里去了!”

周鳴腳步一頓,思索了一會,爾後繼續前行。

事情果然如修理店老闆所料,接下來的三天,周鳴依舊一無所獲,身上的信用點,花的已不足200點。

爲了省錢,他去最便宜的窮人餐廳,買5信用點一份的壓縮營養餐吃(味道跟他在地下礦區吃了18年的壓縮營養餐一模一樣);內急的時候,就找個地方隨地大小便(上公共廁所要花錢,1信用點一次);晚上也不睡賓館,就躺在公園裡的長條椅上過一夜,遇到下雨天,就去大樓的屋檐下蹲一會。

第五天,通過各種辦法問了上千家店的周鳴,對找工作,徹底喪失了信心,而且,看他找工作如此急迫,越來越多的“熱心人士”,主動或半主動地,表達了要幫他一把的意思,推薦一份工作給他。

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口袋裡的那枚金錢,要作爲介紹費,交給他(她)。

這些“好意”,周鳴全部婉拒了,逐漸放棄了找工作的想法,開始考慮,要怎麼辦,才能在信用點花完後,繼續生存下去。

“小傢伙,最近工作找的怎麼樣啊?這兩天全城的人可是都在議論你,說你這隻臭老鼠,竟然還沒有交出金錢,乖乖滾下去……所以,只能由我肥老大出馬,當這個城市的英雄了。”

這晚,一個少見的肥胖男子,脖子上戴着條大金屬鏈,拿着棒球棒,帶着幾個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小弟,來到睡在公園長條椅上的周鳴面前,發出這個聲音後,周鳴睜開眼睛,馬上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揉着拳頭對他們道:“怎麼到現在纔來?一座百萬人口城市,纔出你們幾個混蛋?治安要不要這麼好?”

肥老大先一愣,隨即大怒:“弟兄們,乾死他!一隻下層的臭老鼠,敢在我肥老大面前裝逼?給我往死里弄!”

“啊!”“啊!”

“哎呀!”

“饒命,饒命啊!”

“別打,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十幾分鍾後,包括肥老大在內,七八個人躺了一地,發出嗷嗷慘叫,爲首的肥老大最慘,手被打折了一條不說,臉上也是鼻青臉腫,被打成了一個豬頭,連連發出求饒。

發泄的差不多了,揪着肥老大的頭髮,把他拖到長條椅上,先兩個大嘴瓜子過去,扇出兩口血牙,再盤問了一些問題。

兩個小時後,問出大部分問題的答案後,周鳴叫肥老大他們,把他們身上的信用點,全部轉到他的電子消費卡上(電子消費卡使用時需要指紋匹配,直接搶過去用不了),一共是8000多信用點,再叫一個體型跟他差不多的綠毛,脫下身上的衣服,把自己的老鼠服(醫院提供的那套藍色衣服,這座城市的市民,背後稱之爲“老鼠服”,也是下層區進來者的標誌)給換了下去,穿上了這套遍佈洞眼,看起來流裡流氣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花了200信用點,打了輛懸浮出租車,報了一個地點後,在市中心一棟119層高大樓的第99層大廳中,周鳴終於找到了可以找工作的地方。

或者,應該說,可以“購買”到工作的地方。

這個叫“職業交易所”的地方,任何工作崗位的交易信息,都可以在大廳中央的信息面板上看到。

信息面板上,周鳴看到了這些信息:

職位:天陽路蛋糕店店長,售價:30金錢,年限:20年,狀態:已售出,有無加價:無

職位:中心路星空通訊儀銷售員,售價:5金錢,年限:20年,狀態:已售出,有無加價:無

職位:紅楓路美味麪包店麪包師,售價:3金錢/250000信用點,年限:40年,狀態:已售出,有無加價:無

職位:耀星市第九區治安警員,售價:45金錢,年限:30年,狀態:已售出,有無加價:有

職位:寶灣鎮大林農業公司工人,售價:1金錢/70000信用點,年限:20年,狀態:未售出,有無加價:無

職位:飛馬懸浮板廠產品測試工,售價:3金錢/300000信用點,年限:30年,狀態:未售出,有無加價:無

……

職位:耀星市市長,售價:8800金錢,年限:10年,狀態:已售出,有無加價:無

職位:耀星市警察長,售價:2750金錢,年限:15年,狀態:已售出,有無加價: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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