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近?”南宮媚兒似乎明白出租車司機爲什麼揚長而去了。
糟老頭用渾濁的老眼瞥了眼顏亞楠,扭頭看了眼站在後面吞雲吐霧的顏亞楠,皺眉八卦道:“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怎麼去經海路那種偏僻的地方?找人嗎?”
“偏僻?”南宮媚兒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對,爲什麼地圖上也沒有經海路?”
她早就看過手機導航的,查了好幾遍,根本找不到經海路,差點以爲地址出錯。
“那你真是問對人了。”糟老頭來了點興趣,擼起袖子兩眼發光道:“我看你和我孫女年紀相仿,也有緣,我就多說幾句,經海路在八九十年代時是很繁榮的,是專賣建築材料的商業街,到了九十年代末一場大火燒得經海路所剩無幾,很多老闆離開了經海路,漸漸地經海路落魄,現在把名字都改了好幾次了。”
“大火?”南宮媚兒眼前一亮,神情激動道:“大爺,我多嘴問一句,您聽說過潘若曼嗎?她是經海路的,您肯定知道,對不對?”
說到這裡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仔細地觀察着糟老頭臉上的神情變化。
站在後面的顏亞楠吐了個菸圈,努力地記住了‘潘若曼’這個名字。
“潘若曼是誰?”糟老頭臉上的皺眉都皺在了一起。
南宮媚兒立時一把抓住了糟老頭的老手,神情激動道:“您再想想,您肯定知道的,您都知道那場大火,怎麼可能不知道潘若曼?您再想想,求您了,對了,我明白了。”說着掏出兩張毛爺爺遞了上去。
這小娘們兒是晃了神,誤以爲糟老頭是想收錢。
然而糟老頭卻把南宮媚兒遞上來的錢推了回去,搖頭道:“丫頭啊,不是錢的問題,我是真沒聽過潘若曼,我收了你的錢也是良心過不去,我不能胡編亂造啊。”
站在後面的顏亞楠撇了撇嘴,心想你他媽良心總算沒有全被狗叼了去。
“不會的,不會的。”南宮媚兒倔強地把錢塞到糟老頭的手上,作揖道:“拜託了,拜託了,你再好好想想,只要有一點點的消息也好,錢你先拿着,你肯定會想到的。”
這小娘們兒還以爲糟老頭是臉面上下不來,還主動給臺階,逼糟老頭收了錢。
糟老頭這錢收的整個人都不舒服了,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轉悠了兩圈,手裡攥着錢,想了一會兒,似乎真的在想誰是潘若曼,嘴裡還叨唸着‘潘若曼’的名字,看樣子不像是在作假。
南宮媚兒當即兩眼期待地望着糟老頭,糟老頭走到哪裡,眼神就跟在哪裡。
站在後面吞雲吐霧的顏亞楠心裡一陣嘀咕,媽的,這老東西不會是現編現造呢吧。
“咦?”糟老頭忽然腳步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你說的不會是南宮媳婦潘美人吧?”
此話一出,顏亞楠真想衝上來揍糟老頭一頓,媽的,你可算是編出來了,把老子都急壞了。
然而南宮媚兒卻眼前一亮,驚喜道:“對,對,就是她,就是她,不會錯。”
“啊呀,原來你是想打聽潘美人的消息啊,那你早說嘛,說什麼潘若曼?經海路一帶的誰不知道潘美人,但是你說潘若曼八成都不知道是誰。”糟老頭嘀咕道。
“爲什麼?難道她改過名字嗎?”
“不知道。”糟老頭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她改沒改名字,關鍵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原名叫啥,大家都叫他潘美人,我也跟着叫,漸漸地倒是忘了她原名了。”
南宮媚兒臉色忽然有些蒼白,想了下,支支吾吾道:“她,她是不是很漂亮?”
站在後面的顏亞楠終於停止了嘀咕,明白糟老頭應該不是現編現造的,因爲他忽然想起糟老頭說潘若曼是什麼南宮的媳婦,南宮?南宮媚兒就姓南宮的,難道是南宮媚兒的親戚?
“看你這話問的,都說她是潘美人了,美人,美人,不美還叫美人嗎?”
糟老頭斜視了一眼南宮媚兒,那眼神怎麼看都像是在看智障人一樣,看的顏亞楠很想一拳砸在他老臉上。
“對,對,我說錯了。”南宮媚兒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那她長什麼樣?您能仔細地說說她嗎?”
“潘美人啊。”糟老頭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仰着腦袋想了想,吧嗒着嘴巴道:“啊呀,她是真的漂亮啊,潘美人叫的一點也不虧,聽說她不是萬雲縣縣城的人,好像是萬元鎮的,曾經是萬元鎮上的舞女,身材那叫一個婀娜多姿啊,那臉蛋,跟畫出來一樣的。”
顏亞楠終於明白糟老頭爲什麼是吧嗒着嘴說話的,原來是怕哈喇子下來。
“潘若曼是萬元鎮的人?”南宮媚兒問了一句。
“嗯,我也是聽說的。”糟老頭點了下腦袋,繼續吧嗒着嘴巴,“聽說她是萬元鎮舞女中響噹噹的頭牌,人送潘美人,萬雲縣一帶的都知道她的豔名,很多人慕名而去,看她表演,那身材叫一個婀娜多姿,那臉蛋,跟畫出來一樣的,那腿……”
站在後面的顏亞楠真想給糟老頭一巴掌,讓他清醒一下。
南宮媚兒似乎也聽不下去了,見糟老頭幻想上了,立刻張口道:“大爺,我們還是說重點吧,接下來呢?她不是萬元鎮的舞女嗎?怎麼會來萬雲縣經海路?”
糟老頭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醜樣,連忙嚥了口唾沫,抹了下嘴巴,乾笑道:“那你真是問對人了,我對潘美人瞭解挺多的,專門打聽過的。”
顏亞楠立時一陣鄙視,媽的,只怕是你惦記着人家才亂打聽的,老不正經的。
“說起來真是可惜啊。”糟老頭一陣緬懷,“原本潘美人在萬元鎮做舞女,大家還能過過眼癮,但是有個叫南宮什麼的傢伙,出手闊氣,直接把潘美人娶了做媳婦,真是好命啊,有潘美人伺候那真是美的冒煙了……”
“然後呢。”南宮媚兒見糟老頭又想扯開話題,立刻追問道。
糟老頭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道:“那啥,有句話說的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那個叫什麼南宮的正好在經海路經營店鋪,一家子都住在這裡,一場大火把南宮的店鋪燒得一乾二淨,估計傾家蕩產了,再然後我們就看不到南宮先生了,聽說是回家鄉了。”